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时母亲黯然离世,我懵懂无知,惶恐不安,举手无措。绝望的跪在车祸现场,哭的泣不成声。
我的身上满是母亲流下的鲜血,在危难来临之际,她拼命的护住了我。
那时知道花会谢,草会枯,人会死。但花有重开日,草有再绿时,可人死并不能复生。
我崩溃了,眼睁睁看着死神无情掠夺母亲的生命。顿挫无力的痛苦包裹着我的灵魂,将我拽进无尽深渊。
随着时间流逝,我长大成人,诸多人生得舍,却没有母亲的参与。我告诉自己,好好活着,就是对母亲在天之灵最好的告慰。
十八年春残夏尽,秋去冬来,我努力的忘记痛苦,在人间苟且存活。
偶尔想起母亲,是她哼唱的童谣,是她起伏的皱纹,是她血泊里的身影。
我没有保护好她,所以再也来不及喊一声妈妈。
在睡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一旁若梦被我吓醒,揉着眼睛问:“舅舅,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喘着粗气,回想着刚才的噩梦,母亲的旧容模糊,声声呼唤我的姓名。
我惊魂未定的回答若梦,“舅舅没事。”
她却说:“舅舅不要怕,若梦给你唱歌听。”
她模仿着妈妈的动作,小手拍着我的肩膀,嘴里哼着熟悉的童谣,稚嫩的声音暖人心脾。
“吱吱飞,吱吱咬,宝宝要睡觉……”
眼前和我毫无血缘关系的若梦,却成为了我最亲近的亲人。我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脑子里想到的却是齐礼俊的威胁。
我无法想象,如果我把若梦送回去,那她接下来的生活,还能有现在这么欢乐的笑颜吗。乖巧懂事的若梦,绝对不能再回到那个人渣的手里。
……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充满炙热的光芒,我怕昨天齐礼俊打电话的事吓到若梦,所以今天带着她到游乐园散心。
反正孙子给了我三天时间,先让若梦开心一天是一天。
秦朝没来,他说自己有点事情,也知道他整天忙忙碌碌的在干什么。但这就是他的生活吧,及时行乐,人间值得。
我陪着若梦玩了很多的游戏项目,她高兴的手舞足蹈。不停地和我说着一些以前的事情,还会讲她以前的朋友。
这个夏天充满了她银铃般的笑声,我把心事沉入心底,用心倾听她的欢乐。
生活满是坎坷,但你抬头看一看,也不全是困难,还有许多值得一提的幸福。
也许是昨天种下的一粒子,是开在明天的一朵花。简单朴素,有着无关风月的感动。
美妙的快乐时光飞逝,我和若梦从游乐园出来,正准备去秦岭动物园游逛,但秦朝突然打电话过来催促我们回家。
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着急忙慌的赶回去。
刚进家门,看到秦朝手里握着一个礼花,砰的一声整了个响,然后彩色碎亮片喷洒而落。
若梦开心的大叫着,伸手抓取落在地面的碎屑。
秦朝高兴的大叫着,“四儿啊,老子彩票中奖了!”
我看着他神经病一样的嘶吼着,也顾不上埋怨他催着我回来。于是震惊又高兴的问道:“我草!真的假的,这是中了多少能让你怂这开心?”
他伸出五个手指,不停地在我的眼前晃悠着,完事儿了他觉得不得劲,又把若梦一把抱起来,兴奋的说:“若梦啊,秦朝舅舅中大奖了,你开不开心啊!”
若梦也不是太懂,只是看着兴奋的秦朝,就觉得他笑的那么开心,肯定是好事情,把攥在手里的亮片递给秦朝,露出小虎牙说:“若梦开心!秦朝舅舅真厉害。”
我有被感染到,这两天缠绕在心头的烦恼散开,忍不住问道:“所以你丫的中了几百万!能不能告诉我了?”
秦朝笑着,再次伸出五个手指头。
我草。
“五百万?”
秦朝却说道:“哪里可能有那么多,我又不是什么欧皇,五百啊!我他妈竟然能中五百。”
我他妈的……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也想扒开秦朝的脑袋看看,他脑子整天在想什么东西。
我忍不住吼道:“秦朝!”
他愣住了,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大哥,把地扫了,我都不乐意说你丫的。”
他去酒吧的单次消费,都是五百块钱往上飘了,更不要说把妹撩骚的花费,却因为中彩票的五百块钱乐开花。
“四儿!你懂不懂我,四年啊!我买了四年彩票,一毛回头钱都没见到过,今儿终于破例了,你还不替我开心开心。”
他激动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虽然我理解他此时的激动,但内心深处的无语着实“无助”。
于是忍不住夸赞一句,“还是你牛逼啊!”
“四儿啊,别不开心了,我都中彩票了,你就不要拉着那张脸了。我看你最近心情都不怎么好,所以才想着找个借口安慰你一下。”
秦朝没好气的说完,放下怀里的若梦。我从卫生间取出扫把,把地上的垃圾扫除干净。
我当然不会是那种扫兴的人,不然也不会和秦朝成为朋友。强忍着笑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怎么着要请我和若梦搓一顿。”
秦朝立马眉开眼笑的拍着胸脯说:“那必须安排!”
秦朝属于那种浪漫主义的人,今天快乐的事情,必须及时挥霍,因为他知道快乐是有保质期的。
我也是在他坦白身份那天才明白,无论是酒场中的寻欢作乐,还是逃避家里人的过度安排,大概就是他反抗某些事物的倔强吧。
有这样的朋友,的确是我的荣幸,至少在迷茫无助的时候,能够主动创造欢乐。
然而我们正在商量去哪里吃饭,有人却不请自来。
有人敲着门,秦朝去开门。
当黎兮兮出现的时候,我却很是无语。
若梦看着眼前的漂亮姐姐,疑惑的眼神落在我和黎兮兮的身上。
我让秦朝把若梦带到屋里,接下来的画面没必要让若梦看到。
我抬头望着她,冷眼相对道:“你又有什么事情?有必要找到这里来吗?咱俩是处了七天的男女朋友,可他妈是你甩的我。没有三天两头的折磨我,难道我长的像那种冤大头,就应该被你这样欺负?”
她却突然弓腰说道:“对不起,我是来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