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
孙妈妈一脸痛苦,老眼里已然爬上了恐惧之色。
她心里已经猜到,小公子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是我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奴才。”孟轩朗声音冷如玄冰,“母亲安排你跟来到底有什么谋算,说!”
孙妈妈心中一沉。
脸上却是惊讶痛苦的表情。
“小……小公子您这是如何说起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小公子这般想?”
“不说?”
孟轩朗弯腰,狠狠给了孙妈妈一耳光。
俊眸中都是嗜血的杀意。
孙妈妈对上孟轩朗那嗜血的眼眸,只觉得心胆俱寒,魂飞魄散。
孟轩朗又猛地出手,捏紧孙妈妈的下巴。
若不是还要留着孙妈妈那只嘴回话,此刻孙妈妈的下颚骨早就被捏碎了。
“小……小公子……”
“说,还是不说?”
孟轩朗冷笑,“若是不说,你这条贱命也没必要留着了。这大海里的鱼腹就是你的坟墓。”
孙妈妈浑身打颤,只喊着误会和饶命。
“好。”
“还算是个硬骨头。”孟轩朗一把甩开孙妈妈,孙妈妈一下扑倒在地。
不顾疼痛的赶紧爬起来跪好,头深深的覆在地上。
“孙妈妈,既然你忠心耿耿,你不说,那我来说。”
孙妈妈浑身颤抖的更厉害。
“今日原本我并没打算那个时候去见泰和郡主。”
“是孙妈妈你说,你听到泰和郡主身边的杨妈妈说泰和郡主爱吃红豆薏米糕和芝麻切糕。而你今日正好做了几样糕点,其中就有泰和郡主爱吃的这两样……”
“你还说,你今日做好糕点后没注意摔了一跤,你话里话外都是在引着我亲自去送糕点……是与不是?”
孙妈妈身子已经抖如筛糠。
却依然强撑着道:“小公子您误会老奴了,老奴真的是摔了一跤,陪着老奴去船上灶房做糕点的几个婆子都看见的……”
“做戏做全套,这个道理孙妈妈若是不知,我母亲为何敢放心让你随我一道上船?”
“你可以继续帮着我母亲瞒着扛着。”
“而我想知道的事,就一定会知道!”
“小公子……老奴……”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全是巧合,那必定是人为。”
“郡主中的毒是母亲指使你派人下的!”
“不……不是,老夫人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那样恶毒的事呢?小公子您可千万别误会老夫人啊!”
“我母亲不会做出什么恶毒的事?”
孟轩朗目光阴寒,冷冷的逼视着右脸青紫肿胀的孙妈妈。
孙妈妈此时已经失去了分寸。
哽咽道,“小公子千万不要误会老夫人……小公子千万不要和老夫人离心了啊,老夫人是为您好,可也不会做出给人下那种脏毒的事啊……”
“何况,何况那位是泰和郡主……老夫人也经常念叨,那可是对孟家和太后娘娘,皇帝陛下都有恩的恩人呐!”
“你这贱奴!我并未和你说泰和郡主中了那脏毒,你是如何知晓的?”
“老奴……”孙妈妈脸色刹那间白如冬雪,一咬牙,老眼中闪过决绝。
起身就要往粗壮的木柱上撞去。
声音凄厉的悲喊一声:“老夫人,老奴对不住您!老奴先走一步啦……”
孟轩朗旋身一拦,伸手将孙妈妈发髻一提溜,将她冲向木柱上的力道全部卸掉。
孙妈妈被烂泥一般扔在了地上。
“这是我朝第一艘建成海试,将来还要出海商贸的巨无霸大船。这是多少人的心血?你个老贱婢竟想用你那肮脏的血脏了这艘大船?”
孙妈妈发髻凌乱,泪流满面。
“若你老老实实的将我母亲让你做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今日之后你便跟着我做事,以你的命恕你的罪。”
“否则,你就等着你全家老小因你的罪过一通降罪。”
孟轩朗说完后,就走到椅子上坐下,伸手给自己斟了一盏凉茶。
以她的全家性命相威胁,自是不怕她再寻死觅活。
也给了她希望,只要她老老实实交代,他就留下她在他身边做事。
也就不用她因背叛了原主子而被原主针对。
孙妈妈却依然摇头,“小公子,您杀了老奴吧!”
“呵!真是小看你了,孙妈妈。”
孟轩朗放下手中的茶盏,盯着她,“你是连你全家老小的性命都不顾了?”
“小公子,老奴是为老夫人办事,可并没有办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老奴也知晓了泰和郡主是中了那等脏毒……老奴心中也很后悔……”
“老奴是没料到……可老奴也算是这件事的推手,也是罪人!做错了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是有一点,老奴要和小公子说清楚,这件事老夫人也是不知晓的,她若提前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的!”
事到如今,孙妈妈脸上反倒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以为你这般说,就能逃脱得了罪责?”孟轩朗冷哼。
孙妈妈道:“老奴不敢想能脱罪,只盼着小公子不要因为此事而怪罪老夫人!老夫人是一片慈母之心,她老人家不过是被人欺骗,被人利用了……”
孙妈妈终于还是将事情的原委和孟轩朗说了。
孟轩朗越听脸越黑。
最后只剩悲凉和绝望!
待让人将孙妈妈拖出去后,他一拳头狠狠砸向桌面。
只将一套崭新的红漆木桌给砸的粉碎。
木屑飞扬!
原来……
原来他当初救了那个药僧……却不是因为他救了那个药僧。
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救孟家和太后母子……
他不敢想象,若是事情真如那背后歹毒之人算计的那般发生,楚王府会如何震怒!
震怒中的楚王府以及那位在朝堂上已崭露头角的谢大人定会掀起滔天巨浪!
而他孟轩朗这辈子连和她道歉的资格都不会有,更别说能再和她说话,能再远远的看着她……
宋青蓝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傍晚时分。
此时她不但没有之前在大船上的晕眩感,没胃口……反而精神奕奕,恨不得能吃下一头牛。
其他事,暂且不提。
她洗漱好后,就传了膳食。
这是她这辈子吃的最多的一餐。
若不是此时已是傍晚,晚膳不宜多食,她还能吃得下两碗大米饭。
“姑娘,您中毒的事,您可还有印象?”乌妈妈一边服侍她净手,一边小心翼翼的问。
宋青蓝伸出的手一顿。
脸色瞬间转冷。
“怎么不知?没吃那枚解毒圣药之前,我的脑子可是清醒的很!”
那种痛苦,如今想想就要打冷颤。
“姑娘,您中毒之事极其蹊跷,老奴和杨妈妈还有彩明姑娘私下讨论,一开始是以为算计您的人是孟家,可孟先生赠药,又不像……”
“不是孟家!孟家就算有蠢人,能将人安插到这大船上孟家人中倒也那么阴毒的。”
“那……姑娘您想到这算计您的无耻阴毒之人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