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寒来到糕点铺子,她打算和花笑将一天的生意打点好,就去刺史府处理女鬼的事。当她打开店门时,梁景正站在门前。
“周寒!”梁景向周寒打招呼。
“来这么早,要买糕点吗?”周寒闪身,让梁景进店。
“我来看看你,你的伤怎么样了?”梁景迈进店门问。
“已经没事了。”周寒淡淡回答。
梁景看周寒行动仍不如以前轻盈,便道:“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应该好好休息。”
“世子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从小乞讨,穷怕了,不想再挨饿。所以,只要能动,便要赚钱。”
周寒此话说得风轻云淡,但梁景却听得一阵心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周寒说。他想说,只要有他在,你就是什么都不做,也再不会挨饿受冻。可梁景心里清楚,周寒是个独立、倔强的人,她是不会接受这样的好意,反而会更讨厌他。
梁景来了,周寒知道自己暂时出不去了,但镜中女鬼的事,不能耽误。她对梁景道:“世子爷稍待,我去嘱咐花笑一些事情。”说完,从店内侧门到了后院。
天变暖了,花笑正将仓库中堆积的米、面、豆子之类的,搬到外面来晾晒。
周寒从流阴镜中取出铜镜,叫住花笑,“你去刺史府,将这个铜镜交给宁大人。记住,不要让镜子沾到阳光。”
“做什么?”花笑看出这铜镜不寻常。
“这里面有穆传恩的第一任夫人的鬼魂,让宁大人审审这个鬼魂。”
“让宁大人审鬼魂?”花笑差点叫起来。
“你激动什么?”周寒责怪道,“宁大人以前审过画中鬼,他不会像你一样大惊小怪的。”
“哦,哦。”花笑这才放心的点头,否则她还真怕吓着自己的心上人。
“告诉宁大人,这个鬼魂和穆传恩十多位夫人的死因有关,她自己的死因也有蹊跷,让宁大人查明。”
“好嘞!”去刺史府找宁远恒,这对花笑来说,就是美差。
花笑将铜镜收好,小跑着离开后院。她经过前店之时,看到梁景,叫了声,“世子。”还没等梁景有所反应,人已经开了店门跑了出去。
周寒回到店中,站在柜台后,翻着账本,扒拉着算盘,一副对梁景爱搭不理的样子。
梁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还以为周寒仍不想见到他,便道:“我不打扰你了。”转身就要离开。
周寒抬起头,叫住梁景,“梁景,你既知道我腿上的伤还没好,花笑也不在,难道就不能留下来帮我?”
“好,好!”梁景喜出望外,两步跨到柜台前,要不是隔着柜台,他都想一把将周寒抱在怀里。
“你说做什么,我都听你的,你现在就是我的掌柜。”
周寒看到梁景那莫名的兴奋,心里打起了主意。这位世子爷对干活儿这么热情,以后花笑若是不听话,就可以威胁她,让梁景来接替她。反正这位爷家里有的是钱,不会在乎这点工钱的。
周寒想到这儿,开始莫名窃喜。她就让梁景去接手花笑没做完的活儿。梁景毫无犹豫,答应一声就奔后院去了。
周寒继续低头查看账册。过了一会儿,周寒听到马蹄和车轮的交杂声,在店前停止。
做了这半年多的生意,周寒已经有了经验。这种声音一般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马车。这种人光顾她的店,不仅买的量大,而且只挑最好的买。
周寒从柜台后出来,准备迎接客人。当店门打开的一瞬间,周寒怔了一下,转而微笑,“贵客光临敝店,真令小店增色不少,离鹤法师,请进!”
离鹤俊美的脸上,露出淡然的微笑,“昨日我说会经常光顾周掌柜的店,这不就来了。”
“在下求之不得。”周寒将离鹤让进店中,又请他坐下。“稍待,我去沏茶。”
“哎,不必麻烦了。”离鹤摆手,也请周寒坐下,“我想此时周掌柜应该不忙,我们说说话。”
周寒只得坐下相陪。
“周掌柜对昨日穆家之事怎么看?”离鹤开门见山地说。
“穆家之事不是都解决了吗?难道又出什么事了?”周寒故作诧异问。
“周掌柜真认为事情解决了?”离鹤侧头看着周寒,想看透此时周寒所说话的真假。
“我可是亲眼瞧着,那穆家小姐的绣楼之上的黑雾都散了。这么恐怖的东西都没了,还能有什么事?离鹤法师真是比我高明多了,在下衷心佩服。”周寒不吝吹捧。
“周掌柜可想过,为什么穆家小姐的绣楼周围会有黑雾?”离鹤继续试探。
“我也就会一二风水术,对捉鬼之事一窍不通。我大胆猜测那团黑雾就是阴气吧。想那穆家死过那么多人,阴气极重,而那位小姐的绣楼,怕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吸引了阴气。”
“周掌柜既会风水术,可看出有什么不妥?”
周寒嘿嘿一笑,“法师当时也见了,绣楼被穆家兄妹弄得一团乌糟,我哪看得出来,只能含糊过去。既有法师给清理了,我想一段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周掌柜就没觉得穆小姐的闺房有什么古怪?”离鹤追问。
“什么古怪?”周寒故作沉思,然后道,“要说古怪,就属那位穆小姐,大家闺秀,却对兄长出言不逊,言辞之间不敬生父。”
离鹤冷笑一声,“周掌柜不要瞒我,我们二人,只有周掌柜停留在闺房的时间最长。”
“我第一次进女儿家的闺房,有些好奇,就多待了会儿?”周寒依然装糊涂。
“好吧,我把话挑明,我要那面铜镜。”离鹤面色一沉,道。
“原来离鹤法师是要镜子。我是不用镜子的,我的伙计那里有一面镜子,我去拿来。”周寒说着站起身。
离鹤也站起来,一把抓住周寒的左手腕,“周掌柜,你休要装糊涂,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周寒看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没有去挣脱。想挣也挣不开,她没离鹤力气大。
周寒愠怒道:“离鹤法师,为了一面镜子,何至于此?”
“我不管你想用那面镜子做什么。那镜中的东西不是你能操控的,把它给我。”离鹤的声音阴冷起来,已经没了刚才的翩翩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