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晟一惊,连忙扶住他,惊骇叫道:“主上!主上!”
岑川却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唇角是鲜红的血。
另一边,季清鸢被囚酉拽进了无间劫。
这里处处是漂浮的光点混着尘土,一片荒芜,脚下一片坚硬,也不知是什么材质。
一阵惨叫声自她身后传来。
她转过头,只看见囚酉跪在地上,身体一点点消散,血不停地流出来。
令人头皮发麻的啃噬声响起,好像有人在将他的身体一点点啃噬殆尽。
季清鸢心头一震,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她叫道:“系统!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出去?”
系统沉默一会儿,半晌才回答她:“按照宿主当前修为,暂无可用道具。”
季清鸢咬牙。
她现在能好端端站在这,是因为水涟漪。
可水涟漪也护不了多久,她身体内灵力耗尽,便也会被逼死在这。
季清鸢在储物袋里一阵翻找,最后拿出了一张传送符。
那是在不朽城进凤鸣山时,沐元真人给她的。
季清鸢注入灵力,默念着“扶余”二字。
灵力涌入符咒,光芒刚刚亮起,便又消失殆尽,如同泥牛入海,了无声息。
季清鸢顿住了。
莫非这次,她真的要重开?
眼见着囚酉快要被吞噬完了,下一个被对付的人,就该是她了。
正当这时,水涟漪突然亮了起来,蓝色流光如同蔚蓝的大海,波光莹莹,奇幻而飘渺。
季清鸢一怔。
下一瞬,一道流光自水涟漪中飞出,一道虚影在她身前凝结成形。
身材高挑的男子一身白袍,眉目俊朗,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面色流露出几分惊奇来:“说好三次,怎料是这般快?”
正是祈安。
在仙人岛千机阁里,祈安留了神识附在水涟漪上,承诺可助她三次。
没想到果真是有了用场。
祈安看了看四周,眉头一挑:“这地方,还当真是少见。”
季清鸢对着他拱手道:“前辈,此处名为无间劫,我被困其中,不知前辈可有方法将我送出去?”
祈安打量了四周,眉头微蹙,轻轻“嘶—”了一声:“这地方不太好弄。”
季清鸢心一颤:“没有办法了吗?”
祈安微微摇头:“有倒是有,就是有些难,毕竟我也没试过。”
季清鸢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办法就好。
祈安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传送符,眼睛一亮:“这个不错,刚好可以用。”
季清鸢递了递手中的符咒:“这个吗?”
祈安点点头,道:“我会将灵力汇于传送符,配着我的本命神器送你出去,不过送到哪,就看运气了。”
只要能出去,总还有活路可走。
留在这就只能死路一条。
季清鸢躬身:“多谢前辈。”
祈安摆摆手:“都是老乡,没事。”
“你握紧传送符。”
季清鸢依言照做,将传送符握得紧紧的。
他咬破手指,挤出一滴鲜血。
鲜血飞入符篆,祈安抬手,金光大作。
季清鸢下意识闭上双目,只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温水中,浑身暖洋洋的,冲散了无间劫里的阴冷潮湿。
金光大作,季清鸢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大脑一阵眩晕,像坐了十几趟过山车一样,说不出的头晕和恶心感涌了上来。
脸旁有些微微的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刺着她的脸,身下松软又带着点湿润,不远处隐隐传来小鸟振翅高飞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落在她鼻头上,有些痒。
季清鸢一阵眩晕,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
一阵天旋地转,她适应过来,才发现自己鼻头上落了只蝴蝶。
她坐起身来,蝴蝶也飞走。
手下是一阵松软又带着点微微的刺痒,她下意识往四周看去。
不远处是一群苍天巨树,她正躺在一片带着细微初晨露水的草地上,空气清新而湿润,前方是一条涓涓细流的小溪。
像是一片森林。
季清鸢揉了揉额头,站起身来。
身上的东西一样没少。
季清鸢松了口气。
出来了。
而且这所处的地方好像安全得很,比她上一次直接被传送到妖兽的洞穴要好得多。
不过,这里是哪里呢?
季清鸢认不出来,干脆问系统:“统,这是哪?”
系统有些卡顿,过了一会儿才回了她简短的两个字:“妖界。”
还在妖界?
那她得赶紧回去找岑川。
想到岑川不管不顾地用力握着星痕鞭,手上全是血的样子,心里便有点堵。
况且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说出了命令他放手。
而被拽进无间劫时,她看见岑川抱着头蹲下,好似在忍受着什么强烈的痛楚。
她总觉得不对劲。
应该再去看看。
系统大概是加载过来了一些,却仍有点卡顿:“……宿主,当前位置为妖界王城。”
季清鸢双目微睁,有些疑惑:“王城?”
王城也没关系,总归还在妖界。
季清鸢拍了拍衣裳,从储物袋里掏出颗初级回元丹。
得亏她当初炼丹炼的多。
她服下丹药,便顺着溪流往下走。
越走,却越不对劲。
这片林子不像是普通的自然生长的森林,反而像是某种有人特地打理的森林。
不远处,是一道结界。
森林里灵气浓郁,那些原本应该存在的大妖却没有一个,只有些中下级的妖兽。
如今不确定这白头狮鹫的势力是否还掌控着王城,还是先别闯结界要好。
季清鸢思索着,又往回走。
她慢慢往回走,突然听到一阵声响。
不远处的森林里,树木葱郁之间,突然有一群鸟被惊起,细微的妖力波动也随之传开。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热闹也不亏。
季清鸢收敛了气息,灵力汇于双足,朝着那阵声响传来的地方奔去。
她小心翼翼凑近了一些,便藏在一棵大树后,借着粗壮的树干遮住身子。
这个距离刚好看得清,还不容易被发现。
确保不会被发现后,季清鸢悄咪咪地探出头去。
她刚探出头,便听到一声张扬而悦耳的少年声,透着少年郎的张狂不羁:“我能有,自然是我配得上!”
“打不过就快滚!”
这声音,是说不出的熟悉。
季清鸢悄悄看过去,只看见一个红袍华服少年背对着她站着,墨发被华美精致的金冠束起,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抓着一根细长的碧色玉笛细细把玩,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贵气。
这是……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