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瑜第二次直播，神秘枪手出现在天水壹都小区东北部水塔。
    当天午夜，慢手主播“第八维的使徒”更新了炸厂视频。
    很难让人不把二者联系在一起。
    果然，四号零点，第八维的使徒准时更新视频。
    点赞人数超过一个亿！
    视频很短。
    却让马瑜直接因过度震惊坐了起来。
    “这……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是一段混剪的视频。
    黑夜里，有一束光，是强光手电，照在在某个郊区的厂房。
    远处一幢宿舍楼，人影憧憧，不时传来女人的哭嚎，还有男人的狞笑声。
    手电突然熄灭，拍录设备开始放大画面。
    正前方的办公楼传来咒骂与哀嚎声，紧接着一个刀疤脸的男人从楼内走出。
    身后还跟了十几个小弟。
    他们直接绕到楼后，在一处向上打开的圆盖位置，沿着扶梯钻了进去。
    视频画面突然转移。
    在一座被玻璃包裹的实验室内，一名骨瘦如柴的老人正在操作台前忙碌。
    他的面前有两张床。
    一张空着，另一张躺着一具浑身由黑白晶体物质制造的机械人。
    老人在操作台设置完程序，可以看到某台电脑显示屏开始10秒倒计时。
    他蹒跚走到床上，倒计时恰好结束。
    两张床的上方出现了两个机械臂，突然弹开变成了一个倒扣的碗状机械，更像是一个头罩。
    机械头罩缓缓扣在了老人跟机械人的脑袋上。
    老者像是遭遇电击，抽搐了几分钟。
    他头上的机械头罩率先离开，随后他起身走下了床。
    只是行动有些僵硬，行动有些卡顿，看面色有些不知所措的意思。
    看到一旁的机械人，他好奇走上前，伸出手想要触摸机械人的身体。
    机械人的一只手突然抬起，死死掐住了老人的脖子。
    轻轻用力，老者的脖子断裂，头耷拉了下去。
    这混剪视频让众多围观者看的一头雾水，还以为是一部科技电影的剪辑片段。
    甚至在评论区，不少人像模像样在推理。
    没有人知道真相。
    只有扔掉手机，点燃一根烟努力平静的马瑜知道真相。
    他很清楚，视频所在地正是邑海市富康士机械配件生产厂。
    那人影晃动的宿舍楼是暴徒们虐杀女工的远景。
    那刀疤脸正是重伤自己的机械人！
    联想姜立坤在地下基地的描述。
    马瑜断定，秃头老人就是陶博士。
    让他看不懂的是老人死之前的一番诡异操作，还有机械人为什么苏醒后会杀了制造者？
    如果没有去过富康士，马瑜大概率不会重视这条混剪视频。
    但在富康士，他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
    就算他没见过机械人和博士，但他绝对不会忘记那张刀疤脸。
    马瑜陷入了沉思。
    陶博士激活了机械人，机械人杀死了陶博士。
    刀疤男带小弟闯入地下基地，与机械人冲突，然后刀疤脸被上身。
    没错，一定是这样。
    唯一的疑点是，第八维的使徒为什么要录制这段视频？
    马瑜闭上双眼开始回忆。
    第一条视频，是精准捕捉天灾降世。
    第二条视频，是洗脑传教营造出神秘的太阳神。
    第三条视频，专程捕捉三气重工分厂被炸。
    第四条视频，是智能机械人暴走。
    这名神秘的使徒，就像是神算子，让马瑜感觉对方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马瑜开始深度分析。
    网上发视频，自然是为了热度和引流。
    第八维的使徒必然不是图财，也没开过直播，自然也不是图名。
    联想自己遇到过的那位环卫工，号称是信奉太阳神的第一位信徒。
    马瑜猜测对方是为了传教。
    第三条视频的目的是向麻木的世人警告，世界已经进入无序时代，不变就是死亡。
    那这第四条，一定也是在暗示着什么。
    马瑜想的头痛，实在揣摩不出对方意图，索性不再去想。
    但最近总跟第八维的使徒擦肩而过，他有种在风中裸跑的感觉，超级不爽。
    这位使徒在暗处，而且还有狙击枪。
    万一放个黑枪，自己岂不是随时完蛋？
    马瑜讨厌被人监视的感觉，更厌恶生命被别人拿捏的滋味。
    “不行，明天必须去狂飙俱乐部，这一次，一定要查明神秘枪手的来历！”
    屏风另一头，两名女孩不知在忙活什么，不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但她们的手都很轻，也不再聊天，似乎怕打扰马瑜休息。
    胡思乱想中，马瑜睡了过去。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不知过了多久，马瑜被外面喧闹的声音吵醒。
    阳光房开了一部分通风口，所以不至于把声音都阻隔，目前是马赛克模式。
    马瑜揉揉眼，看了眼手机。
    1月4日，上午6点17分。
    马瑜打个哈欠，抱怨道：“你俩睡觉怎么也不关通风口……”
    他边说边朝楼下看去。
    “咦？”
    围着物业楼，几百号人排成四列，正在慢跑。
    最前方那人嘴里叼着哨子，骑着雪地自行车带队，那不是宋波嘛。
    马瑜摸起手机，发过去一条语音：“宋波，你搞什么鬼呢，路面这么滑，让业主们跑啥步？”
    宋波回复很快，还发了几个得意的表情：“瑜哥，这是咱们纠察队的队伍，加上我601个，今天就开始拉练，我要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真有你的，看着安排吧，有事随时call我。”
    马瑜没当回事，反正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600个小弟还嫌累赘。
    他不会想到，就是这支不起眼的纠察队，不久的将来，会在邑海市各方角逐中占有一席之位。
    “什么味道？”阳光房内有些热气蒸腾，还有一股久违的面香。
    马瑜拉开屏风，看到简易折叠桌上正摆了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内心有些震撼。
    姜立坤正在从电磁炉上的铁锅内舀饺子汤。
    李萌莎手里端着两盘饺子准备往桌上放。
    马瑜一脸迷糊，这俩妹子用厨房那些差点被扔掉的食材变出饺子来了？
    见马瑜醒来，姜立坤眼疾手快，递上一双筷子：“瑜哥哥，尝尝我的手艺，这是妹妹调的馅儿包的水饺。”
    李萌莎慢了一拍，放下饺子急忙补充：“整整六十个水饺，都是我自己包的呢。”
    马瑜满脸狐疑的塞入嘴里一个饺子，唇齿留香，太好吃了！
    “什么馅儿的？”在马瑜眼中，唯美食不可辜负，他又塞了一个。
    姜立坤解下围裙，满心欢喜，“白菜猪肉的，冬天吃这种馅儿的香。”
    眼看马瑜三下五除二吃光一盘水饺，李萌莎赶眼色的送上一碗饺子汤，“小瑜哥，原汤化原食，喝碗热汤吧。”
    “嗯。”马瑜一口气把饺子汤喝完，满足极了。
    这才回过神端详她俩。
    这一看，他那见过多种大场面的心脏，竟是小鹿撞怀般疯狂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