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骇人，厚重的冰霜与绿色的血液融合。
    开出了数朵绚丽的绿色冰花。
    庞大的工程车队周旁，刚刚冰冻的尸体被一颗颗蒲公英种子覆盖，迅速化成黑色的肥料。
    这是二条最后的付出，它真的死了。
    三条像是懂事的娃娃，跟在幺鸡背后，收集着一抔抔黑肥。
    像是为二条筑坟，一趟一趟倒在二条的尸体上。
    五十米外，有两道人影。
    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在疯狂蠕动。
    断骨的刺痛根本不是极寒能够麻痹的，施工队长仰脸朝天，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马瑜不着急结果他性命。
    去除了那人的棉帽，让他的五官完全暴露在低温当中。
    随后马瑜从车中找了一瓶矿泉水，浇在了他的脑袋上。
    冰水甚至没来及淌完，已经让他的头发与大地黏连。
    他的嘴巴跟眼睛也被冰凝。
    耳朵跟鼻子瞬间冰凝成停止血液流动的黑紫色。
    “爽吗？”马瑜蹲下，拨弄着施工队长的棉衣与棉裤。
    不知从哪找到一把剪刀。
    马瑜慢慢把他的棉服从肩膀和大腿跟位置剪断。
    拽下遮挡胳膊与腿部的衣物，让他的四肢彻底暴露在低温世界。
    四肢断裂的痛还在刺激着大脑神经。
    他的五官已经失去知觉，甚至呼吸都产生困难。
    但四肢暴露的刹那，钻心的痛再度刺激全身，让他的身体剧烈浮动。
    巨大的痛处让他头部用力拉扯，让原本与路面凝在一起的头发拖着一层头皮是撕裂。
    鲜血尚未来及流淌，又快速冻结。
    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他极度渴望立刻被结束生命。
    “杀了我……”他的喉咙还在蠕动。
    绝望的哭嚎勉强发出。
    他的大脑已经麻木，唯有心脏还在挣扎着跳动。
    马瑜寒着脸，捡起一把钢锯：“二条的痛，我要让你加倍偿还，忍着点，不要就这么死了。”
    “咔嚓……咔嚓。”十分钟后，他的四肢被马瑜锯断，扔在一旁。
    施工队长的四肢早已失去知觉，甚至连血都没流出多少就被冰凝。
    一番操作后，马瑜生生把一个大活人做成了人彘！
    残忍吗？
    谁让他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与马瑜作对。
    不要谈及心理扭曲。
    在这末世来临之际，一切人道主义早已从马瑜的思维中抹除。
    他的理念只有一个，欺我者速死。
    伤我心者，必虐杀！
    如果条件允许，马瑜不介意把他养在药缸中。
    就这么死了，也不足以平息马瑜心中的滔天怒意。
    眼看对方进气多出气少。
    马瑜把两枚高爆手雷解开，一枚撬开他的嘴巴，一拳砸了进去。
    另一枚直接塞进了他的裤裆。
    随后缓缓走出十米开外，气定神闲的朝狙击枪填上子弹。
    瞄准了施工队队长的被手雷撑起的脸颊。
    “永别了。”
    “砰！”
    这一枪，宣告马瑜与过去告别。
    也昭示他身心黑化的彻底蜕变。
    更是为了祭奠白白死在这无名之辈手中的二条。
    “轰！”巨大的爆鸣声燃起滚滚烟尘。
    施工队队长被炸成了肉渣。
    这波不知死活的劫掠者，全军覆没。
    当一切尘埃落地，马瑜的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还没有任何生命触动过他铁一般的心脏，却在这一刻，为短短相识的植物人悲伤。
    只因二条由自己创造，就像是亲生子嗣被害。
    这种痛，没有情绪，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马瑜的内心仅剩憎恨。
    这一刻，他忘记了末世来临前的初衷。
    忘记了本打算苟活余生的暖房，他要向人世间的不公疯狂报复。
    这一瞬，他感受不到末世冰灾的恶。
    反而产生了莫可名状的亲切感。
    或许，这场冰灾是上苍净化肮脏世界的福音。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就在埋葬二条的大堆肥料那儿。
    幺鸡与三条虔诚的凝视黑色的肥料，平静而又殷切。
    马瑜向宋波发短信，让他带会开车的人来回收物资和打扫战场。
    出于人性化考虑，马瑜特意嘱咐他找李小刚要雪地越野车的钥匙。
    五公里的距离，普通人在没有防滑靴的情况下，徒步根本走不过来。
    四台挖掘机被毁，剩下39台车辆，至少需要39名司机。
    两台雪地越野排除驾驶员，额外输送5个成年男人，没有问题。
    一边招呼道：“走吧。”
    幺鸡跟三条像是没听到，一动不动。
    马瑜走上前，惊奇的发现。
    埋着二条的沃土，突然松动。
    “叽叽。”一只粗壮的胳膊从软化的肥料中伸出。
    紧接着还是那个熟悉的矮胖身子，腾然从墓穴中站了起来。
    二条活了！
    唯一的区别是，他那碧绿色的肌肤变的通透。
    身体内部的经脉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马瑜忍不住上前触摸。
    二条身体微动，肉身的通透色泽突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复眼，它那圆滚的身体，完全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而且，在二条身体两侧，出现了两处向内延伸的凹陷，似乎是多了一对耳朵。
    “叽叽……叽叽。”虽然他的行动依旧迟缓，但带给马瑜的感觉却是焕然一新。
    而且，还拥有了植物的语言。
    虽然听不懂，但看到二条生龙活虎，马瑜无比欣慰。
    “走，咱们回去好好总结一下，顺带为二条重生和三条的到来庆祝一下！”马瑜心情大好。
    虽然自己真正信赖的只是三个低智植物人，但它们却带给他一种家人的感觉。
    经此一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主仆。
    更像是战友、朋友、亲人。
    再度翱翔在夜空，这繁忙的一夜让马瑜疲惫不堪。
    但一想到方才的野战，他的内心涌起万丈豪情。
    在没有过多保护的前提下，自己指挥3名植物人成功截杀一百多人的暴徒。
    值得复盘，更值得作为一场经典战役载入史册。
    五点半左右，天水壹都小区终于把缴获的车辆和回收的物资安置妥当。
    折腾半个通宵，大多数人被宋波安顿回家休息。
    食品和饮用水依旧囤放在物业。
    只不过物业加上被毁容的宋韬，只剩下了3人看门。
    但是经过马瑜连夜追袭，相信不会再有不知死或者上门送人头。
    防御无解，野战无解。
    马瑜已然成为多边形战士。
    虽然没有亲睹剿匪现场，但他的威名已经传遍新城区。
    而潜滋暗长的多方势力，对马瑜的态度也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