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她相交之初，司兰馨其实是一个相当懂得感恩的人。你别看我这样，但旁人的真心与刻意，其实我是能分辨出来的。”
“只不过，到后来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做事变得急功近利。在这性格变化的同时，她原本只是平平无奇的天赋，也逐渐抛头露面，并且一举成为同代中的人杰，西皇这才重视起了她。”
曹流听到“天赋变强”，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词语就是大器晚成。
只不过，按照林云紫的说法，司兰馨崭露头角的时间并不晚。
相比于大器晚成，曹流还是更倾向于，她一开始就有这样的天赋，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所以没能显露出来。
林云紫会错了曹流的意思，笑了笑：“当然，她与你是比不了的。只不过，司兰馨从坐照境到天人境，仅仅用了二十年的时间。”
“所以，皇姐的观点呢。”
曹流微微挑眉，倒也没解释自己不是嫉妒。
林云紫唇瓣抿起，轻笑道：“到后来，她的天资越来越高，直至超过了其父，也不再顾忌我与她昔日的情谊，屠杀了不少我大商的重臣。”
“皇弟这般问我，想来也有答案了。我们一起说，看看默契如何。”
曹流不置可否，与林云紫同时伸手在空间比划，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镇”字。
两人相视一笑。
再没什么，是比心有灵犀更让人愉悦的了。
曹流与林云紫想到了一处，司兰馨所谓的天资提高，这恰恰说明了，在这之前一直有什么外力镇压着她的资质。
至于性情大变这点。
曹流想过司兰馨有可能是装的，不过他回想当日到大离京师，那位处处透着诡异的大离太祖，前朝的西皇“司信”，这很难不让曹流往他身上去找补。
这种能炼制出“镇妖塔”的狠辣人物，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好像也不是完全无法想象。
再就是先前蓬莱之主提及的“傀儡”二字。
曹流靠着这些零碎的片段，逐渐在脑海里拼凑出一条模糊的思路。
仿佛……只差临门一脚的尽头。
司兰馨……仙尸……司家老祖，这三者之间定然存在着某种关联。
曹流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弄个明白的好。
毕竟，眼下人间有“方仙群岛”这样完全偏离原着的势力出现，他需要尽快探明已知的领域，从而一门心思去应对那些未知的危险。
“这样的话，只能用三生笔了。”
曹流心中打定主意，下一秒一缕念头化作身着乾坤道袍的道士，来到一直如剑倒挂的笔前。
他袖袍扬起，空间直接扭曲，变化成了一张空白大纸。
曹流手握三生笔，快速在上面题字。
不多时，有一行四个字浮现。
“斩尸之法”
看到这行字的第一时间，曹流想到的当然是前世所见洪荒之中，那些准圣斩出三尸，即善尸、恶尸和自我尸。
时至今日，曹流便是已经掌握了绝世的武力，也不会去怀疑这种“三尸证道法”的正确性。
毕竟，他不久前还把观音菩萨给喊出来代打了。
这些看起来高深莫测之物，当前仍需抱以一个敬而远之的态度。
不过，曹流可以肯定。
三生笔所言的“斩尸之法”，与自己知道的应该不是同一个东西。
他有想过再度发问，可先前一个问题，消耗的神力已经足以让曹流痛心了。
如果再来一次，自己的混沌神国得好久才能缓过来。
好在，目前有了方向，所以他可以请教旁人。
……
天地仙国之内，古月佛主的声音传出。
“斩尸之法，本是当年灵界四仙之一，神灵界的‘无情道君’所创之法。最初本来只是他修行无情大道，将善念与恶念剥离，从而平复心神的法门。”
“只不过，同是四仙之一的古灵界主‘古琰’将其发扬光大，做到能把善念与恶念变成全新的个体，即为善尸和恶尸。”
古月佛主眼底闪过追忆之色：“靠着斩尸之法，当年的古灵界，拥有同时与多个灵界同时开战的本事。”
曹流这下听明白了。
这所谓的低配版斩尸之法，其实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分身术。
既然如此，司兰馨融合的那具仙尸，其身份就很明显了。
应该是一位仙境强者的善念或者恶念。
至于这位来历不明的仙境强者，便是目前这座大戏的幕后黑手。
曹流的心神回归体内，目光透过林云紫的结界，望向远处的司兰馨。
对方的气质很冷，身上仿佛没有多少感情。
曹流知道了前因后果，知道她应该不是装的，而是自身的情绪全部被仙尸给吞没了。
如今司兰馨的身体里，还有多少部分是属于她自己的，唯有司兰馨自己清楚。
林云紫女人的直觉告诉他，曹流知道的摆明比自己多，这不公平。
她双手环抱，看着曹流，酸溜溜道：“皇弟，皇姐方才对你坦诚。结果，你现在自己有秘密了。”
曹流闻言乐了。
他这人的花样其实不少，但一国女帝竟然像是孩子一样撒娇抱怨的，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这种体验挺新奇的，像酒精一样，还有点上头。
曹流微微颔首，分享了自己的收获。
“这司家乃至那位西皇，全部都有问题，其中极大概率有仙人插手。对了皇姐，你对西皇了解的多么？”
“西皇？”林云紫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四皇之中，南皇是最神秘的。但是西皇比起南皇，还要低调许多。皇弟你的意思是，问题在西皇的身上。”
“八九不离十了。”
曹流肯定道。
他虽然不认为西皇一定就是那位仙境强者，可这具仙尸能够顺利流到司兰馨手里，定然与西皇有着不小的关系。
曹流很难想象，如果司兰馨现在彻底丧失了理智，成为一个只听从别人命令的杀戮傀儡，那会是怎么样的一副景象。
“不太妙啊……”
想到这，他望着林云紫，开口道：“皇姐，如果我想替大商做个决定，你会支持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