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样说并不是吹牛。
他们要给她放假，京城第一医院的院长直接就毫无理由地批准了这个假期。
连京城第一医院的院长和她这个主治医生都是他们的人，那还有谁不是？
就像当时邓怡雪对自己的儿子说，但是人类至上组织的初衷是好的，不是吗。
对方都一时间没有想到反驳的话一样。
每年几千人的失踪，地方政府对中央瞒而不报的情况，邓怡雪身为部门的负责人难道还不知道吗？
别说对抗人类至上组织，兔国自己本身都已经快裂成两半了。
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做，人伦惨剧。
不做，人类永远都是全银河系垫底的那个。
“啊——”
站在一座大桥上，邓怡雪精神崩溃地抓着栏杆就对着奔涌的河流发泄般地大喊了一声。
旁边的人还以为她要跳桥呢，刚想上去拦的时候，对方又冷静了下来。
站在护栏旁边没有一点要翻过去的意思，路人便又都挠挠头的走开了。
闭着眼睛，邓怡雪的脑海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
她想到了一切的起点。
虽然她知道无论如何，她是人体实验部门负责人这件事情不会改变，陈光褀一旦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开枪杀死她。
但是，她没忘记当初为什么要加入人类至上组织。
她不怕背负罪孽，怕的是没有真正解决问题。
说到底真正让她崩溃的，难道不是付出一千多条人命，付出了一千多个孩子的代价的唯一成功的那一个实验体。
在游戏里面直接被一个叫自由之翼的人给秒了的这件事情吗。
这让他们一切的努力都显得是如此的滑稽。
这样的实验，真的还有意义吗？
“儿子，你现在有空吗？”
邓怡雪按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妈，我在上班呢，不过走开一会也没什么。”
“我要见维罗妮卡一面，你能帮我联系到吗？”
邓怡雪说道。
“嘘，嘘。维罗妮卡殿下已经死了。你要找萧晓梦的话我这边可以帮你联系，毕竟当时你是她的主治医生。不过我不保证她会答应。”
“谢谢。”
“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正式地说谢谢了啦，那么我先去联系了。”
“嗯。”
——
“叔叔阿姨好，我是秦侦的同学。”
萧晓梦一点也不客气地在秦侦打开家门的时候就走了进来。
秦侦的父母看到萧晓梦的时候一下子就被惊艳住了。
我的妈啊，这长得也太可爱了吧。
“哎呀，多可爱的小姑娘。”
“秦侦带齐彬彬以外的同学回来了？真是少见，快进来快进来。”
就这样，萧晓梦在秦侦父母的欢迎下走了进去，只剩下秦侦愣愣地站在家门口。
不是，我要带你来我家这件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直到刚刚上电梯的时候，秦侦都还以为对方刚好搬到和自己同一楼层，是自己的新邻居。
直到他打开自家房门，萧晓梦却抢先一步直接走了进去的时。
他才一脸懵逼的反应过来，不对呀，这不是我家吗？怎么你先进去了？
而且我也没要带你回家呀！
说到底，我们就认识了不到一天吧？！
秦侦刚想走进去说什么的时候，萧晓梦已经和秦侦的父母打成了一片。
“哎呀，这小姑娘真会说话，如果秦侦的嘴有这么甜就好了。”
“来来来，既然来都来了，就留下来吃饭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
萧晓梦笑了笑说道。
秦侦看着对方很想吐槽一句，你也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啊？？？
“也就多双筷子的事。”
萧晓梦就跟当去到了自己家一样自然，甜美地笑着就坐在了饭桌前。
一旁刘婉如和萧晓梦聊的开心，倒是给秦侦开过几次家长会的秦信然低声的对着秦侦疑惑地问了两句。
“你同学？我怎么不知道？”
“……”
秦侦表示不想说话。
萧晓梦确实厉害，只是一个晚饭时间，直接给秦侦的父母留下了一个满分100分的印象。
直到晚饭过后，剩下秦侦和萧晓梦的时候，秦侦很想死死盯着对方，告诉差不多得了，玩够了吧，快点回家。
但是那20年的战斗本能已经成习惯，根本做不到盯住对方超过三秒钟……
最终后还是萧晓梦先绷不住笑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是维罗妮卡。”
“啊？”
秦侦愣了一下。
“嗯？不像吗？”
说着，萧晓梦透过息屏的手机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这不除了头发的颜色和眼睛的颜色，其他什么都没变吗？”
萧晓梦笑道。
“你……”
秦侦看着对方，憋了半天，就只说出一句，“没死啊……”
他对于那场事情的最后的印象就是何洛灵说他的任务失败。
他也看到了那重炮洗地的画面，因此也没有觉得对方能活下来。
“所以维罗妮卡公主殿下，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侦疑惑地问道。
“嘘，不要叫我那个名字，万一你叫习惯了，然后被有心人听到，会一下子被联想起来的。”
萧晓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秦侦也反应过来，萧晓梦其实根本就没有做太大的外貌改变。
也因此不提这个名字还好，提了的话，只要是曾经见过她的人基本都能认得出来。
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
“我现在这边的话，应该算是在兔国政府手下的工作吧。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了。”
萧晓梦嘴角含笑看着对方，说着就往坐得离自己很远的秦侦那边坐了过去。
“对了，上面给你的命令是让你好好保护我哦。”
“别老是离我这么远，离这么远，如果有狙击枪子弹打过来，你还怎么牺牲自己帮我挡子弹？”
“……”
秦侦在对方走过来坐到自己旁边的时候，起身坐到了更远的一个椅子上。
“噗，好了，不逗你了。那颗发光粒子之后还有联系你吗？”
萧晓梦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露出你真无趣，一点玩笑都开不起的表情后，很自然地顺接了下一个话题说道。
“没有，智子那家伙也不知道要……”
秦侦叹了一口气的，就这么说着，突然间反应过来什么不对劲，说着的话就停了下来。
“额，我刚刚说的话……你能当做没听见吗？”
这里萧晓梦用了一个话术，先是说一句开玩笑的话放松对方的警惕。
然后根据从何洛灵那边得到的信息，打秦侦一个信息差。
在秦侦的视角里，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过她。
印象里他告诉过其他人，但从来没有人相信过。
但此刻他没告诉过的萧晓梦却直接假定那个东西存在，并且很自然地问了出来。
从小生活在学校这座象牙塔里的秦侦哪里经历过这种套路。
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中招了，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不能。”
萧晓梦只是嘴角含笑地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