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娘,明明应该拥有最好的一切,被人千娇百宠着长大。
可是,她却自幼时起便女扮男装,活的小心翼翼。
在步步惊心的危机四伏中成长,在无数次险象环生中死里逃生。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又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
半掩着门的房间中,段尧清正将人揽抱在怀中。
黯哑性感的嗓音在意识微有散乱人的耳畔轻轻喃语着那句话。
“沐珩,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带着颤抖的话语,激起人全身本能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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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些未明所发生何事,那双清冷的眸中有片刻的迷茫。
然在抬眼入目所及床榻边人的瞬间,无数纷乱记忆如潮般涌来,少年的脸蓦地整个白了。
床边段尧清一见人的表情,眸中满是自责的悔意。
还不待刚回过神的人开口问句怎么了,他整个人‘噗通’一声直接便跪了下来。
“……沐珩,昨日看你似乎有些不对劲,我有些担心,然而没想到,后来竟然发生了这些……
虽是无奈之举,但…是我逾礼了,便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也愿意负责。
沐珩若是生气,打我、骂我、罚我都好,左倾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左倾……”
顾念放于榻上的手指无意识的紧攥着,被捏的发白的指尖,如同一张满崩的弦。
她知道,这件事怪不得面前这人半分,甚至她该感激这人。
她微微启唇,张了张略有些沙哑的嗓子,“你知道了……我是…”女子。
只听前半句,段尧清便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抬眼看向榻上那苍白脆弱的人,坚定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顾念轻咳了一声,“谢谢,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段尧清看着她苍白脆弱的面容,不忍再逼她,他转身退出了房间。
他知道此事急不得。
他的小姑娘从小依靠的只有自己,又如何能够轻易放下心房接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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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顾念终于从何府出来,一道身影瞬间便来到了她的身前。
“沐珩,你怎么了?!”
只见何砚书神色着急的看着她,然后还抬起她的衣袖仔细地检查着。
天知道!
当看到顾念从三层楼跳下来的时候他有多着急?
可惜,他为了不让她发现,只敢远远的跟着她,故而也未能第一时间来到她身边。
他看着她飞快地朝何府掠去,便知道,她一定是出事了!
可是他又不好直接闯入人家大门,只好在这何府附近守了一夜。
此时终于看到顾念出来,他赶紧飞身过来,生怕她又受了什么伤,是他不知道的。
顾念看着面前着急忙慌,满是担忧的少年,失笑了一声。
“砚书,我没事。”
闻言,何砚书终于松下了一口气,然后紧紧抱着怀中的人。
太好了,她没事!
她没事真是太好了!
然而刚刚得知她没受伤的喜悦还没维持多久,就瞥见少年脖子上残留的大片的吻\/痕。
怎么会?!
沐珩是他见过最洁身自好的人,从不花天酒地,待人温和有礼,而昨日——
她也未曾答应芊语表白!
这吻\/痕又是从何而来?!
莫非,昨晚少年是被人下了药?!
顾念就感紧抱着她的少年,忽的一把将她按在了旁的墙上。
而后红着眼,摸着她脖子上残留的吻\/痕,用着几欲咬牙切齿的声音道:“……是……是谁?!”
是谁……强迫你的?!
感受到人如实质般的目光,顾念的眼神有些闪躲,敛下眸中的难堪。
她张了张颤抖的唇,“只是……意外。”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何砚书有些失魂般的放开紧钳制着人的腕,倒退了一步。
“抱歉,沐珩,是我太激动了。”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只是个吻\/痕而已,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可为什么仅仅只是看到?!
就让他呼吸一紧,整个人都失控成这般!!?
“没事。”
少年的脸色很是苍白,浅蹙的眉,紧抿的唇,似乎无处不在彰显着她此刻的脆弱。
何砚书不敢再问。
只是单单看着少年露出这副神情都让她心疼不已,又哪里肯让她再去回忆昨夜的痛苦。
其实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方才他静下心来思考,便能猜到。
昨晚,少年定然是被人下了药。
而下药那人,便是那迎客楼的人!
只不过沐珩后来跳窗逃了出来,想必那人定是没有得逞。
不过。
这件事到底是无可避免。
何砚书此时的眸色幽深血红一片。
他一定会查出那人是谁!
然而还没有等他查出来那个侵犯了少年的人到底是谁。
与京城相隔千里的尚北城便传来了大梁国大军压境的消息。
此时的西楚国,除了京城还能维持表面的繁华,其他的地方,百姓几乎连生计都难以维持。
如今战火纷飞,百姓民不聊生,而朝廷还迟迟不肯派增援。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西楚国北方便瞬间被侵占了十三个州。
浮于表面的繁华终究是不堪一击。
直到半月前,尚北城守军将领
拼死将这封信护送到了京城,将这封信呈交给了当时正在御花园的圣上。
那个筋疲力竭的男人,在终于将这封信送到的那一刻,死在了圣上脚下。
当日宫中消息压都压不住,谣言四起,百姓民不聊生。
一瞬间,满京城学子哗然一片。
他们安居乐业太久,根本丝毫不知道他们安然的时刻,竟有着无数将领同胞战死于北方。
他们高举着旗帜,满大街游行,让朝廷马上派兵支援!
圣上勃然大怒,现在支不支援又有何用?
早已失去的土地,又如何能收的回来?!
老皇帝突然后悔起之前自己做出的决定。
功高盖主的段家,威名赫赫的何将军。
哪一个,拿出去不都是威震八方?
现在,老皇帝看这满朝的文武大臣,无声的叹了口气。
又有哪一个是能够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的将领?
有兵无将,没有主心骨,如何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