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人被带回去了。
并不是带回谢家,而是他自己的另一处住所。
可是情况并不好,一回去就烧了起来。
还好房间里有备用的医疗箱,里面备了感冒药,谢书屿烧了一杯热水,泡了一杯感冒灵,把脸蛋红红的洛颐扶了起来,低眸轻哄,“先把药喝了。”
洛颐身上的温度很烫,眼睛都烧红了,苍白美丽的脸蛋染上了一片艳色,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温柔的调子,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巴。
苦涩的药灌了进来,洛颐突然觉得特别委屈,只觉得自己这么难受还要受欺负,这个药实在是苦,可是对方的语调却像是在哄骗她吃甜蜜的糖。
喝到一半,洛颐仿佛是个耍脾气的孩童,对于无比苦涩的药还是抵触。
这让谢书屿有些头疼,他轻轻地问,像是怕吓着她一样。
“怎么了?好好吃药身体才会好,听话。”
男人的语气实在是温柔,让洛颐不自觉的吐露出自己的委屈。
“苦。”
脸是病态的红,呼出来的气息滚烫,很是可怜。
谢书屿一愣,然后露出无奈的笑容,他的房间没有任何的甜食和糖果,只好去下面找了几颗。
他拿出来一个橙子味的果糖,塞进了洛颐的嘴里。
“现在不苦了吧。”
浓浓的,鲜甜的橙子味在口腔里蔓延,驱散的苦意,洛颐止住了眼眶的泪意,乖乖的不说话了。
把药喂完了,谢书屿看了会时间,想起洛颐可能没有吃饭,轻轻的说:“你饿不饿?”
说着就要起身,却蓦然被一只冰冷黏糊糊的手给攥住了,看起来瘦瘦的,力量却格外的大,像是紧紧缠绕着他整个人的藤蔓。
谢书屿其实完全可以挣脱开,但是他选择了没有动。
洛颐的脸现在的苍白的枕头里,脸上红的几乎是冒烟,唇色却是惨白的,毫无半点血色,眼睛湿漉漉,很是脆弱。
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幼兽。
气音带着哭腔,无助又不安“不要走。”
谢书屿闻言脚步一顿,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攥紧的手,对上洛颐湿漉漉的,几乎快要碎的眼神,有点像缠人无理取闹的小孩。
他的嘴角微弯,只是温声的道,“我不走,我去做饭。”
洛颐好像并不太相信,手上的力气加重,眼眶发红,好像要哭出来。
男人垂下了睫毛,喉结克制不住的上下滚了滚。
真,真漂亮极了……
眼尾的红仿佛是揉碎了的玫瑰花,泪珠仿佛是点缀的星光,让人有种想要收藏的欲望。
这个时候,谢书屿好像有无的耐心。
“你乖乖的,我不会走的,现在应该吃饭,不然对身体不好。”
洛天现在的精神状态看起来真的实在是太差劲了,就如同是在绝望罪恶边缘游走的人,稍有不慎,就会一脚踏空,然后摔了进去,一摔进去便是万劫不复。
却没有人能察觉到这朵花在腐败。
身上火热的温度把洛颐的眼睛都烧红了,洛颐看着男人,视线还是有点模糊,但是青年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好像有无限的耐心。
洛颐脑子晕乎乎的,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有一种温暖,被人在乎的感觉。
过了很久他才松了手。
苍白细瘦的手腕露在外面,如月牙。
洛颐闭上眼睛,好像又昏睡了过去。
哪怕是睡着了,她好像都很难过。
谢书屿并不会做饭,只是点了外卖。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洛颐被叫醒吃饭,从床上坐了起来,脸红红的,静静的看着谢书屿。
“身体还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沉稳温和的眼眸,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紧张。
洛颐很瘦,露出来的肌肤也苍白,这是一种比较病态的瘦,却因为那张过分美丽的脸庞而显得过于邪魅。
洛颐的头微垂着,脸部半明半暗,有些晦暗不明。
食物让她抽痛的胃部都好了一些,洛颐吃了不少。
毕竟昨天本来就没有吃多少,还吐了很多。
吃完之后谢书屿让洛颐再躺一下,要还是难受就去医院。
身上的高烧让洛颐的脑袋就像是注入了泥水,一沾床几乎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了很久,久到洛颐都分不清时间,久到她就这么想一直一直的睡下去。
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黑暗弥漫着,如同深渊的洞口。
好像从未有人来过。
刚才的温馨好像泡沫一般消失。
谢书屿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好像失了魂一般坐在床上的‘青年’,像是失了魂魄。
他走了过去,打开了灯。
灯亮的那一瞬间几乎是刺眼的。
洛颐忍着刺眼般的痛,看了过去。
走过来的男人,穿着亚麻色布料柔软的长袖,眼神温柔,他周身环绕着的都是宁静又安逸的气息,在空气中慢慢的氲开。
坐到了床边,谢书屿摸了摸洛颐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去了,但还是有点烫。
男人的气息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笼罩的过来,他可以清晰的闻到洛颐身上的香气,这并不是香水那种俗气的香,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特别好闻,让人想要贪婪的得到更多,恨不得把鼻子抵在那雪白的皮肉上,狠狠地嗅着。
谢书屿的眼睛微微往下去看,就能看到线条优美的轮廓,还有很饱满的唇瓣。
男人的声音如流水击石,声线干净温柔,像个羽毛轻轻的往人的心上挠。
“烧退了,身体素质还不错。”
收回了手,谢书屿微微的离开,鼻尖上的味道也跟着散去了一点。
洛颐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额头上似乎还有对方残留的体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男人好像永远都是这种稳重的模样,说起话来不紧不慢,让人忍不住相信,“男孩子在外面也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洛颐,你不小了,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明明知道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可莫名的难堪依旧让洛颐的脸颊火辣辣的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