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陈华有点为难。
他在天华府后厨帮工的时间不长，但因为年纪小，大家对他都挺爱护的。
尤其是知道他成绩不错，很多人都有劝过他换一份有前途的工作。
眼下陈华不知道江阳什么意思，有点摸不着底。
“啪！”
耳边倏地刮过一道冷风，擦着陈华面颊，留下浅淡的血痕。
血珠瞬间滑落，滴在他肩膀、胸口。
吓得陈华一哆嗦，眼神都清澈了。
“老实交代，和哪几个聊过陈碧霞。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否则你应该知道下场。”
江阳揪住陈华衣领，把人提留起来。
对方双手被手铐铐在椅子上，他这么一扯，金属勒在皮肉里生疼。
配合真言耳光的效果，陈华自然而然的顺着江阳的问题去思考。
“我想想江警官！让我想想！马上，很快！”
“啧，你杀害陈碧霞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犹豫？”江阳嗤笑，“让你说几个同事的名字，扭扭捏捏。特么的只会窝里横是吗？越是对你好，你就越是可劲儿欺负。”
他总结道：“笃定陈碧霞不会把你如何，一次次的试探她的底线，欲望也无限制的放大。哪怕是性命，你都不放在眼里。”
江阳每说一个字，手上的力气就大一分。
骨骼摩擦声在安静的审讯室里特别刺耳，陈华感觉自己的骨头下一秒就要断了。
不出须臾，他猛地大叫：“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是黄安，是黄安！我在他面前提到陈碧霞的次数最多！”
“确定？”
江阳没松手，接着逼问。
“确定！我很确定，非常确定！因为黄安自己有一个姐姐，对他特别不好。所以我们有在聊过类似的话题！”
“嘭！”
得到满意的答案，江阳终于撒手。
陈华整个人落回椅子上，尾椎骨重重的砸下，痛的他直翻白眼。
江阳知道他没办法撒谎，于是继续问：“是你主动起的话题，还是他诱导你说的？”
“这我……”哪里还记得！
话说到一半，陈华对上江阳冰冷的视线，默默的闭嘴。
他在真言耳光的引导下，慢慢回忆起往事。
零星的碎片在脑海中一点点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我记起来了！”
陈华大喊一声，激动的说：“有一次我在更衣室换制服的时候，陈碧霞的电话打进来，问我零花钱够不够用。”
“我说零花钱够，但是创业的资金不够。”
“陈碧霞骂了我一顿。当时我俩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紧张，我还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挂断电话，我依旧跟身边的人抱怨。”
“黄安也在。”
“他的存储箱在我后面一个，所以我记得挺清楚。本来我俩不熟的，但是后面不知道咋回事，黄安排班经常跟我碰在一块儿。都同事嘛，偶尔聊天啥的很正常。”
“他就跟我说起他姐姐的事，我正好跟陈碧霞闹矛盾，心里有点烦，就会跟他吐苦水。”
陈华详细讲述了跟黄安的相处，乍一看确实没啥特别的。
可是当一个人主动接近你，那一定是你身上的某一样东西，对他而言有价值。
有所图，才会靠近。
江阳审了陈华一个多小时，捋清楚关系后就跟余敬离开。
“黄安，29岁，福市本地人。父亲是外国人，母亲是华国人，夫妻俩在黄安高中的时候车祸意外过世了。黄安初高中在国内念的，大学去的外国。毕业之后在国外待了七年，去年五月份才回到华国。”
高金洋已经把黄安的卷宗全都调出，“阳哥，你确定国际杀手组织鹧鸪，潜伏在天华府的人是他吗？看上去很普通啊！”
黄安的一寸证件照是五年前拍的。
个子不高，一米七五，微胖，一百六十五斤。
体型偏圆润。
不过是强壮型的，不算瘦弱。
面相倒是看着挺温和，白白胖胖的，是老年人比较喜欢的类型。
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外表不能说明什么。”
江阳平静的回答。
他判断杀手组织的人需要快速发展规模，首要的目标就是增加底层人手。
标准是好忽悠，能控制。
陈华不出所料，就是对方有意拉的线。
上过班儿的都知道，没有无缘无故亲近。
都是同事关系，突如其来的热情，必有古怪。
也就陈华刚从校园出来，没经验，无法分辨。
再说了，到底是不是杀手，见着了面自然见分晓。
“查一下他人在哪里。调黄安的出入境记录，还有签证登记。”
江阳之前已经看过他的资料，不过没有关键性证据，没法跟上级申请搜查令。
即便是警察，想查市民的身份信息以及各种记录，也是需要有正规授权的。
这会儿得了陈华的口供，江阳理直气壮的跟邓庸申请。
现在简单扫了一眼，他就穿上外套准备出发。
“妈的，这小子今天订了飞海外的机票！人已经完成值机了！”
曾高杰步履匆匆过来，“我让机场安排班机晚点，可以拖延半小时左右。”
“行，我们出发。”
“好！”
一行人坐了四辆警车，打开红蓝警示灯一路飙车前往机场。
高架路上的私家车纷纷礼让，大货车都避其锋芒。
谁不认识省厅的警车啊！
光看阵仗就知道，肯定有重大的案子要办。
警民一条心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哇！是警车哦！好多辆！”
“江警官会不会在车上？”
“那就不知道了，开那么快看不见。”
“人家开的慢也瞧不见啊，都是加装的特殊玻璃，外面瞧不见里面的啦！”
几乎每一辆车里，都有人叽叽喳喳的在讨论。
手快的“咔咔”几张照片已经出炉，很快出现在网络上。
同一时间，在候机厅的黄安坐立难安。
他焦急的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陈碧霞的尸体已经被发现，陈华也落网。
再不离开华国，这把火可能就要烧到他的身上了。
黄安是个很有经验的杀手。
这一次奉命到华国开拓市场，上级给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不允许暴露。
如果在警方面前露脸，按照组织的规定必须自戕。
想到这里，黄安浑身紧绷。
“尊敬的旅客们，飞往美利坚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将延迟四十分钟起飞，给您造成的不便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