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一定要杀死他们,替我报仇!”独孤星月脸上的恐惧之色已被浓浓的怨毒和愤恨所代替。
“沈秋辞的身上涂有了金粉,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他们的!”独孤冷月瞥了眼独孤星月,握紧纤纤玉手道。
独孤星月闻言后,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歹毒的笑。
但紧接着,她的神色就难看起来。
“二小姐,你怎么了?”夏竹见她瞬间的时间脸上就布满冷汗,嘴唇也煞白无比,毫无血色,心中顿时惊慌起来。
“头好晕,好难受。”独孤星月艰难地睁着眼睛,地面在她眼中剧烈摇晃,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身体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一样,让她再次陷入强烈的恐惧之中。
独孤冷月见状,急忙一个闪身上前抓起了独孤星月的手腕,见她脉搏和心跳正常,并不是中毒的迹象,陷入了深思之中。
“阿姐,我好怕。”
独孤星月虚弱的说完,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阿星!”独孤冷月大叫一声后,将昏迷不醒的妹妹抱在了怀中,去掐她的人中。
但怀中的独孤星月,还是无半点反应。
沉思片刻后,她似想起了什么,摊开手掌去探查独孤星月的眉心。
随之,她面色猛然大变。
“卑鄙!”
“怎么了?是不是阮婠婠等人对二小姐做了什么?”夏竹很少看到师姐失态的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抽走了阿星的一缕魂魄。”独孤冷月失神片刻,咬着牙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夏竹愣了愣,继而怒目横眉道:“这些人说好的换人,却偷偷抽走了二小姐的魂魄,真是岂有此理,可恨至极,不过,依我看,此事一定是那个少年所为,阮婠婠和南宫沐想不出这样歹毒的手段。”
独孤冷月自嘲一笑:“我独孤冷月算计一生,自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没想到却在今日栽了一个大跟头,很好!”
想起她在沈秋辞身上涂抹金粉一事,她觉得自己的做法可笑至极。
仿佛已经看到阮婠婠,南宫沐等人嘲笑幼稚愚蠢的嘴脸了。
上官水舞怎会错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似弱柳扶风般从天梯上走下,拉长声音,故作愤怒地说道:“阮婠婠等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抽走了星月的魂魄,而我们居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还将沈秋辞完好无损地交到了他们的手里,好气人哦。”
此话无疑是在独孤冷月的伤口上撒盐,让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上官水舞却没有要住口的意思,看似恭敬一举一动却尽显得意张狂:“他们这种做法,不是将师姐当猴耍吗?如果将此事传出去,我幻影阁不就成了笑话吗?”
她转眸阴笑,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他们抽走星月的魂魄,目的已经是昭然若揭,必然是想威胁师姐来换取利益,师姐一定会以大局为重,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做出卖幻影阁的事情吧?”
独孤冷月阴冷的脸皮下闪过蚀骨杀意,但她依旧没有发作,只是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怀中的独孤星月。
夏竹身为独孤冷月的头号小迷妹,当然无法容忍自己的偶像被人如此质疑,当即怒喝道:“上官师姐,你怎么说话呢?师姐身为我幻影阁的阁主,怎么会出卖幻影阁?你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然我撕烂你的嘴!”
上官水舞早就看不惯夏竹这条会帮主人咬人的疯狗了,从鼻孔中发出一道冷哼,冷笑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何况,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谁都不知道结果,师妹又在疯咬什么?”
“就算阮婠婠不想用星月的性命为利益要挟师姐,那如果她想借此机会泄愤呢?”
“如果阮婠婠以此威胁师姐,让她杀了你我,或者是门中的其她姐妹,师姐又会如何选择?她是选择自己的亲妹妹,还是会选择我们?”
她就是要挑拨离间,看她独孤冷月如何应对。
此话一出,原本气炸毛的了的夏竹和那些面露怒容的弟子,皆沉默了起来。
因为她们自知无法和独孤星月作比较,在独孤冷月的心里,她这位妹妹才是最重要的。
她怎么会在两者之间,选择她们,放弃独孤星月。
而幻影阁将阮婠婠的师妹沈秋辞虐成那个惨样,她必然会选择疯狂报复幻影阁。
至于利益,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阮婠婠已经脱离了玉女宗,一心只想做一个行侠仗义的游侠,除了放不下她这个师妹和仙云宗的大师兄,可以说是无欲无求,根本就没有想要的东西,又何谈利益二字?
夏竹想起她也没少虐待沈秋辞,心中渐渐发虚起来,如果阮婠婠要师姐交出所有虐待沈秋辞的弟子,师姐会不会选择牺牲她?
不,不会的!
师姐不会放弃她的!
她这样安慰自己,俏脸上露出了气急败坏的狰狞之笑:“上官水舞,你以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离间我和师姐的关系?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贱人,若敢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不过她能做到自我麻痹,别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些虐待过沈秋辞的弟子,此刻心里无比的慌张,忐忑。
“我不过是帮师姐分析一下局势而已,夏竹师妹咋还急眼了呢?”上官水舞故作惊讶地说道。
她这明明什么都做了,却表现的很无辜的模样,差点气死了心直口快的夏竹。
正当她跳脚拔剑时,独孤冷月却爆发出了极为可怕的威压,毫不留情地将一个巴掌甩在了上官水舞的脸上。
上官水舞被拍飞出去,吐出的鲜血中混杂着两颗洁白的乳牙。
这一幕震惊全场,原本略显躁动的环境,瞬间鸦雀无声。
“挑拨离间,妖言惑众,上官水舞,你其心可诛,我不会再容你!”独孤冷月杀心已起,她是等不到让上官水舞这个蠢货“发光发热”的那一天了,今日留她不得。
上官水舞没想到她不过是阴阳了几句,独孤冷月就杀心大起,顿时后悔不已。
她早告诉自己要隐忍,可刚才一时没忍住,彻底激怒了这个疯婆。
现在,就算她跪地求饶,这疯婆也不会饶恕她了。
既如此,那就刚到底。
于是,她擦掉嘴角的鲜血,发出了近乎癫狂的笑:“独孤冷月,你终于露出你丑恶的面目了,大家都看到了吧,我不过是简单的分析了几句,她就要对我大开杀戒,你们还认为她温柔贤淑,端庄善良,为人亲和吗?”
“不!”
“实际上,她是一匹隐藏了利牙的狼,谁成为她的阻碍,她就会毫无犹豫地将其抹杀。”
“你们都被她的伪装出来的模样蒙骗了,她独孤冷月,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她,真的配得上你们的忠心拥护吗?”
“本宫本想念着师门之情,放你一马,可你到这个时候了还敢对本宫泼脏水,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我只能替师尊,清理门户,亲手铲掉你的这个了祸害了!”
独孤冷月害怕上官水舞刚才的一番言论,会在大家心里种下某种种子,故意流露出悲悯痛心的表情,好像是好一番思想斗争,才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其实她没有多想,上官水舞的话,的确让好多人对她产生了质疑。
因为刚才她在出手的瞬间,所爆发出的杀意,是真实的,是她掩盖不掉的。
上官水舞虽大胆狂妄,但怎么说都是幻影阁上一任阁主,东方倾城亲封的圣女,与大家共事了十多年,就因为她顶撞了独孤冷月几句,就要处死她,未免太过无情了。
于公于私,她都罪不至死。
只有夏竹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不用阁主亲自动手,杀她会脏了您的手。”
说完,她拔出长剑,一脸杀意地逼近上官水舞。
独孤冷月故作无奈地背过了身,心里却恨不得亲自出手,将上官水舞撕成碎片。
但为了避免引起大家的不满,她不得不将心中的杀意隐忍下来,让夏竹代为出手。
“谁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了,我看你夏竹就是又会叫又会咬的疯狗,今日之仇,它日我必十倍奉还!”
说着,她迅速捏碎了一张符,化为了一缕白烟,钻进了地面。
这是东方倾城在世时,给她的保命符。
她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使用此符。
对独孤冷月以及夏竹的恨意,到达了极限。
独孤冷月暗骂一声“该死”,让这个祸患逃掉,日后必有麻烦。
但她已经看出那张符的厉害,想追已然来不及。
她只能表现的很大气,拦下欲要追踪的夏竹,道:“我原本就不是真心想杀她,如果我想杀她,她哪里还有捏符的机会。”
夏竹心领会神,收起了长剑:“师姐宽厚仁慈,是我等楷模。”
幻影阁的暗卫以及在场的所有弟子,眼观鼻鼻观心,低垂着脑袋,看不清她们在想什么。
“让她走吧,走了也好,走了就可以过自由自在,平静安稳的日子了。”独孤冷月故作怜悯地说完,抱起昏厥过去的独孤星月,登上了天梯。
夏竹看着背影略显疲惫,落寞的独孤冷月,先前的疑虑完全打消,只剩下了对偶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