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蔡妈妈就跟苏姐去了鲁迅公园，说是那边热闹。

    林翠卿带着王夏莲（牧春花）跟着丛芳菲去了第三十四棉纺厂，说是今天要去试验王胜文给她的一些图案的印染。

    王胜文嘱咐丛芳菲，肖乔和赵燕要过来，而且是带着设备，让她联系好纺织工业厅，把需要设备的工厂确定下来，乔厅长如今不在，她要给出具体建议。

    丛芳菲看来是早有准备，大包大揽地答应下来，让他别再操心上海市纺织厂的事情。

    王胜文很无奈地摇着头，秦淮茹便开始安慰：

    “老公你别管她，她在这边这几年没干别的了，整天就盼着这事儿呢，我估计她早就把需要设备的厂家都安排好了，就等着这一天呢。”

    “我也不想管，但是你知道吗，这几年咱们厂里造出来很多设备，有五十多台，都积压在那里，她需要去跟这边的厂里要钱呢。”

    丛芳菲又从车上下来，走到他身边跟他耳语几句：

    “老公，你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先给八千万，等设备调试完成再给剩下的。”

    “又没外人，你说话声音这么小干嘛？”

    “我不是担心你带这么多钱回去，路上有危险吗。”

    王胜文摆摆手：

    “这个你不用担心，钱又不是给我的，你得给肖乔他两口子，现在成立了个红星纺织机械厂，他们俩具体负责。”

    “啊？咱不跟他们要吐丝喷头的钱？”

    “那个钱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他们算进成本里去了。

    再说了，他们又不进行单独核算，所以他拿回去还不是交到徐晴那里去？娄爸那边的发票早就开好了，到时候我给他汇过去就可以。”

    秦淮茹一把把丛芳菲推回车里：

    “你俩别说这事儿了，只要知道形势并没有影响到咱们家挣钱就完了。

    嘿嘿，老公，我说的对吧？”

    王胜文搂着她的腰回到屋里，见到刚刚吃完早饭的梁拉娣：

    “拉娣姐，以后不许你在等我这么长时间，睡太晚了女人不适应。”

    “嘻嘻，我以后就在上海了，你来一次不容易，等着你怎么了？我愿意！”

    “对了，梁姐，孙伟的五个徒弟要来，他们要来搞液压机的设备改造，你给他们准备好住的地方了吗？

    准备个好一点的地方，我打电话回去，可能这次孙伟和他媳妇、孩子也要过来，你们得照顾好了。”

    “我知道，孙伟他们是来玩的吧？也只有你对徒弟这么好了，你这师傅当的可真是没说的。”

    “这不是应该的吗？孙伟现在可是机加工方面的专家，还是设备制造、试验专家，于公于私你们都要照顾好。

    这几年我那些徒弟们也是在厂里憋屈久了，应该放出来让他们玩玩了。

    对了，焊接管那边的生产线也要过来搞安装，你去跟上海市工业局沟通一下，看看把厂子建在哪里。”

    “怎么，钢厂那边不要了？”

    “钢厂那边也要，不过人家要无缝钢管的生产线和大口径焊接管生产线，你们这边搞民用产品。”

    “我知道了，今天你不去我们厂里了，对吧？”

    王胜文指指桌子上的资料：

    “我今天要把昨晚整理出来的资料，给蔡大姐送过去，还要去钢厂那边一趟，你们那边就先不过去了，等到第二批油漆到货了，我在去一次。

    对了，昨天给董晨晨打电话了吗？告诉她你们的进度，如果快的话，大约在十月份，你们就可以安装好发动机的，武器系统，需要你们把船拖到青岛海军基地去安装，到时候你跟着去。”

    “我倒是知道我得跟着，不过君威下的命令是，持续做下去，我担心这边任务完不成。”

    “不是让你们多招工人吗？等再培养出一批焊工就好了，这个你放心，液压机改造完成以后，会省很多力的。”

    王胜文又指指桌子上的资料：

    “电子部分我又做了些改进，我尽快让上海电器这边做出来，到时候你和秀珍姐他们一起安装上就可以了。”

    “是你上次说的那种雷达，对吧？”

    “不全是雷达，还有控制垂发单元的电器控制，由手动改成了自动。”

    “基本结构没变吧？”

    “只是改变了电子部分，结构当然不会变，你们尽管大胆干就可以，船体造出来，其他问题由上海电器厂和董晨晨那边负责。”

    “嘻嘻，我还真想去看看他们是如何装导弹的。”

    “行，不是说了让你去吗？说不定还能碰到亲戚。”

    “谁啊？”

    “茉莉的舅舅，也就是那个造导弹的327厂的厂长。”

    “哦，要是茉莉也在就好了。”

    “嗯，茉莉要来，不过也得等个一年半载，她得把假肢的工作完全熟悉了才可以。她现在憋着一股劲，不把业务熟练了，不生孩子。

    好了，咱们走吧，快八点了。”

    “那你们在科技局那边待多长时间？我也想去钢厂看看。”

    “大约一个小时，我总得给她们讲明白了，你去造船厂那边安排一下，就去那边等我们也可以。”

    这时候，秦淮茹已经把资料给装好了：

    “你俩还没说完？说完了快走吧。”

    梁拉娣瞪了她一眼：

    “浪娘们，怎么每次我跟老公说话，你都过来掺和？”

    秦淮茹很不屑地回复她一句：

    “原来看你挺干脆的一个人，现在变得啰嗦死了！”

    ……

    王胜文和秦淮茹一人提着一个大袋子，来到上海市科技局，刚到办公楼门口，蔡秀珍的秘书就过来迎接他们，接过秦淮茹手里的东西说到：

    “王局长，我们局长说了，让你们直接去电子研究所去。”

    王胜文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局长在电子研究所？”

    秘书回答到：

    “对，她正在和电器厂、电机厂的人谈工作呢，让我在楼下等你。”

    王胜文指了指秦淮茹：

    “姐，你看到他们有多积极了吗？一有事儿，还没到上班时间，就开始忙上了。”

    秦淮茹笑了：

    “嘻嘻，别看他们现在这么积极，平时可是八点半还没人呢，也就是因为你来了，他们才积极一下，你也别表扬他们。”

    王胜文扭头看了一眼秘书：

    “真的是这样？”

    秘书瞬间脸红：

    “是，平时局里也没几个人，我们的人都在下边工作呢，没时间来局里，在局里值班的人平时也都有些拖沓。”

    王胜文也就不理他了，提着装满文件的袋子进了门。

    蔡秀珍一看他来了，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手里的袋子，很关心地问：

    “昨晚整理这些资料费了不少力气吧？快拿给我们看看。”

    把资料都摆桌面上，王胜文才说话：

    “蔡局长、黄师姐，文件我都整理出来了，有七八种产品和几种技术，由蔡局长把这些文件分发给大家看，有些交叉的产品，还需要大家通力合作，当然主要还是要依靠黄师姐和上海电器厂，至于电机厂和电子设备厂、通讯设备厂、无线电厂，你们可以先看看技术要求，再做决定。”

    屋里的人听他这么说，便开始七嘴八舌起来，电机厂的周厂长对秦淮茹说道：

    “秦专家，你没看看什么产品适合于我们干？”

    王胜文挥挥手：

    “周厂长你先别着急，我今天早晨才拿出来的，秦主任并没有看到，先把东西理一遍再说，机械动力部分肯定缺不了你们。

    慢慢看，有时间的。”

    说着从文件袋里抽出一部分，递给黄师姐：

    “师姐，你先看看这份技术文件，这是需要你继续研究的，我今天要去钢厂那边一趟，把材料和他们的于厂长确定下来，让他们开始研究制造出来。”

    黄师姐赶紧接过去放进提包里：

    “好的，我会认真研究的，是需要触点，对吧？”

    王胜文点点头：

    “不但需要触点，也需要做出电路板来，待会儿我留下这里的电话，我们随时交流。

    等我弟妹过来后，你和她共同研究吧。”

    “她什么时候能过来？”

    “后天，她现在应该坐上火车了。她来了以后，可能还有一些项目需要你们去做。”

    “你是说盾构机需要的电器部分吗？”

    “对，蔡局长跟你说过了？她那边有电路图，按照那个电路图做出相应的芯片出来，体积可以减小很多。

    目前四川那边做出来一台样机，需要不断改进电路部分。”

    这时候上海电器厂的领导走过来：

    “王局长，可不可以先给我们个定型产品，先让我们做着？这几年你那边也没动静，你弟弟又去了四川，我们那边的技术人员都等不及了。”

    王胜文拍拍他的肩膀：

    “沈厂长，大形势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这次需要你们和光学机械厂的黄师姐深入合作，单晶硅做出来了吗？”

    “前年就做出来了，一直存放着呢，随时可以用。”

    “那光刻胶呢？我是六六年给陈小小的配方。”

    “设备早就搞好了，就等着应用呢？”沈厂长对答如流。

    王胜文又问到：

    “哪位是上海电子厂的厂长？”

    一位带眼镜的男人站起来：

    “王局长，我是电子厂的柳林，我们厂是个小厂，不知道能给我们什么任务？”

    王胜文微笑地看着他：

    “柳厂长，这次你们的任务最重，需要你们用他们做出来的电器原件，把电视机做出来。我看你也是研究技术的吧？这些文件里，有一份单独的电视机图纸和说明，你可以拿回去认真研究一下。”

    柳厂长欣喜若狂：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我们需要签什么合同吗？”

    “你别心急，技术很复杂，你们必须研究好了，能干再说。签合同的事儿，你们得找你们蔡局长，她说了算！”

    柳厂长很认真地回答：

    “我们目前有十一位技术人员，不够的话我们再找，我们一定要拿下这个产品。

    王局长，我们从建厂，一直就没有一个正规产品，终于让我们等到机会了。”

    说着说着，柳厂长竟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蔡秀珍马上走过来，把属于他的技术资料递给他：

    “柳厂长你别激动了，把工作做好了才行，你们是做民用产品的，这个产品很适合你们，把图纸拿回去认真研究一下，然后再回来和沈厂长他们沟通。”

    沈厂长也说：

    “对啊，柳厂长，你急什么？我们做不出电器原件，你们也组装不出来。”

    柳厂长嘟囔一句：

    “你们一万多人的大厂当然不急，我们才一千多人，不急能行吗。”

    王胜文说到：

    “对！他们厂子大，做的项目也多，所以你要盯紧了。沈厂长，今天让你们派人去造船厂，你们去了吗？”

    沈厂长很痛快地回答：

    “那是必须的，我们早就按你的要求做好了，就等着你的命令呢，昨天下午命令一到，我们就组织起队伍来了，今天一大早就过去了。”

    这时候，蔡秀珍已经把各种技术文件统计完了，马上让大家过去签保密协议。

    王胜文偷偷来到黄令仪身边：

    “师姐，给晋师哥的技术文件我也准备好了，回到北京我怎么去找他？”

    黄令仪拿出纸和笔写了个地址递过来：

    “你可以派人去这里找他，不过我希望你让他到你那里说，他们办公室里的人不安全。”

    王胜文看了一下字条上的地址，心里马上就明白了，因为按照你的记忆，阻碍中国电子工业发展的人，就在这个单位的里边，还是个当领导的。

    既然找到了根源，那就不难对付了，王胜文有一万种手段让他倒霉，天天喊别人狗特务，其实他才是那个卖国贼。

    这次想跑霉国去肯定是没门了，我先把你灭掉再说，搞侦探又不是我的任务，我只负责把你处决。

    想到这里，王胜文对黄师姐说到：

    “我明白，是想我把他调出来工作，对吧？”

    黄令仪点点头：

    “对，调你们那里去吧，给他成立个专门的部门去做这个工作。”

    王胜文缓缓地点头答应下来：

    “可以，我这算是找到师哥师姐了，有你给我助力，我还怕什么。”

    黄令仪摇摇头：

    “不对，其实你什么都懂，不是个简单的人，我们帮你，也只是做具体工作，根本性的技术问题，你已经掌握了，不过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这时候秦淮茹和他们周厂长交流完步进电机的事情，也跑过来说：

    “秘书过来说，梁姐已经在下边等了，你谈完就走吧？”

    王胜文扭头对黄师姐说：

    “行了，我们下去等蔡局长，等分配完图纸，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黄令仪挥挥手：

    “你走吧，我在这边带着大家分析分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