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并不担心弄出动静,只要不是动静太大,山下这么远,敌人也听不到,他不亲自去,主要是因为洞内的情况他是一无所知,万一有人逃出报信可就麻烦了!
只一盏茶的时间,宝儿的担心成了多余,埋伏在洞口的宝儿只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响动后,乞哥儿就走出了洞口。
“怎么样?”宝儿问道。
“宝儿哥哥,这些狗贼睡的跟死猪一般,根本没费事!”乞哥儿自己都觉得这件事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也活该夜枭子他们倒霉,密洞启用快一年多了,包括临湖山庄在内,从来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看守的士兵早已懈怠了,此时正是他们呼呼大睡的良辰,可他们在睡梦中都下了地狱。
当宝儿和乞哥儿打开几个山洞里堆积如山红木箱子后,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宝儿也大为震惊,更别说乞哥儿和十八勇士喽!
说是金山银山都不为过,火光辉映下,山洞里宝光闪烁,差点亮瞎了众人的眼睛。
“立刻行动!”宝儿最先反应过来。
十八勇士,辛氏俩兄弟、宝儿和乞哥儿全员上场,拿着他们提前做好的担架,开始将一个个宝箱运出山洞,来到了竹制的滑道前。
“留下四人,负责将箱子送到山下,其他人继续回去搬运。”宝儿吩咐道。
两人利索的将早已砍好的两根竹子牢牢绑在箱子上,然后将绑好的箱子抬到了滑道上,两人在一旁看护,箱子顺着滑道快速的向山下划去。
就这样,运了几个时辰,一直到寅时将尽,大部分的箱子才运送出洞,可把大伙都累坏了,包括在山下接应的亦仙、亦灵姐妹俩。
“姐姐,这里面装多少财宝呀!太重了!”和姐姐一起搬运箱子上船的亦灵终于忍不住了。
“这都是那些恶人抢的民脂民膏,多少人为此遭殃家破人亡呀!”亦仙也有些感慨!
“姐姐,不行,咱们得让宝儿弟弟给咱们点奖赏,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灵儿,想要什么你就直接跟宝儿弟弟说,他一定会答应的,不过,你可别太贪心,爹知道肯定会不高兴的。”
“姐姐,放心吧,我啥都不要,但要给弟弟要个金锁,自他来到咱家,我这做姐姐的还没给她买过礼物呢!这次是姐姐这么辛苦挣的酬劳,爹爹肯定不会责怪的,哎呦,这搬东西可比练武累多了,我这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对了,姐姐,你也得找宝儿弟弟要酬劳。”
“姐姐就不要了,我可给过弟弟礼物了!”
“姐姐,你给啥了,我咋不知道?”
“百家衣呀!那可是姐姐我亲手绣的,可珍贵着呢!”亦仙一脸骄傲的笑着说道,那可是她行医从牧民手中获得的草原上珍贵的刺绣,每一块虽然不大,但经她巧手给缝制起来,就是一件意义非凡保平安的百家衣呀!
“那可不行,那百家衣能穿多长时间呀,弟弟大了就不能穿了,也不知这么多箱子里有没有上好的玉佩,到时候姐姐你就找宝儿弟弟要一块,算是酬劳吧,呵呵!”
“你这丫头,快运东西吧,天明前必须开船转移。”
“可累死我了!”
姐俩苦中作乐,不过想想这箱子里全是金银财宝,两人倒也觉得没那么累了,特别是想到夜枭子他们苦苦搜刮的宝贝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两人差点都笑出声来,宝儿弟弟的这个计划太妙了!
“乞哥儿,终止吧,时间快到了!”宝儿看到几乎搬空的密洞下达了命令,至于里面那些罕见大件玩物宝儿搬不走也没兴趣。
“宝儿哥哥,还有一趟就运完了!”乞哥儿有些舍不得。
“执行命令,快点,能不能将这批财物安全运出去才是关键,撤!”
“是!”
乞哥儿带着最后一批货物离开了,宝儿没有立刻撤离,而是来到通往山下的密道口,搬了一些巨石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然后又用带来的铁锹将洞口弄塌,仇家即使想修复密道没有个半天也根本不可能,那时他们早已远走高飞。
宝儿仔细检查了下山的路线,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来到竹林中,几位勇士正在拆除竹竿滑道,宝儿帮忙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带着众人撤回到了船上。
三辆大船装的是满满当当,另外两船装的是他们的战马,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众人都很兴奋,宝儿一声令下,船只起航。
终于,在天色破晓的那一刻,五只货船离开了黑雁湖支流河道,消失在天际之间。
而此时的临湖山庄里,换班的士兵刚刚集合,列队通过树林里的小屋厨房进入了密道。
“头,咋回事,今天这密道怎么这么闷呀!”
“可能要下雨吧!”
“哎呦!头,不好了,前方密道塌方了,都堵死了!”
“怎么可能,修建时是做了加固的,我看看!”
当领头的士兵看见被巨石堵得严严实实的坑道后也傻了眼,一边命令手下回去报信,一边组织人手开始挖掘。
可这坑道堵起来容易,疏通起来却麻烦的紧,而且空气不流通,不一会,十几个士兵累的是气喘吁吁,但进展缓慢,回去通知的士兵好不容易找到山庄领头的将军,他昨夜陪着送宝的北衙禁军头目喝酒到了半夜,听到此事后他觉得也没啥大不了,不过他开始喊人了,众多士兵还在睡梦中被喊了起来,等他们赶到小木屋时,由于坑道并不宽敞,领头的将军只好一人先进入里面查看,当看到坑道被完全堵死后也一脸的无奈,只得组织人员轮换作业,他到现在还没有意识的是出了大事!
此时负责运宝的徐三爷闻讯也跑了过来,他头脑灵光,善于钻营,在北衙禁军里也是个人物,所以他才捞到了这个好差事,他进入密道看过后大惊失色,连忙跑到了临湖山庄领军的将领面前,这个将领是当年跟着鹰蝎子和夜枭子两兄弟一起出来混的,是他们的心腹,武功和夜枭子不差上下,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号,叫做黑獾子,所以两个贼子才放心让这个黑獾子在此驻守。
“黑爷,这不对呀,坑道四周都是泥土和碎石,即使是塌方了从哪来的巨石呀!”
“徐兄,你的意思是...?”
“黑爷,情况不妙呀,这坑道明显是被人故意堵住的呀!”
“哎呀!坏了,那咋办?”
“三爷,别再挖了,这附近可有通往后山的道路,咱们得赶紧到后山看看呀!”
等黑獾子带着大队士兵赶到后山密洞后,现场让所有人目瞪口呆,黑獾子当场吓的浑身都湿透了。
“这...,这...!”黑獾子魂都不在身上了,除了自己士兵的尸体,原先那些摆的整整齐齐装着财宝的箱子都不见了,也不能说都不见了,还剩下的箱子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黑獾子此时脑中一片空白。
“黑爷,你不检查一下丢了多少东西吗?”徐三爷开口说话了,这临湖山庄前后他来了两次,他心里清楚运送的都是些贵重物品,这里弄不好就是藏宝的山洞,按道理他是不能到这里来的,这个黑獾子就是个蠢货,在听徐三爷说密道是被人为堵的,当时就慌了,徐三爷就跟着来到了后山。
“箱子都不见了,都不见了,这下完了!”这里有多少藏宝的箱子黑獾子可是清清楚楚,有一百多个呀!
“黑爷,贼人从这深山里盗宝,想运出去肯定不容易,得抓紧时间追呀!”徐三爷提醒道。
“对,对,对!追!追!追!集合,集合!下山,下山!”黑獾子才如梦初醒。
“黑爷,黑爷,这件事得尽快通知京城呀!”徐三爷再次提醒。
“对!对!对!那个谁?谁?谁?”黑獾子此时脑中一片浆糊。
“黑爷,不然就让我徐三跑一趟吧!”
“好!好!好!”
“黑爷,听说附近还有驻军,要不...?”
“对!对!对!快,快,快,都给我下山追,贼人跑不了多远!”
黑獾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其他士兵连忙跟上,而此时的徐三爷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动作极快,立刻拿出佩刀,一下子就将一个箱子的锁给砸开,当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排排的金元宝时,也不由的愣住了,不过他只愣了片刻,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将金元宝拿出塞入了自己的怀中,只喘息之间,他的身上就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实在是装不下了,他才恋恋不舍的将箱子合上,合上前,两只手还各攥了一只金元宝。
出了山洞,这个徐三爷完全变成了一副贼人模样,四处乱瞅,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密林,他可不认识路,在山里转悠了大半天,才来到了山下,当看到不远处的临湖山庄时,他累的瘫倒在了树林边上,不过此时他内心却是巨大的狂喜,富贵险中求,这下可发大财了,他思索了一下,将身上的大部分金元宝都找了颗大树底下,挖了个坑埋了下去,做好记号,带着四只金元宝就跑回了临湖山庄。
他带来的士兵可都在等着他呢,他到不磨迹,立刻带着士兵离开了临湖山庄,快马往京城方向跑去,这一路上心头如抹了蜜一般,可他哪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贪财最终让自己丢掉了脑袋,这是后话,容后再表。
此时,驻扎在临湖山庄附近朱望七的私兵们也得到了消息,几乎是全体出动,将山庄附近方圆几十里给封锁起来了,然后开始搜山。
宝儿他们的船只早已驶入渭水主道,在一处隐蔽的河滩附近,宝儿、亦灵、亦仙带着十八勇士牵着战马下了船。
“乞哥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货送到埋藏好后,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林书哥哥,你就放心吧,肯定给那伙贼子送上一幅大礼!不过,林书哥哥,咱们能不能...!”
“乞哥儿,按计划行事,清楚了吗?”
“是!”
“注意安全!”
“放心吧!哥哥!”
宝儿交代完毕,就带着亦仙、亦灵和十八勇士上马离开了。
而此时京城的虎威军衙门,还如往常一样,夜枭子大部分手下都被他打发出去抓所谓的乱民和可疑分子了,这种苦差事他可不去,又不敢去钻女人被卧,毕竟大哥可是警告过他,这几天他只得在衙门里弄些好酒好菜,喝的是不亦说乎!
而此时的军师朱贵堂开始按照他的判断进行布控了,如果真能找到恩施教在京城的老巢,抓住几个贼人那自己升官指日可待。
这一日晌午时分,夜枭子喝的是醉醺醺的,正在大厅里呼呼大睡,外边突然传来喧哗声,守卫的士兵好不容易将夜枭子唤醒,还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可随后跟进来的徐三将临湖山庄被劫一事告知他后,当时他的酒劲就吓醒了,一张马脸恨不得都能滴下血来,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哇哇大叫将徐三都吓了一大跳。
“快,快,快去宫里通知大哥,快,快!集合兵马!快!快,去通知军师,快!快!把他们都给叫回来!”夜枭子此时有些语无伦次,他是彻底慌了,那可是他和大哥辛苦了好几年挣来的家当呀,对了,还有朱大总管的,里面弄不好还有他们幕后最大靠山田公公的,这下麻烦大了。
半个时辰后,朱贵堂第一个赶了回来,夜枭子见了军师,差点都哭了出来,朱贵堂倒没显得那么慌乱,而是将徐三换到一旁,仔细询问起来。
一个时辰后,鹰蝎子也赶了回来,不过,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朱望七朱大总管,鹰蝎子脸本就黑看不出什么来,朱望七可是胖嘟嘟的一身粉白,不过此时脸色也是白里透着黑,脸颊两侧的青筋暴起。
这个徐三到是个胆大包天的主,见到几位大佬并不显得慌乱,而是有条不紊的将他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再次述说了一遍,而早已问清楚的朱贵堂一直坐在一侧沉默不语,好像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