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笑川那句话，刘畅还一头雾水，没理解是什么意思。
    孙知以为秦笑川在警告自己，不由轻哼一声：“我的后果，不用你担心，你只管拿数据就行。这是你答应我们卢总的，请你遵守承诺。”
    刘树干则不耐烦地催道：“秦笑川，你赶紧拿！看到没有，这些矿工……”
    刘树干回头指了指，讥笑道：“他们好多都是你的人，现在，呵呵，都成了我们的人。秦笑川，你牛逼不了多久了。你拖延时间是没用的。赶紧吧！”
    秦笑川叹了口气，伸手从刘田的手里接过了厚厚的文件袋。
    他又摇了摇头，有些不舍地说：“真不想给你们。但是……算了，不说了，拿去吧。”
    秦笑川将文件袋递了出去。
    孙知快速伸手接了过去。
    他刚要打开，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不由抽出文件，笑着递向刘畅：“刘总，您先过目。”
    刘畅瞪了孙知一眼，心说，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他接过文件，像模像样地翻了翻。
    实际上，他什么也没看懂。
    但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他还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将文件都递给了孙知，不冷不淡地说：“你看看。”
    孙知接过文件，便看了起来。
    只是，他越看越迷糊。
    因为，从数据来分析，山梁底下的宝石储量并不是很高，根本不值六个亿。
    初步估计，也就是两亿多。
    问题是，卢翔为什么要花六个亿来买？
    难道，自己看错了？
    于是，孙知又从头开始看。
    只是，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几分钟过去了，刘树干催道：“你还没看完？”
    刘畅略带讥讽地问道：“你不是专家吗？看个数据都要这么久？”
    孙知并没有见过以前的数据。
    所以，他非常疑惑地说：“这个数据……有点……不太理想。”
    “什么叫不太理想？”刘畅和刘树干异口同声问道。
    不等孙知回答，刘畅一把将数据夺过去，交给了身后的几个专家。
    几个专家便凑在一起看了看。
    最后，几个人给了答案：“数据没问题，很正常。”
    他们根本不知道集团花了多少钱买下这些矿山。
    他们只是从文件本身来分析，数据当然没问题。
    刘畅瞥了一眼孙知，嗤笑一声。
    刘树干也觉得脸上无光，小声问道：“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数据都没看懂？”
    不等孙知说话，刘畅大手一挥，命令道：“放炮！开工！”
    顿时，有人点燃鞭炮，响声震动，热闹非凡。
    随后，设备、人员开始动工。
    孙知越想越不对，不由将刘畅拉到一边，问道：“刘总，你确定数据没问题？”
    刘畅不耐烦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孙知解释道：“从数据来分析，宝石储量根本不值六亿……”
    “等会！”刘畅一惊，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宝石储量有限，远远不值六个亿。”
    “不可能！卢总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他早就胸有成竹。你不会在骗我吧？”
    “刘总，这个节骨眼，我怎么可能骗你？数据要是没错，我的判断就不会出错。”
    刘畅吓了一跳，急问道：“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孙知非常肯定地说：“我对地质很有研究，这些数据，我看的非常清楚。如果从眼前这些数据来分析的话，宝石储量最多值两亿。”
    “卧槽！”
    刘畅惊出一身冷汗，立刻将带来的几个专家喊过来，命令道：“这些数据有没有问题？呃……不对，不该这么问。”
    刘畅重新组织了话术，问道：“你们给我认真、仔细分析，这些宝石储量能创造多少价值，有没有超过六亿？”
    几个专家同时摇头：“六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畅只觉得头皮发麻，当即命令道：“再看！仔细看！认真看！”
    两分钟后，专家给了他结果。
    “两亿多一点吧。”
    “两亿两千万还是有的。”
    “反正，绝对不可能值六亿。”
    “刘总，你怎么说是六亿？你就没提前问问秦笑川吗？”
    “刘总，集团不会花了六亿买这些矿山吧？那得赔死。”
    “不可能！集团领导又不是傻子。”
    此时的刘畅，只觉得有些眩晕，大脑嗡嗡直响。
    六亿……
    两亿……
    这他妈是个什么狗屁投资？！
    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投资！
    如果是真的，那么，卢翔这次必定会受到集团重罚。
    可能，他得从副总裁的位子上跌下来。
    而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将会遭到牵连。
    问题是，卢翔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傻的决定？
    他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还是说，他脑子短路了？
    现在，想再多都没用了。
    他必须向卢翔了解真实情况。
    于是，他拨打了卢翔的电话，径直问道：“卢总，您是不是让秦笑川给过勘测数据和挖掘方案？”
    卢翔回道：“对。怎么了？他难道不给？”
    “呃……不是，他给了。但是，数据好像不太对。”
    “哪里有问题？”
    “我让孙知和几个专家都看了，他们说，数据没问题。但是，他们预估山梁底下的宝石储量最多值两个亿……”
    “不可能！我也让专家预估了，单单地火山北边那几道山梁，宝石就值五亿多。”
    “卢总，这就是问题所在。所以，我想问问您，您有没有提前看过数据？”
    既然矿山已经都拿下来了，卢翔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他不由如实说：“我做事，向来不打无准备无把握之仗。我提前获得了矿山的详细数据，也让专家看过，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才会快速出手拿下山梁。”
    卢翔丝毫不怀疑冯菱。
    因为，冯菱为他做了不少事，算是忠心耿耿。
    而且，冯菱的父亲还指望他去救。
    所以，冯菱绝对不会造假。
    刘畅更疑惑了，不由问道：“难道，秦笑川是故意给了我们假数据？”
    “他为什么给你假数据？有什么意义吗？”
    “这个……卢总，我不好说。但是，我刚才跟秦笑川要数据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不决，好像是不想给。”
    “这个混蛋，事已至此，竟然还玩这种把戏。你等着，我亲自给他打电话。”
    卢翔挂掉刘畅的电话，给秦笑川打了过去，生气地说：“秦笑川，事已至此，你还想怎样？这样做，有意思吗？”
    秦笑川一脸不解地问道：“卢总，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火气？”
    “我问你，合同上有没有写明，让你把勘测数据和施工方案交给我的人？”
    “写着，我看到这一条了。”
    “我再问你，你有没有交给我的人？”
    “刚刚交的。现场，有刘畅、孙知和刘树干，还有很多人都在，他们都可以作证。”
    “我知道。但是，你为什么还要给假数据？恶心我吗？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卢总，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给的数据，都是赵百顺他们亲自勘测出来的，绝对假不了。你可不能冤枉我。”
    “那为什么宝石储量只有……”
    话还没说完，卢翔突然停住了。
    下一刻，他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槽！
    上了大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