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师傅这个数据,看起来怪怪的。”
朱厚照从厚厚的一沓报告中抽出一张,递给朱厚炜道。
“你看,虽然他看上去跟其他人症状相似,但他的咳嗽率太高了,而且还经常都是浓痰,带着血丝......”朱厚照面色凝重。
“本宫怀疑,李师傅应该不仅是普通的流感那么简单,可能是重度乃至恶化变异了,或者李师傅还有其他什么毛病。”
朱厚炜接过那张表,面色也沉下开始冷静查看。
“咳嗽频繁,浓痰带有血丝。胸闷且体温高于正常范围......”
“这不会是急性肺炎了吧?”朱厚炜有些怀疑,虽然他不太懂医术,但终究是在小时候无聊翻阅过一些医书,更何况当初在自家那“乡村野医”的爷爷身边待了那么久,也算是见过猪跑的,看到这些词组合在一起,他瞬间联想到了肺炎。
“让其他一些医生都看看这些数据,去给李师傅检查一下状况。”
朱厚炜吩咐下去,看着手中的数据有些拿不准。
要是真是肺炎那李东阳也太倒霉了吧,这玩意在现在致命率很高的呀,一不小心他这条老命就得折在这里了。
医学院才刚成立诶,一个内阁大佬就要在流感时期挂在这了?
太不吉利了!
虽然李东阳这个人不能算是镇国府一系,但他儿子可是镇国书院的一代优秀毕业生,是铁杆镇国派,有这条线在老李的价值就有的商讨了。
起码现在老李不至于会跟他们太过于对着干。
人情世故还是有些的。
但老李要是退了那按照历史上的轨迹未来接班的杨廷和、焦芳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人,对他们目前的局势没有什么好处呀。
三个蹭业绩的和可能上来后要“新官上任”搞业绩的,谁在这位置上的好处大朱厚炜还是有数的。
就杨廷和那日后堪称正德、嘉靖时期最难搞人物之一的存在,年轻又有对权力的野心,还是老实在下面趴着玩泥巴吧,才不给你机会呢。
喔不对,现在老杨已经不是小朱的老师了,仕途已经断送了大半,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爬到这个位置上了。
“肺炎?咱们这好像还没有精通此道的人才吧?那李东阳不是可能要小命不保?”
朱厚照诧异,居然可能是致死率极高的肺炎,李东阳可真够倒霉的。
其实,在华夏古代肺炎虽然极其可怕且致死率极高,但并不是必死的局。
据史料记载,中医早已经攻克了其中难关,不仅是将病因、病例有了一定的了解和推测,更是通过传统医学的包括中药治疗和针灸治疗等手段大大缓解甚至一定程度上能够医治好此病。
虽然受限于种种让治疗肺炎有着极大的局限性,但终究是给华夏的后人们趟出了一条独属于我们的医学道路。
但很可惜,中医这东西大多都是需要漫长的时间学习且是一脉传之盖不外传。
很多东西都已经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再参考太医院的酒囊饭袋......
朱厚照感慨,这位文官领袖可能是要折了。
“别说风凉话了,等倾雨和其他医生研究一下吧。”朱厚炜摇头,要真是肺炎且治不了只能说李东阳倒霉了。
比历史上早死......好多好多年......
可惜,就在两人为李东阳疑似肺炎的病症上心时,“不速之客”直接闯入了医学院,对朱厚照、朱厚炜二人行礼过后告了一声得罪,掏出麻绳就直接在两人惊疑的眼神中朝朱厚照绑去。
“阿达!”
当绳子要绑到朱厚照身上,朱厚照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一套凌厉的动作直接摆脱了绳索。
“来人护驾!”
唰!
刹那间,从医院四面八方,数十道人影直接涌来上来将此地团团围住。
“在本宫的地盘明目张胆对本宫动手,脑子坏掉了吧?”
朱厚照双手环抱胸前,鄙夷的看着几人。
“殿下,这,臣也没办法,陛下强烈要求要将殿下绑了回去。”
那宫中禁卫脸上苦涩无比。
你们父子闹别扭干嘛为难我们下面的人呀。
陛下不知为何就气愤的反手掏出根绳子就要求将殿下绑回去,这绳子都塞手上了他们能如何?
只能装个得罪的样子象征一下然后被殿下叫人反手按到地上了。
两边谁都得罪不起,那就圆滑一点吧~
只能说,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每个人都有他让别人记住自己的方法。
就像这个脑回路清奇的憨批禁卫,朱厚炜算是刮目相看了。
“无缘无故父皇绑本宫干嘛?”
得知是狗皇帝派来绑自己的憨批,朱厚照诧异道。
他最近没惹事吧,虽然“请”了不少生病了的官员来医院看病,但这都是为了他们好呀。
再说了,这分寸本宫把握住了呀,又能让他们憋屈难受又能实现本宫“调教”众人的目的,那拿捏的恰到好处。
就这么点破事,应该还不至于要拿绳子来绑本宫吧?
“殿下,辽东、朝鲜那边有锦衣卫传讯回来了。”
那禁卫小心翼翼提醒道。
“辽东就辽东,朝鲜就朝鲜,跟本宫有半个铜板的关系......”朱厚照不耐烦,随即恍然大悟。
吼,本宫的布置已经大有进展了嘛。
是王煜已经按照本宫的指示进逼汉城杀的燕山君大憨批丢盔弃甲还是已经将燕山君拿下了,然而因为动作太快导致燕山君那憨批的恶行都来不及暴露所以父皇以为本宫肆意妄为攻击藩属?
朱厚照觉得肯定是这样。
他们镇国府实力碾压,导致真实情报还没传回就已经结束战斗了,所以才导致让弘治皇帝以为他在乱来,不顾两国关系对宗主朝贡体系产生了恶劣影响。
“那本宫就勉为其难回去跟父皇解释一下吧。”
朱厚照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道。
“厚炜,走吧,咱们进宫!”
奉旨绑太子的那位禁卫听罢不由松口气,这差事可真不是人干的,太难伺候了。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朱厚照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
“回太子殿下的话,臣叫房兴。”那禁卫一愣,赶忙回道。
“嗯,房兴,本宫记住了。”朱厚照认真点头,随即大声道。
“寿营何在!”
“在!”
数道雄浑的声音迅速回应。
“将这个敢于绑本宫的勇士带下去绑起来,让他切身体会一下什么叫捆绑的艺术。”
朱厚照挑了挑眉:“这次你没完成本宫父皇交代的任务,本宫派人亲自指导你一番,下次可得努力啊。”说罢,不理会房兴僵硬苦涩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不!”
房兴心中悲苦万分,他就是个侍卫,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任务给他!
他想不通啊!
“这是医院,岂能如此喧哗!简直是岂有此......”
一些本就因为被朱厚照“和善”请来有些情绪低落的文官被抄的不耐烦探出头来欲要呵斥,顿时对上了寿营众人反射着幽光的眼神,不由将还未说完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呵呵,多说话好啊,多说话才显得有生机,你们继续,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