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看错了，灵能的变化与现实规律并不关联。而且我们将网道的连接点开在行星上，现实壁垒很厚重，‘地基’也是比较结实的。”
    瓦尔的头上蒸汽缭绕，那是灵能交织速度达到极限的征兆，祂在调阅目前的网道记录。
    卡塔尔面色如常，没有变化。但发现张陵游示意清场时，祂同意了。
    待无关人员散的差不多，张陵游开始解释。
    “如果我没有对世界进行修复，那么按照你们之前预设的维修程序，网道确实会缓慢崩解，几千万年后无害化消散。但，现在不会。严格的说，如果不找帮手，网道会提前整个砸入灵魂之海当中。”
    网道的规模不需赘述，这等造物砸入灵魂之海势必激起无法想象的猛烈波涛，万神殿都会不可避免的受损。
    凯恩阴恻恻的阴阳道：“您说的帮手，不会是您自己吧？”
    “不止，还得找兽人和死灵。”
    战神不笑了，一直张开的大嘴紧紧闭合，脸上好像戴了一副面具，卡塔尔坐直了：“请详细说明。”
    张陵游拿出一团金沙浮在空中，注入能量，稳定的金属向外释放足以致有机体死亡的辐射，形成一层薄膜。又隔绝出一个空间，包住这团放射性物质的同时，填充了灵能。
    “各位，这可以简略的视作现有现实宇宙与灵魂之海的理想化模型。按原有的情况来说，现实宇宙处在收缩期，灵魂之海又波涛，但问题不大。现在，现实宇宙修复部分缺陷后，开始膨胀了，它的呼吸自循环回来了。”
    那团发金光的现实宇宙模型有规律的膨胀收缩，点点金光闪的刺眼。
    “如果只是这些，网道仍可以维持，宇宙膨胀不是一朝一夕的，短时间问题不大。”
    说到这，金沙内部，勾勒出淡蓝色的经脉，与光团一起扩张——收缩。
    张陵游继续道：“由于一些不好的冲突，大家当时出了些矛盾。前期的摩擦，破坏了现实宇宙内部稳定；后期修补，摧毁灵魂之海外界稳态。两项结合，导致锚定点开始被行星所排斥，网道在松动。”
    讲解完毕，金色光团内部的脉络组织随之掉入灵能区域，泾渭分明的两种能量再度混为一滩。
    瓦尔递了一个眼神，卡塔尔心里一沉。
    网道本体问题仍在可接受范围内，灵族时刻在关注局势变动，但现实宇宙不是古圣的主场。
    况且张陵游只身来此，未带武器，一副正经谈事的状态，更是让灵族不由得信了几分。
    不信不行啊，总不能说自己比人家还懂现实宇宙吧？
    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
    “那么，小友是来？”
    “寻求合作，网道整体塌了，我这边也不好受。”
    阿苏焉眉头皱了皱，张陵游这话说的太直白了，也太光明正大了。
    没错，大量亚空间能量涌入现实宇宙，对宇宙和依靠其生存的星神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但张陵游这种真正规则的凝聚体，是可以不在乎这个的。
    祂可以离开现实宇宙，在灵魂之海中花费岁月与能量慢慢铸造一个小宇宙慢慢发育，网道的事，有影响，但急迫等级不够。
    “现实宇宙现在还没到无法救药的地步，抓紧机会修一修，仍然可以挽救。但网道一砸下来，世界岛是真的没有修补的必要了。到那时，我得想办法转移资产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不想在亚空间和你们打。”
    “哈哈，小友说笑了。”
    古圣尬笑，但没有否认。
    “我需要你们去抓虚空鲸，至少六万头，其中要一万体长十公里以下的，在灵魂之海出生的幼鲸。一百年内凑齐，计划预计在下一个百年进行。”
    星神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很有挑战性，异常费神。
    抓虚空鲸对灵族众神来说，危险性不高，但一万头在灵魂之海出生的小鲸，分辨起来是真的要命。
    灵族听此要求，反倒认真起来，这个数量张陵游应当是夸大了，祂要抽一部分。这很合理，有些不为人知的贪念，才让人安心。
    这年头，真有一个大公无私且有大无畏精神的合作者才是稀罕事，起码灵族自认张陵游开口要东西才正常。
    “听你的意思，那两家也得来？”
    “对。”
    在解（hu)释(bian)一通后，灵族这边认可了张陵游的说法。
    古圣表示要商谈一下，修复网道很重要，也很花钱，得看看国库，希望张陵游在此等一等。
    负责缓场的仆从进入，端着饮品。卡塔尔发现张陵游在盯着仆从看，顺着视线望去，那是一块体格不小的魂石。
    “我听说，灵族的魂石是艾莎的眼泪聚成的，可有其事？”
    “确实，怎么了，你对神明哭泣感兴趣？”
    卡塔尔心中一紧，只希望去拿货的信神快些。
    “这眼泪大的有些离谱了吧？”
    状似无意的岔开话题，张陵游把魂石的构造摸得七七八八。
    正待饮品喝的差不多，该动身去兽人区时，会谈室的禁制被触动了。
    示意张陵游别急着走，卡塔尔命灵族信神进场，递给了张陵游一打药剂。同时暗示有事，请其帮忙。
    一番交谈，张陵游才知道，千年前银河中心的闹剧，灵族弄丢了从太空死灵处借来的星神碎片，现在还有三百多块下落不明。
    而灵族希望的，是张陵游帮忙打掩护，说这些碎片被祂用掉了。
    作为代价，灵族会帮助说服兽人与太空死灵加入行动，并帮其负担过半开销。
    掂了掂药剂，张陵游本是不同意的，直到在对方的疯狂暗示下，打开了一支药剂的盖子。
    略微一闻，即刻封住，深深的看了对方。
    “行，这事我接了。”
    一事谈妥，卡塔尔开始旁敲侧击另外两家的事。祂对张陵游拿主导权没什么意见，毕竟人家有事真干，还是少有的技术人员，对技术要懂得放权。
    “对，兽人需要负责居中调节，两端传消息；死灵需要出星神碎片。”
    “碎片？出多少？”
    瓦尔心算需要的资源，嘴并不停。
    “少说得十万个。”
    “多少？”
    “至少十万个。”
    “你们现在就有两个完整星神啊！”
    阿苏焉惊了，十万星神碎片，这已经不是在太空死灵底线上蹦迪那么简单了。别说十万块碎片逃逸一部分会造成多大的损伤，就是赛特拉与张陵游联手，都可以拆了现在的网道了。
    更何况，前脚才用借口把太空死灵那边忽悠过去，现在又要借出这样一笔资源……这一个千年的财政又得变赤字了。
    考虑到网道崩溃的严重性，咬咬牙还是忍了。
    好在灵族小弟多，苦一苦附庸给自己回血还是不难的。
    “网道是一个古圣建的？”
    张陵游的反问平息了一切，人家是来维修的，不是来拆网道的，用的资源多，不是不可以理解。
    还有一件隐秘的龌龊，双方闭口不谈——灵族放任网道荒芜并非是自己没心没肺。
    在张陵游这个现实宇宙近乎全能的技术（想想主角身上多少种星神碎片加持）工种出现之前，赛特拉撑着局势不恶化已经是极限了。
    纵然网道是真正的工程学奇迹，但是地基（现实宇宙）都没有发展前景了，网道还有前景吗？
    当吞金兽走向末路，修不修网道就不是面子问题，而是实打实的经济问题了。
    相比无数的资源投进去，最后与现实宇宙一起打水漂，还是放任不管，过一天算一天合适。
    至于为什么不拆了网道。
    我很难想象得出问这种问题的人，他究竟是怎么个精神状态。
    俗话说得好，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实宇宙有修复的希望，那自然不能放过，同时网道也有了再次伟大的希望。
    当修复工作有序推进，艾达灵族有必要调集人力物力修复荒废了很久的网道。
    卡塔尔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是张陵游计划的一部分，让别人没空管自己。
    自以为懂了一切的灵族众神互相之间微微点头，表示这事内部的消息已经明白，可以合作。
    灵族这边谈完后，张陵游没有再挨个跑，卡塔尔发起紧急会议，直接拉能拍板的进来说明情况。
    没有想象中的讨价还价，各方都明白这事处理不好谁都不好过。
    纵使是赛特拉听到张陵游开口要十三万碎片，并且要预留两万备用时，也仅仅是沉默了良久，最后同意了。
    会散的很快，人走的很急。
    修补锚定点，自然是越早越好，这可是纯粹的赔钱买卖，一点收益没有的。
    便是灵族，也得停下网道使用，疏散群众，并定时维护，每时每秒都在焚烧帝国的国库。
    张陵游带着三个灵族神回了火星，作为技术人员，没人希望张陵游把时间浪费在自己找路径上，不如配备向导。
    嬉高奇忐忑的和同事在休息室歇息，祂将自己的不安归结于现实宇宙壁垒的稳定。
    张陵游在做进入网道的准备，祂们需要随时待命。
    奎克阴沉着脸分配任务，这事来的不早不晚，卡在帝国转型的时间点来，实在是让人快乐不起来。
    “奎爷，你说网道连接点，会不会是那家伙干的？”
    搞卡毛卡越寻思越不对劲，但预言一片模糊，看不真切。
    “不会，年轻人的体力好归好，也不是这么糟蹋的。真要不知不觉的撼动这么多连接点，祂的干二休一！也就是和人类一样，干两天睡一天，这是何等的耗费神体？祂图什么？那一万多块星神碎片？”
    奎克的话打消了疑虑，确实，经过最后计算，张陵游就是中间贪污。贪到的资源也不过是一万多块星神碎片，这还不够损耗的。
    【可能这事真的是意外吧，这年头意外事件不少，希望这次真是一场因为贪婪爆发的’人祸’吧…】
    搞卡毛卡没说什么，帮着奎克打起了下手。
    （这两天有事，更的估计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