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向着山坡上走去,十六同样跟在后面。
这里虽然有些是直接烧成了灰,但是也还有不少没有被烧黑的树枝。
踩在上面,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断裂响声。
在这里走路,想不发出声音都难。
多是焦黑的黑色断茎,与大地融为一体,基本分不清楚哪里才是路。
于是乎,白夏只有选择看起来坡度比较缓的地方,慢慢地爬上去。
一会儿,白夏便又站在了那公路上。
拍拍身上的黑灰,随意地掸去,但是也已经不能掸掉留在白夏身上的痕迹。
“十六,走吧。”
十六点了点头,可能是听懂了。
接着,白夏便向着李家村那头走去。
进了村子,墙壁上先是有着一大片被火飘黑的痕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但是空气中却有些干冷,一阵微风吹来,忽冷忽热地刺激着白夏的神经。
再往那头,地面上甚至出现了一点冰晶,零零散散地镶嵌在地上,折射着微弱的光线。
而不远处,几处屋子正燃烧着火焰,火光冲天,噼里啪啦地作响着。
隔着点距离,白夏就听见其中还带着些男子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踩在地上,微微有些沉重,同时向着山下的方向远去了。
白夏还听见不太清楚,又有些熟悉的男子声音:
“李洪文你忍着点,到山下去敷点冷水就好了。”
“......”
白夏脚步停住,默了默,轻叹一声,还是跟了上去。
心中不禁暗道:
“真的是他......可是,另外那个人是?”
白夏的脑海中,开始检索起来,寻找着匹配的来源。
很快,白夏想起来是谁了,那个一中的老师,宋枢。
之前在大昭县城的时候,就遇见了他的车,不过由于撞在墙上损坏严重,那车便被舍弃了。
“他们两个是怎么碰在一起的?”
白夏心中不免升起疑惑,怀着这点疑虑,还是跟了上去。
...
单调的黑色根茎断裂声,不断从脚下传来,传入耳中。
听得人是有些厌烦。
宋枢背着浑身发烫的李洪文,身子有些左摇右晃的,给人一种腿脚受伤了不利索的感觉。
不多时,宋枢便来到了山下,顾不得脱鞋,直接趟入水中,将李洪文放在那软和的浅滩之上。
李洪文就这么如同死尸一般地瘫软在那里,双眼紧闭,皮肤红彤彤地肿胀着。
可能是由于能力使用,身体超过负荷了。
而宋枢,身上也是因为刚刚的火,弄得身上有些破与脏。
脸上也是灰蒙蒙的,是被烟熏了那般。
宋枢将手上的一块袖子撕破,扯下来一块布,在河水中浸湿了下,拧干,在李洪文身上擦着,随后为其降温冷敷。
宋枢戴着的眼镜也早已经被熏黑,还带上了几条裂纹。
处理完李洪文,便又从衣服上撕开一块布,在河水浸湿,给自己洗了一把脸。
接着又洗了洗头,片刻,又猛地抬起头来,甩了甩,将头上的水全部甩了出去。
一时之间,如同水晶碎片般折射着月光的水珠,四处飞溅着。
河水的涛涛声不绝于耳。
“呼——”
宋枢露出那有些壮硕的膀子,喉咙中的气息不断地被呼出与吸入。
哗啦——
李洪文忽然从水中跳起,身上的水珠不断砸入水中,发出哗啦的水声。
不过随即,那哗啦的水声,便被河水声给直接吞没了。
宋枢也被李洪文这样子吓了一跳,直直地望着李洪文。
“呜哦!冷死我了!”
李洪文嘴中大喊着,看了一眼宋枢,目光又向着旁边的浅滩看去。
忽然,那浅滩的沙子上,出现了一小块若有若无的透明形状。
反观李洪文,却是脸色缓合了起来,像是一块渐渐融化的冰块。
显然,李洪文使用自己的能力,让体内的温度回归了正常。
“李洪文,醒过来了就好。”
宋枢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李洪文,不免这么说着。
李洪文向着周围望了望,只觉得身上一阵酸痛与难受。
只感觉自己刚刚经历火刑与水刑。
又应答着:
“嗯,好些了,那感觉太难受了,这能力太遭罪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对了,那死鱼呢?”
李洪文忽然想起来刚刚那会儿的敌人,不禁问道。
宋枢想了想,应答道:
“死了,它体内爆出来的那几个玩意儿也死了。我都看不见它们的信息了。”
“那就好,那就好。”
李洪文听到那鱼妇已经彻底死了的消息,不免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李洪文继续道:
“宋老师,那现在怎么办?”
“你确定自己身体没事了吗?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
李洪文觉得身体上还有着些许撕裂感,似乎是刚刚从水中跳起,动作幅度过大所导致的。
于是说道:
“那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就在这水边。”
“行吧。”
应了一声,宋枢便坐在了旁边湿软的泥土上。
“宋老师,你没事吗?”
李洪文忽然想起来这个问题,开口问道。
“没事,我身体可强多了,不然也不至于活那么久。只是刚刚那鱼妇,带着那花藤了。”
说到这里,宋枢不禁想起来在长文市的时候,遇到的那群傀儡花藤。
又不禁感叹起来它们的生命力之强盛。
要是自己也拥有这种程度的生命力,生存就完全不是问题。
李洪文继续回应着:
“对啊,那死鱼什么东西都吞,这只还吞了一只什么悬丝者。”
“是啊,要不是你点燃的火,那东西可死不掉。”
...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聊了好一会儿。
从这扯到那里,又从那里扯回来。
但是,两人的聊天,也随着一道脚步声而停下。
白夏是从另外一边下山的,中间的一块山脊遮住了白夏与十六的身影,以至于之前的两人一直没有发现。
而白夏自己,她不想一在山坡上,就形成两人的焦点与警惕对象。
于是选择了这么一条路。
“那是?”
李洪文望着那逐渐靠近的白色娇小身影,倒是感觉有点熟悉。
不过,一时之间居然想不起来是谁?
但是一旁的宋枢,额背上却出现了紧张的汗水,拳头也随之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