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逐渐脱力，终于慌了。
    “别摁了，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声音急切又恐惧，在这期间还因为被她不停的摁头喝了不少水。
    见他开口，清秋这才住了手，但也没让他上来，而是问道：“说，谁叫你来杀我的？”
    “丽嫔，是丽嫔。”
    “你放我上去吧！”
    他快没力气了，身上的衣服太吸水，导致身上就像有股巨力在将他往下扯，手脚也被冻僵了，他慢慢停止了动作。
    “救……”
    最后一句话淹没在水下，只剩下手还在水面扑腾，清秋就这样看着他沉了下去，又过了一会儿，确定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这才离开。
    看来丽嫔还是太闲了，她准备去冷宫找卫妃。
    当初本来是想将人救出来和孙贵人斗的，现在换个人也没关系。
    宫道上一片漆黑，很快就到了原主葬身的那口枯井，此时枯井已经被封了，想必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死在这里。
    又绕了一条道，很快就到了冷宫。
    整个宫殿破败不堪，大门的漆都掉了大半，若不是门口还立着两个侍卫，很难想象里面竟然还住着人。
    给了侍卫银子后她将门推开。
    “嘎吱~”
    老化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这要是恐怖片门后指定有点什么东西。
    还不等她使劲突然一双干瘦的手从内而外抓在木门上，一张放大的人脸出现在清秋面前。
    “我去！”
    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她退后几步，只见一个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人影往外冲，大晚上看着还挺惊悚。
    “大胆，敢拦本宫，来人啊，赐死，通通都赐死！”
    “放开本宫，本宫要出去，放开！”
    她双脚又踢又踹，企图挣开侍卫跑出去。
    “老实点。”
    侍卫骂道。
    随后又看向清秋，解释道：“这人是皇上的废妃，疯了好多年了，每天都会这么闹几出，我们都习惯了。”
    清秋恍然大悟，冷宫嘛，待久了要么抑郁要么疯了，这都很正常。
    她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刚进来侍卫就将那疯子给扔了过来，并且很贴心的关上了门，给她看的一愣一愣的。
    不是，这就是花了钱的待遇吗？
    说好的花钱的是上帝呢？
    庆幸的是那人只是嘴里一直嘀咕着她是皇后这种话，并没有攻击意向。
    清秋也懒得管她，看向里面的布局，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以为大门已经够破了没想到里面更夸张。
    整个院子灰尘遍布，枯草丛生，掉漆在这里只是基操，有些宫殿甚至因为保养不当的缘故开始腐朽，门窗上被虫蚁啃食的密密麻麻的小洞，碎裂成块的金砖和掉落在地的琉璃瓦，房梁上连成一片的蜘蛛网无一不说明冷宫的日子有多难过。
    这里的房间狭小逼人，一个个小房间连在一起，怕是连隔壁说点什么都能听到，外面还有抱着枕头的，或者又哭又笑的女子或站或卧，整一个小型精神病院。
    她不知道卫妃在哪个房间只能一间间的排查。
    里面大部分都是些精神失常的，偶尔会遇到几个苍老憔悴的正常人，这类人几乎都是想让自己带她们出去的，但她一个小宫女又哪有这个本事。
    直到排查到了后面几间终于找到了目标。
    “卫妃？”
    卫妃端着烛火，眼里带着疑惑，“本宫是，请问姑娘有什么事吗？”
    冷宫一年磨平了她的棱角，如今的她即便是对从前瞧不上的宫人也用上了请字，再不复往日的傲慢。
    清秋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看起来是个很柔和的女子，救出去真能和丽嫔斗起来吗？
    “孙贵人疯了，你想抢回五皇子从这里出去吗？”
    “疯了？”
    听到她后面的话卫妃立马激动道：“当然想，只要你能救本宫出去，本宫许诺你不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给你！”
    昏黄的烛光打在她脸上，让她整个人显的有些狰狞。
    清秋很满意，这样的人才像能和丽嫔斗起的样子嘛。
    她带着笑意，“我不要什么，你进来之前既然能害丽嫔小产，出来之后想必也能对付她才是。”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卫妃脸色直接就变了，她当时哪里是因为害丽嫔进来的，明明就是被她陷害，当然这话她没说出来，否则被眼前的人嫌弃，不救她怎么办。
    反正不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丽嫔的，不说也没什么差别。
    清秋看出了她的神色变化，不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她和丽嫔有仇就行，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两人又商量起了怎么救她出去。
    “不用装病，给他下药，让他真病，这样才不会被人看出来。”
    卫妃语气暗哑，神情略显疯狂。
    清秋心中一滞，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竟要自己对她亲生儿子下药？
    风寒在古代一个不注意可是会要命的！
    看出她的不可置信，卫妃表情微松，开口道：“别觉得本宫狠心，我只是想确保万无一失。”
    她在冷宫待的太久了，每日都不敢出去见人，就怕跟外面那群疯子待久了自己也疯了。
    她是妃位，还生了皇子，合该出去享荣华富贵。
    清秋沉默，五皇子有她这么个母亲真是倒了大霉。
    对于卫妃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工具，使用的人又哪里会在意一个物件的想法。
    清秋最后还是答应了，一个母亲都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别人又怎么可能去疼惜呢，再说以五皇子如今的处境回到她身边还真不一定是坏事。
    再次从冷宫出来已经是凌晨，两个侍卫都开始喝酒吃宵夜了。
    冷宫嘛，就这点好，虽然没油水没地位，但是它自由啊，差事又轻松，从不看人脸色做事，是那些没啥大志宫人的好去处。
    哦，不对，还是有油水的，比如卫妃这种，她的月银几乎都被他们给搜刮干净了，短短几年就花光了积蓄可见他们有多厉害。
    “沈宫人要一起吃点吗？”
    侍卫笑着问，他们对花钱的一向态度好。
    清秋摆摆手，“不了，你们吃吧，我明天还有事呢。”
    吃啥吃，就那么点东西，连个热乎菜都没有，谁大半夜三个人就嗑一盘花生米啊，也忒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