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紧紧抱着那株散发着淡淡红光的彼岸花,在浓重的蜃气中上下浮沉,从远处不时传来的痒痒酥麻的电流感穿透全身。
陆川发觉自己想的简单了,原本他想着自己也能控制“水母”一小部分的身体,就想着利用识海中的“水母”,趁着识海崩塌的机会,让对方来替小八和自己抵挡雷霆。说不定可以一石二鸟,既救了小八又同时清除了这个潜在的危险。
只是他低估雷霆海域的恐怖了,没有花船他甚至连靠近雷霆海域边缘的资格都没有,那恐怖的雷霆象征着大自然恐怖的天威,一下一下疯狂的轰击在海面上,狂猛的海浪向着四周涌动。
“咳咳。”陆川张口吐出一口咸的发苦的海水。
不对,船,似乎这里还有一艘。
陆川一念涌动,顿时将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了那艘失去了主人后独自停留在海面上的幽灵船,黑袍人死去以后这幽灵船竟然像是有灵智一般,开始慢慢后退隐没在蜃气之中。
“诶,别走啊,不是,我还没上船呢?”
陆川眼瞅着不对,赶忙追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船的速度似乎更快了,咋滴,还想跑?
陆川猛的一跃而出,竟然不管不顾的口中大喊:“缩地成寸。”
紧接着,狂暴的天地灵气迅速在陆川筋脉没肆虐,空气中猛的炸开一道细小的空间裂缝,恐怖的雷霆朝着陆川袭来。
陆川早就有所准备,这次早早将残存的元气覆盖在体表上形成一层致密的金色外壳,来抵御这势如破竹的金雷。
轰。
下一刻,雷霆正面击中,还好这只是极为边缘的一道天雷,加之陆川早有准备竟然硬生生的抗住了,并没有像是推演中那沈莨一般被毫无防备的烧成焦炭。
只是这滋味并不好受,电流过体,全身毫毛像是找到了归属一般纷纷朝着上方竖直起来,看上去颇为滑稽。残余的带着金边的雷芒瞬间在海浪中四下逃窜。
下一刻,陆川重重的甩在了幽灵船的甲板之上,老旧的木板立刻吱呀吱呀的响了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腐朽崩坏。
“咳咳咳。”
张口吐出一口黑气,调息了一番确认没有了大碍。
这才开始探索起了幽灵船,这船绝对不像是看起来那么简单。虽然看上去年久失修,不过却能够在这片海域里呆上这么久,甚至还成为那恐怖的黑袍人的代步工具,绝对有他的理由。
在船沿处,一盏微弱的油灯孤零零地悬挂着,散发出橘黄色的光芒。这温暖而柔和的光线,却无法驱散四周浓重的蜃气,只能在这片混沌之中增添一抹昏黄的色调。
“吱呀……吱呀……”
伴随着摇晃的船体,脚下的木板发出尖锐的叫声,仿佛是痛苦的哀鸣,令人毛骨悚然。陆川无暇顾及这些声音,紧紧握住手中的彼岸花,全神贯注地前行。毕竟,此处乃是蜃气最为浓郁之地,稍有松懈便可能陷入无尽的幻境之中,导致万劫不复的后果。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呀”声,那扇破旧的木门缓缓敞开,露出一片漆黑深邃的内舱。这片黑暗宛如一头凶猛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地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正当他准备迈步离开时,突然一股强烈的警觉涌上心头。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他,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他。于是,他原本迈向黑暗的脚步猛地收回,转身去提起那盏微弱的油灯,再次走进船舱。
油灯提在手中并没有什么分量,陆川低下头一看,里头中竟然装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那质地带着几分灰质,像是石头,又沾染着几分血液,狰狞的红血丝遍布其上。竟然有几分像是镶嵌在金铭右手掌心的那颗石眼。
陆川悚然一惊,莫非这就是这艘船上窥视的来源?再一联想,恐怕那岛屿上的人影看的并不是自己,也不是黑袍人,而是这颗眼珠,只是那家伙倒霉,恰好破开了迷雾。
“呵,原来也有你们算不到的事情吗?”
陆川一笑,顿时心中压力缓和了不少。
他想起了自己玩弄火红蚁的时候,自己和它又有什么区别?那种看似一直是自己选择,实际上一直在对方手掌上蹦跶的滋味,着实说不得太好。
灿然一笑,陆川迈步进去死寂黑暗的船舱。
船舱内并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结构,简单的甚至能够在几十步内轻松走完。整个船舱内只有一张木桌跟一左一右两张凳子比较显眼之外,没有多余的东西。
“这么黑,不舍得点灯啊?「灸」已经惨成这副样子了吗?”
陆川嘴里吐槽着,近前几步将油灯随意放在木桌上,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桌面,这是一张老旧的木桌,上面布满了虫蛀的空洞,还有潮湿的苔藓,一看就是久经雨淋,散发着淡淡的潮味。
若不是木桌静静躺着一张灰色的面具,恐怕这木桌陆川也根本提不起任何注意。
咯噔。
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有些硌脚。陆川借着油灯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枚扳指。
陆川拾在手中摩挲着,上面雕刻着数字九。
陆川尝试将扳指戴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尺寸大小竟然正好合适。又拿起那灰色面具翻来覆去看了看,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庞,嘴角微微下勾,只露出双眼,在其他覆盖的地方上有着一朵似乎在缓缓跳跃的白色火焰。
反过来看,敲了敲,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的,竟然发出一种类似于金铁的声音,入手还有些重量。
这种款式陆川已经见过太多了,就是「灸」内部成员的标志。
“呵?原来是想要邀请我进去「灸」吗?我可也没有拒绝呢,这不得好好讲话嘛。”
陆川又想起那双呆滞的双眼,仿佛提线木偶一般的黑袍人,总感觉身为一号不会死的这么简单。
将面具往脸上戴去,那看起来普通的内部竟然像是黑洞一样,对他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越靠近越有一种呼唤,仿佛面具在急切的呼唤陆川将它戴上一般。
“啪。”
猛的放下。
“还真有些邪门,下次再看吧。不过这东西留着,似乎是多了一张通往「灸」的门票呢。”陆川邪邪的笑了笑,
【妈的,陆小子你在干吗呢!老子看到你了,快来救我。】
小八的他心通不合时宜的来了。
“额,这不是有事耽搁了吗?”陆川脸不红心不跳的将面具收进八卦镜中,缓缓说道。
抬起双眼,重新变得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