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流只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真相。
    以他对曹季和王归玄的了解，这两位搞事情的能力可一点都不差。
    既然已经摊牌了，弄出这样的大动静也就不稀奇了。
    “我也不好就这么看着，总归要捞到点好处。”
    曹流心下暗忖，已经开始操纵着邪皇暴君在邪皇佛国内悄悄搞事情。
    如果明帝今天真的死了，那么他身上的国器，还有身为离帝承载的国运，那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曹流接下来的打算，是效仿当日大商复国时，自己盗取国器残片的事情。
    他拿到国器这么久，虽然没能搞清楚其具体作用，但对神朝而言，国器缺失就会损害神朝的力量，这点是毋庸置疑。
    时值当下，对如日中天的大离进行削弱，已经成了维持当前各方均势的最好办法。
    曹流当即开始对“玄杏尺”动起了脑筋。
    他也不全贪，只要能打下来一点国运，那就不虚此行了！
    ……
    明帝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预兆。
    他看着突然赶到的玄尽法王，虽说惊讶于小小的幽州竟然有两家洞天势力，但对今日的局面，洞天境已经无法再起到左右结果的作用了。
    “与我大离比拼底蕴，尔等未免过于狂妄了。”
    明帝冷笑一声，接连又有四道人影从他的身旁走出，俨然都有洞天境的实力。
    其中有两位，曹流都见过。
    世家马氏的族主，文王“马援之”，以及同样位居四大异姓王之列的肉身洞天，云楼王！
    至于剩下的两人。
    一个穿着军方的服饰，打扮也与施殿帅相近，想来是军方四位殿帅里的一位。
    最后一人，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相当妖异的气息，但曹流可以确定这人是人族，而非妖帝。
    此人同样是洞天大帝。
    曹流观察了几眼，最终大致推断出这人应该是一位混血种，可惜他不认得。
    倒是身旁的曹季一语道破了此人的身份。
    “段林江，昔日大商四皇之一，东皇‘段宁’的第三子。你父皇一心效忠前朝，最终力战身陨，没想到你反而与司氏之人走到了一起。”
    闻言，曹流顿时竖起耳朵。
    如果再要算上这东皇的第三子，那么大商的四皇血脉他可就见到三种了，而且今日全部在场。
    东皇一脉的段林江。
    西皇一脉的司氏后辈，明帝“司明”，
    北皇一脉的李道元。
    这三人严格来说都算是受过前朝恩泽的，而且最差的都有洞天境的实力，可他们现在全部都在为大离而战。
    在某种程度上，这事情从今天看来也相当讽刺。
    众人不再废话，几位洞天境快速找上了自己的对手。
    曹季手中星辰盾拍出，不过一个照面就把要与他单打独斗的云楼王给撞飞出去，直接呈现出一种碾压之势。
    这么一次出手，他的真正实力也彻底显露。
    洞天后期！
    这样的实力，场上也只有文王“马援之”与明帝可以抗衡一二。
    明帝看向曹季的眼神里满是忌惮，以及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意。
    此时此刻，比起杀死剑王，面前这位藏得更深的燕王已然成了明帝眼中的心腹大患！
    若是对方偷偷突破，修为藏到洞天前期就罢了。
    这点大离朝廷上下其实有所预料。
    甚至，他们也清楚，这天底下藏拙的能人不在少数，哪怕号称“最强诸侯”的剑王，他都不一定能保证镇压其他的上六州封王。
    别的不说，青州王府的那位青王，五帝之一“白帝”的嫡传后人。
    对方明面上也尊奉马氏为世家之首。
    但事实上，没人会觉得青王作为文圣的子孙，能蠢到就连亚圣级别的文气也掌握不了。
    不外乎就是藏拙，无可厚非。
    但是——
    曹季这老登藏得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你丫的，堂堂洞天后期的顶尖大帝，竟然甘心在名头被一位准帝给盖过去，这份深沉的心计与城府，让大离皇族真正感受到了威胁。
    殊不知，曹季自己也没想到，他能那么快就从洞天中期突破到洞天后期。
    他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玄尽法王，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赤手空拳独战马援之与明帝也不落下风。
    曹流也找上两位准帝，与对方有一下没一下地战斗，但他的注意始终落在剑王的身上。
    得益于体内的“九品仙印·虚仙剑印”，这样曹流就能随时感应到那柄被剑王所征服的飞剑的状态，并且借此推断剑王的状态。
    就在这时，他发现仙剑的力量正在复苏！
    这意味着剑王就要动手了。
    曹流心中惊喜，开始将自己从“玄杏尺”上剥离的一部分碎屑转移到北冥飞剑之上，打算借用其附身的功能，搭一次顺风车，参与一下对明帝掉落宝物的瓜分。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下一秒。
    原本笼罩着剑王的迷雾散去，剑王本人没有走出，反倒是一记剑光以更快的速度斩出。
    隆隆隆！
    尖锐的剑啸响起，释发出一阵刺耳足以撕裂耳膜的鸣响。
    这一剑，看上去平平无奇，却快到不可思议！
    洞天境的力量亦是无法阻挡分毫。
    那股无往不利的人国之力，在碰到剑尖的刹那就被崩散，剑刃快速逼至明帝的面门处。
    凌冽的杀机，还有势不可挡的剑意。
    明帝这时仿佛终于反应过来，眼神里第一次生出了惶恐的情绪。
    “仙剑？这是剑仙之物，你从何处得到此物的？！”
    他感受到那道剑光直接锁定他全身，知道如果再不做出回应，哪怕自己有国器在身，也抵挡不住一位剑仙的力量。
    同阶之中，剑仙无敌。
    这话可不是假的！
    明帝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随后指缝中飞出一节泛着白光的骨头，其上的气息无比神圣，而且极其精纯。
    “被祭炼过的仙人指骨？”
    曹季微微惊讶，想到曹流曾言大离女帝已经融合了仙尸，从今日来看，对方的融合进度顺利得有些出人意料。
    这也难怪，王归玄会评价：司兰馨有成为上古第六帝的资质。
    至少，在融合仙尸这件事情上，曹季也是自愧不如。
    但即便如此，明帝的死早已注定，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眼见着那半截指骨就要将剑光击落。
    千钧一发之际，剑光忽然一分为二，其中一道快速撞上仙骨，将其破开。
    剩下的剑痕一鼓作气将其击碎，残余的劲力全部泄入明帝的体内。
    一时间，在场无人可以料定明帝的生死。
    可就在这时，天边忽然变得赤红，一朵朵啼血的鸟雀结伴飞过，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气息。
    帝落，天地大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