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墨绯尘的确去了云筑派。
不过理由却有所不同。
洛瑶对他的关心与在意既让他欣喜,又令他心慌。
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感觉越发不受控制。
是他看到她在他书房而感到安心时,还是她狡黠地投喂他糕点时,亦或者她傻乎乎的在厨房只为哄他开心时。
渐渐地,他开始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为她对他的付出而暗自欢喜。
甚至偶尔恍惚间,他也会想起她,开心而纯粹的笑。
墨绯尘知道,他的心乱了。
………
“你回来啊,你回来!”
“你为什么骗我?”
“你难道就没有爱过我吗?”
“你给我滚啊,滚啊!”
女人趴在地上,疯狂捶打着门槛,整个人发丝凌乱,脸上涕泪横流,再不见当年的风姿绰约。
这个“疯女人”,就是他的母亲,他是巫族和魔族结合的一个产物。
他的母亲,一个巫族人,却被魔修哄骗着吸取了一身灵力,被骗走了巫族至宝。
当时她怀有身孕,本以为她会痛恨的恨不得自己去死。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她毅然决然的坚持要将他生下来。
墨绯尘眼中寒意弥漫,嘴角的笑意更是冷的吓人。
他以为是因为她爱他,不忍心让他没来到这个世上就提前夭折。
可实际上,不过是把他当做了筹码,想要让那个男人回心转意。
当她带着自己千幸万苦到了魔族后,那个男人毫不留情的就将她赶了出去。
然后,就是迁怒。
无休止的怒骂,挨打似乎是生活的一部分。
而作为一个不纯净的巫族血脉,不被认同,被欺辱,更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他简直想让她好好清醒清醒,那个男人不要她了,抛弃她了。
她还在可笑的坚持什么?
她疯了。
她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仅仅握着当年他父亲随手买给她的玉簪,用它了结了自己。
墨绯尘闭了闭眼,他一直都记着,所以最后他也用这枚玉簪了结了他的父亲。
巫族人欺他弱小,他便覆灭了整个巫族,让他们世世代代为奴。
魔族人胆战心惊,他便一统整个魔域,成为魔族之主。
他不愧是那个男人的后代,无情无爱。
他决不会像他母亲一样,将一切都寄托在那虚无缥缈又可笑至极的爱情上。
现在,洛瑶成了扰乱他心的变数。
他不能杀了她,因为她还要替他解毒。
想来看不见便不会这么心烦意乱了吧。
她只是他的一味药而已。
所以他渐渐开始远离她,尽管胸口处的钝痛感却似乎更加强烈。
于是当他意外看到黎晓时,既有看中了她作为谢彦卿门下的唯一弟子的这个身份的原因,也有躲避不见顾念之缘故。
恰好当时在秘境中,有一名云筑派弟子死亡,于是墨绯尘摇身一变就成了他。
莫渊,莫家第三子,天赋灵力低微,性格胆小懦弱,总是被人排挤欺负。
这次意外身死,便是因为队伍里嫌他拖后腿被抛弃了,不久就遇到了凝神五阶妖兽,比他整整高了两个境界,自是不敌,于是身死异处。
墨绯尘代替了他之后便将之前欺辱过莫渊的人全都教训了一顿,由于在秘境中不好自相残杀,他就使用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这毒要三月后才会发作。
届时就算想算账的,也想不到他是谁。
谁能想到,废物一样的莫渊能杀人呢。
墨绯尘眸中泛着冷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过,有些让他意外的倒是黎晓。
……
“把东西交出来,我饶你不死!”黎晓甩着七星鞭,直直地看向来人。
只见她面前一个女修跪倒在地,身上皮开肉绽,鲜血流了一地。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紧紧护着怀里的凝霜花。
凝霜花百年难得一遇,有净化灵根之效用,若给没有灵根之人服用则能再生灵根,可谓是逆天。
要知道,一个人的天赋,很大程度上就已经决定了她未来能在修仙路上达到的高度。
而这凝霜花却能净化灵根,无异于是改变一个人的天资,这等天材地宝,一现世就必然引起争夺。
“别做梦了,我便是喂了狗,也不会给你!”地上的女子咬牙切齿,满脸恨意道。
怎么办,她太废物了,没有办法给小妹报仇不说,连自己也要搭进去了。
女子眼中留下一滴血泪。
然后发了疯一般,就要将凝霜花吃下去。
要知道,单独吃下凝霜花会使体内经脉寸断,最终因承受不住而爆体而亡。
“找死!”
见此,黎晓一把拿起七星鞭甩了过去。
凶猛的灵力直接打的她整个人腾空而起又垂直落下。
整个人的五胀六腑都几乎被震碎,心脉俱断,没了声息。
黎晓捡起地上的凝霜花,用灵器皿装了起来。
这可真是让墨绯尘看了一场好戏。
杀人夺宝,看这动作也不是第一次了。
谢彦卿啊谢彦卿,你可知,你有个这么好的徒弟吗。
*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千雪山上景色似乎四季都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白雪漫天,瑰丽荒野。
距离顾念的先天灵体成熟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笼罩在晨曦中的水榭,缭绕着一阵雾白色的烟气。隔着湿润的雾气望过去,如雾里看花,朦朦胧胧。
应绥在她身边坐下,手中拎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纸包装,柔声道:“方才去下界看到了卖炒栗子的,买了点给你吃。”
顾念接过来,这两年来她经常去往人界,是以一下就认了出来,这是方歧镇一家有名的老店,凡是尝过一次的人都会赞不绝口,每日须得排很长的队才能买到。
打开包装纸,一股浓浓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顾念低头嗅了一口,感慨道:“真香。”
殊不知这一低头,那凝白如玉的后颈便毫不设防地完全舒展在了应绥眼前。
两年时光,少女出落的越发清丽,肌肤细腻非常,连绒毛也很少。小巧玲珑的耳垂上没有穿任何耳坠,圆润光洁。
喉结动了动,应绥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心中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