刘春终于知道这几天案子为什么进展这么快了!
凌枫没见识,他却听得出来,院子外面的脚步声分明就就是久经行伍之人。
今天的事,难了了。
“小兄弟年少有为,怎能让这等渣滓耽误了前程!”
凌枫听懂了,所以开口:“我要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不用太大,装得下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陆文昭微微皱眉,清朝前期,金丝楠木的量还能供应皇家所需,如今明末,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自是价值不菲,但也不是完全弄不到。
这怕是对方的一次试探,陆文昭本也没打算隐瞒身份,要人去做那等大事,没点背书,谁敢?
“可以!”陆文昭点头,但却说道:“不过小兄弟总要露一手吧?”
不像刘春来得早,陆文昭没看到院子里之前发生的事,场面虽然血腥,但他可是七年前从几万人战死的沙场上活着回来的人,和那等修罗场比,眼前都是小意思。
狼牙棒也能掀开头盖骨,大铁锤可以砸西瓜一样砸烂脑袋,没亲眼见过的人体会不到那种诡异。
凌枫默然,在院子里找了块成人脑袋般大小的石头,单手抓了起来,两手伸开,转了一圈。
接着手抓石头背手于后,然后再次伸直双手。
石头,不见了!
“原来那些银子就是这样被拿走的!”每个侦探都有好奇心,好奇心得不到满足,那真是猫爪挠心一般难受。
陆文昭看得双眼一亮,朝丁翀示意。
丁翀走过去,伸出手开始在凌枫身上摸索,凌枫特意走开几步,丁翀检查完凌枫身上后,又在原地敲地面。
检查的范围最后被扩大到方圆丈许,依旧一无所获。
凌枫再次背手于后,伸出手时,石头就在他手里。
丁翀上去拿起石头,很重,不是假的。
“好!好手段!”陆文昭大喜。
如此诡异手段,用处实在太大了!对完成那件大事很有帮助!
“棺木我要今晚就拿到!”
“没问题!”陆文昭心情大好。
东林党内多的是豪门大族,肯定有备用的棺木。
“至于这位刘捕头,有没有兴趣一起去京城做事?”陆文昭笑着问。
刘春心中苦笑,脸上却露出喜悦:“当然,能去天子脚下,求之不得!”
这个刘春也是很有用的,能破案,自然也就能阻止别人破案。
“你那个徒弟在我们这,放心,只是睡过去了,你也不想把他带去京城对吧?”
“当然,那么蠢,教的我累死了!”
……
深夜,凌枫来到城外山区,选了一处百米多高的石山,在崎岖险峻的一侧,用神装开出一人高的条石。
进入光可鉴人的石室后,又在地面打出棺木大小的口子,从空间腰带取出装了母女二人的金丝楠木放进去。
棺木内,换了华服的母女二人静静躺着,凌枫最后摸了摸源儿的小脑袋,把婉娘的手搭在源儿身上。
盖棺,用融化的金子封住缝隙,再把手镯变成一个带着细针孔的排气机,排空棺内空气后用金汁封口。
整块条石封住石坑,同样用金汁沿着长方形缝隙滴了一圈,排掉内部空气,金汁封孔。
一人高的条石原封不动塞了回去,外部没用金汁封住,只用了原地的泥细细封住,再贴上青苔,原处消除所有痕迹后,手镯变成长长的线,卷住山上一处凸起,人像蜘蛛一样荡了起来。
打坑挖出的石头被凌枫切成拳头大小全部丢进了滚滚长江。
“师兄,为什么放他一个人去?”丁白缨不解:“不怕他一去不回吗?”
“你知道这人每日去酒楼都做什么?”
丁白缨不解。
“打探江湖事!”
锦衣卫监察天下可不是一句空话,几百年下来,谍影重重,你永远不知道身边有谁是密探,有多少密探。
“此人身怀异术,却外行人一样在酒楼里听消息,你觉得锦衣卫对他的吸引力会小吗?”
江湖上自然有专门交换消息的地方,武侠小说里看起来大侠们都是在青楼、酒肆一样的市井场所高谈阔论,可人家身边的人都是实实在在的江湖人啊!
不能因为作者没给名字或者导演经费不足,穿的衣服像小厮就不拿豆包当干粮啊!
大部分普通的酒楼、饭庄哪有可能打探到江湖事?
不是江湖人不光顾,是有经验的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下高谈阔论,难道要当着普通百姓面高呼在哪哪聚义再去杀了谁谁谁?
要想探知江湖事就得有懂行的人带路,否则只能靠运气。
凌枫这么想知道江湖事,对锦衣卫的情报系统怎能不心动?
凌枫确实心动了!
再这样没头苍蝇一样找下去根本看不到希望,而锦衣卫必然知晓所有江湖大事,和记忆对比一下应该就能知道这是哪个世界了。
凌枫还不会骑马,一夜未眠,天亮时分赶回了金陵城。
城门处,陆文昭的人接到凌枫,把他带到客栈附近的一处院子。
“我还有一件事要做!”凌枫对陆文昭说。
“我知道,隔壁就是黄小婉姑娘做工的地方!”从凌枫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陆文昭心中一笑,表情却肃然:“小婉姑娘是御史黄尊素的幺女,黄大人是东林党要员,屡斥阉党乱政,深为魏阉所忌,上月初一自尽于诏狱。”
“小婉姑娘不愿累及夫家,求了一封休书带着女儿远来应天府……”
“小婉姑娘落到这般下场,罪魁祸首是阉党!”
“在下等人的目的,就是扫灭阉党!”
说完,陆文昭递过来一张纸:“这是那管事的画像。”
隔壁大院,靠近院墙的厢房里,尖嘴猴腮的陈府三管事心情很不好。
“贱人!居然敢不来上工,不知道这口饭是爷赏的吗?”想到婉娘那婀娜的身段以及精致的脸蛋,三管事便感到腹下一团火起。
“不识抬举的东西!迟早落我手里!”
“管事,管事!”门外有家丁大喊:“出事,出大事了!”
“嚷什么嚷!”烦躁中的三管事推门出去,厉声喝道:“号丧啊!”
“管事,打听清楚了!”家丁忙回话:“那女人昨日被朱霸天弄死了!”
“你说什么?”三管事心情更不好了:“说清楚,谁死了?”
“就是那个叫婉娘的!”家丁回道:“听说是被朱霸天活活玩死的,可惨了!”
“该死的东西!”三管事恨的咬牙,他还没玩过呢!
“小的听人说那女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是个半掩门的暗娼,朱霸天手下以前玩过,昨日被他找上门,结果不从,就给活活玩死了!”
“他娘的!”
三管事后悔啊!他怎么就没玩过呢!
“辛亏老子没碰她,要不不得染一身病!”
心中可惜,嘴上却硬的三管事没发现身后的家丁不发一声倒地,且多了一个陌生人。
“本来只想打断你的手脚,现在看来要加一道工序了。”
凌枫直接伸手掐住他脖子,让他叫不出声,然后分别捏断他手脚,提溜鸡仔一般把人带到角落里的粪坑。
在身上划了几道口子后就丢进了粪坑,快要窒息的三管事剧烈喘气,吞进去不少条状物。
“救……救命……”微弱的声音,上下起浮挣扎,手脚已断,不算深的粪坑很快将人淹没。
悄无声息离去,院外,早已备好车马的众人打马离去,身后,远远有尖叫声传来……
离开应天府没多远,陆文昭就有后悔的感觉。
实在太他娘能吃了!
一行人准备吃半月的干肉被凌枫一顿吃完,吓得他赶紧派人回头,又去江浦县城补给了一批。
“不行!”陆文昭头大:“我们得分开走,师妹你来带他。”
身为锦衣卫,就算一路不住官驿,每到一座城就大肆采买,这也太高调了!
被锦衣卫的人知道了怎么解释?银子从哪来的?陆文昭虽也贪腐,但家财并不多,如此肆无忌惮花钱,让上官怎么看?
“你带着他,一路上用明公的牌子,不联系我们的人怕是养不活这小子!”陆文昭皱眉道:“我不能跟了,先回京,去和明公解释。”
“师兄,你觉得他……”丁白缨指了指吃完东西后盘腿坐一边,装模作样练功的凌枫,迟疑道:“练的内功……”
陆文昭笑了笑:“先不管这些,办完那件大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凌枫不傻,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活不下去的,与虎谋皮时,不给对方一点期望,逃不过卸磨杀驴的下场。
……
京城外西山,永安寺。
寺旁有一湖,湖水清澈,湖边有一凉亭,锦衣卫百户沈炼从净海禅师手里新得了一副北斋先生的画,下山的时候正好遇到千里迢迢从应天府赶来的丁白缨一行。
山路狭窄,沈炼看了这伙江湖客一眼,没有在意。
“沈大人!沈炼大人!”山路上方,小沙弥快步跑来,递给他一把伞:“山间天气多变,师傅让我给您送把伞。”
“多谢小师傅!”
沈炼下山,没注意江湖客中的一人直勾勾盯着他看了许久。
锦衣卫百户的官服,沈炼,还有这张脸……
呵呵,两个月,他妈总算知道这是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