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城山庄的当天晚上,虽然大伙都在帮颜囡打掩护,但在母亲颜彤的逼问下,颜囡倒也爽快承认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大家一再劝说颜彤,可颜囡仍然被母亲罚跪,一直到三更天左右,林云儿实在是心疼,亲自到颜彤的房间里劝说了许久,颜彤考虑到林云儿是宝儿的小姨,最后颜囡才免了在冰冷的地上跪上一夜。
这边的事情暂且不表,说一说长安城吧,自昨日林云儿带着大伙逃出京城,京城里算彻底沸腾了,用一句鸡飞狗跳形容也不为过。
衙门、禁军、虎威军就不用说了,最后御林军、大内密探们都出动,不仅长安城被搜了个底朝天,自东门方圆几十公里被拉网式的搜索了几遍,毫无疑问,皇帝老儿都被惊动了,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皇帝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也是耳目众多,当天下午就将所有涉及的部门官员给薅到宫里大加训斥。
傍晚时分,在宫里的一处宫殿里。
“鹰将军,田公公很生气呀!”一个公鸭般嗓音响起。
“朱大总管,这都是手下的错,手下的错,是我们大意了,我们大意了!”鹰蝎子态度极为恭敬。
“鹰大人,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皇上雷霆震怒,田公公很难办呀!”
“朱大总管,小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年恩施教潜入皇宫闹事你也知道,当时好不容易将风声给按下去了,可这次好像还是恩施教,就凭几个女子就将衙门、禁军包括你们虎威军打的没有招架之力,最后还让她们从容的逃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现在舆论可极为不利呀,你得想个办法压住呀,不然,杂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朱大总管,给我三个...,不...,不...,不...,一个月的时间,我定将那伙贼人给捉拿归案。”
“一个月,田公公可等不起,皇上老人家也不会同意的,这样吧,给你十天时间吧!”
“十天?我...!”鹰蝎子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事情发生到现在他还没来得及出宫,但宫外有密信传了进来,说基本上肯定是恩施教所为,如果真是恩施教的话,那麻烦就大了,别说一个月了,就是三个月他也不敢保证能拿住贼人,因为他和恩施教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当年成立虎威军的名头就是暗查动摇朝廷根基的乱党和邪教的,他也南下试图清剿恩施教来立功,可没等他找上恩施教,恩施教却将他们搜刮的金银给劫了好几回,不得已只能走水路利用官军来掩护才算保住,最后为了遮掩自己,时不时利用一些山匪甚至老百姓的人头来邀功。
“鹰将军,有些事还需要杂家来教你吗?现在什么最重要,平息京城的舆论是当务之急,这样皇上他老人家也就消停了,至于怎么平,你心里应该有数!”
“我有数,有数,朱大总管,保证完成任务,保证完成任务!”鹰蝎子瞬间明白了朱望七话中的意思,这可是他的强项,瞬间烦恼灰飞烟灭。
“鹰将军,这京城里可再经不住折腾了,你要保证以后不得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记住,皇上安心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浮云!”
朱望七的一句话让鹰蝎子心又提了起来!
“朱大总管,那我这就出宫去安排去了!”
“去吧!”
鹰蝎子刚走两步,又被朱望七给喊住了。
“咱家的那批货怎么样了,这段时间京城不太平,你要尽快将东西运出去,这也是大事,明白吗?”
“朱大总管,放心吧,前几天出城的货物已平安抵达了,还有最后一批,我保证将货物安全送到。”
“嗯,这就好,现在朝堂上可是风声鹤唳呀!”
“朱大总管,您老就放心吧!”
“去吧!”
半个时辰后,虎威军衙门里气氛古怪极了,鹰蝎子脸有些发青,夜枭子一张马脸涨的通红,眼珠子都快冒出血来,还有几名军官,为首的正是黄杰,不过此时他的脸上有一个无比清晰的手掌印,其他的几名军官恨不得将头都埋到裤裆里了,大厅里唯一面色如常的就是朱贵堂。
“老二,你叫我怎么说你,叫你别没事别腻歪在女人肚皮上,可你就是不听,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亲自去,本来是建奇功的大好机会,你...!你...!”鹰蝎子刚刚详细了解过事情经过后,真的是气的七窍生烟。
“大哥,我还不够重视呀,我可是派了几十名咱虎威军的高手去呀,谁想...?”
“你还想狡辩,那我问你,黄杰带人去后,你跑到哪里去了?”
“大哥,我...,我这不这两天安排朱大总管交代的事情,搞得心力交瘁的,就...,就回去休息了一会!”
“啪!”的一声,幸亏虎威军衙门里的家具都是难得的红木,不然非得给拍散了不可。
“休息,你是又爬上那个小妾的肚皮上了吧,老二,如果下次再敢这样,别怪做哥哥的心狠手辣,把你那些骚娘们通通剁了喂狗!”
夜枭子缩了缩脖子不敢顶嘴了,他知道真惹急了大哥,他还真下得了手。
“军师,你可有什么良策,大总管只给了十天的时间呀!”
“大爷,从初步调查的结果来看,跟恩施教恐怕脱不了关系,杀南衙禁军和京城带那伙贼人逃跑的那个白衣女子可以肯定是恩施教的圣女,大爷,你看这个。”
“荡魂轮!”
“这是那伙贼人从东门突围时留下的。”
“看来真是恩施教的匪众,他们可不好对付呀!”鹰蝎子皱起了眉头。
“大爷,自从上次南衙禁军被杀后,属下就对恩施教特别留心,此次荣宝堂事件表面上看也是恩施教所为,但属下又调查了几年前宫内万宝塔事件以及前些日子王相之子在酒楼被打之事后,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要想弄清楚还需要时间。”朱贵堂缓缓的说道。
“哦,军师,你详细说说。”
“万宝塔事件当时定性就是恩施教所为,有了大总管的令牌我也调查了当时参与的官兵和大内高手,大家认识也基本一致,至于恩施教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夜闯万宝塔理由却有些牵强,当时突入万宝塔的贼人不少,据反应都是绝顶的高手,他们真是去盗宝这个理由到也说的通,但后来统计损失却微乎其微,这就有些奇怪了,特别是最终所有贼人都安然离去这就更说不通了。”
“军师,那你是怎么认为的?”鹰蝎子好奇的问道。
“我为此事还专门求得大总管的同意进入了万宝塔,那里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贝,随便顺走几样就可以富贵一生,可最后却单单丢失了一件无字白玉牌,就算它价值万金也说不过去,也许...,也许他们不是去盗宝,即使真的是,十有八九是去万宝塔找一件他们急需得到的东西,这无字白玉牌弄不好就是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们成功了,便迅速逃离,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一块白玉牌罢了,能值多少钱呢?这也太...!”
“也许那块白玉牌中隐藏着天大的秘密。”朱贵堂其实自己也想不通,他只能这样认为,你还别说这个朱贵堂还真是个能人,过去几年的事情经过他这么一调查还真找出万宝塔事件的真正起因,可谁又能想到白玉神功就藏在白玉牌中呢,就是恩施教教主李天一得到了三块白玉无字牌,参详了几个月都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宝儿受了重伤坠落山谷却无意中得到了三块白玉牌,更是在不经意间发现了无字白玉牌的秘密,这也许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吧。
“大哥,我也听他们说过,就是一块无字无任何雕饰巴掌大块牌子,能隐藏什么大秘密。”夜枭子忍不住说道。
“老二,你别插嘴!”鹰蝎子没好气的说道。
“军师,你继续说!”
“从那天南衙禁军在茶摊被杀一事,后来现场的证人也基本被找到了,起因很简单,一开始南衙禁军那个叫李九的看上了人家的马匹,后来更是觊觎美色才引来杀身之祸。”
“军师,你什么时候调查的这么清楚,衙门调查可不是这样说的。”夜枭子还是忍不住。
“二爷,我现在可以负责的告诉你,那个白衣女子肯定不是为了咱们运送的货物而痛下杀手的,如果真是,那有什么比留下活口更合适呢?”
“可...,也许她当时就一人...!”
“谁说就一人,二爷,当时在茶摊还有一伙人,属下至今都没有找到他们。”
“噢!什么人?”
“一伙像是贩马的商贩,人数可不少,二十多人,他们很可疑,弄不好真是恩施教的匪众。”
“军师,你的意思是南衙禁军被杀实属巧合?”鹰蝎子有些想不明白。
“应该如此,大爷,你想呀,他们真是有目的,完全可以将那几个官兵抓了去,我想那些邪教的手段大爷是清楚的,想从官兵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恐怕不要费什么周章,二来,真的是咱们的事情泄露出去,他们完全不必下如此狠手,我想跟踪官兵就能得找到他们想知道的消息,三来,他们为何要将李九的尸体转移故布疑阵,依属下看来,他们是在拖延时间,目的只有一个,尽快赶到京城,看来是来办一件非常要紧的事。”
“军师,不会真的是为咱们那...!”夜枭子紧张起来了。
“二爷,不会,他们的目的肯定不会是那批货物,不然的话,咱们上次货物就不保了!”
“那他们是来办什么重要的事情呢?”鹰蝎子听到朱贵堂的分析后,也认为非常有道理。
“那属下可就无从判断了,但可以肯定一点,他们此行的目的绝不是为了大爷和二爷的宝贝。”
“哎呦,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夜枭子开心起来。
“大爷,那批马贩子当时里面就有两名女子,后来在酒楼王少被打时有三名女子,虽然相貌无法对证,但身形体态都极为相似,所以,属下认为...!”
“军师,你是说她们是一伙的,现在已经进城了?”
朱贵堂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亲自到荣宝堂仔细查证过,在交易时也是两名女子,身态容貌和酒楼其中的两名女子极为相似,大爷,你猜他们去荣宝堂干什么?”
“干啥,去荣宝堂大概就是去买些贵重的饰品罢了!”
“大爷,把买改成卖就对上了!”
“卖?”
“她们是去卖贵重财物的,大爷,仅仅是从包袱里拿出两件东西,就价值两万多两。”
“啊!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呀!”
“最重要的是,其中的一件宝贝和那个女子脖子上戴的珍珠项链当年都是从荣宝堂流出去的,也正是那件珍珠项链让王相府上的管家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子就是酒楼殴打他主人的女子,所以才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原来是这样呀!”鹰蝎子说完瞪了一旁的夜枭子,他这个弟弟是一点都不争气呀,除了贪财好色真的是一无是处,这么多细节他从未注意到,看来自己当年招这个朱贵堂这招棋是走对了!
夜枭子有些不明所以,瞪大眼睛看着鹰蝎子,一脸无辜的表情,鹰蝎子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就是这副德行,无奈的转过脸看向朱贵堂继续说道:“军师,你继续往下说!”
“当时,黄将军已将那两名女子团团围住,就要拿下时,又来了一名蒙面女子,这个女子的武功非常之高,单凭她一己之力就能对抗咱们虎威军,后来又有两名蒙面女子加入,听黄将军和几位将军描述,她俩的武功也相当了得,这才造成上百人竟然奈何不了她们,后来又有援军加入,加上他们带来的都是难得一见的骏马,有人领路,东城门附近又有人接应,这才让她们逃出京城!”
“军师分析的有道理,那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