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找宾馆休息了四个小时,闹钟吵醒我的时候天还没亮,用卫生间里廉价的一次性牙刷洗漱,下楼打车去银川河东机场。
再次坐上飞机的时候,我看着旁边空着的座位,深深地孤独感涌上心头。
昨天的来的时候若梦就坐在我旁边,此时却要孤身一人回到那个家了。
我闭上眼睛假寐,满脑子都是若梦的笑声,国庆七天假期结束的太过迅速,恍惚如梦。
无端想起了司酥写的那首词,「醒也若梦,醉也若梦。」
奈何生活不给我过多喘息的机会,房东再次发来消息,问我还要不要续租了。
我给她转了三万块钱,又续了半年房租,她明天就把合同送过来。
付完这笔账单,我再次摇身一变成为彻头彻尾的穷光蛋,银行卡里的存款不到三位数。
我还幻想着在西安城买房,答应若梦给她一个家。这样下去很难会有结果,赚来的钱不过是给房东付账而已。我之所以一直拖着房租,就是想换个小点的出租屋,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大的生存空间。只不过这个假期事情太多,就把这件事情耽搁下来了。
也难怪唐郁会揶揄我,这望不到头的生活,就像是永不休止的轮回,永远也赚不到真正的钱,只不过是买个厕所而已。
……
飞机落地到咸阳机场已经八点半了,我给薛胖子发消息说自己可能会迟到。
他只是说了句好,再没了下文。
等我赶到公司的时候,其他人都在认真工作,薛胖子窝在改造的书房里打游戏。
苏苏没好气的骂着他,说他整天不务正业,再不出门拉业务,公司迟早会坐吃山空。
到目前为止,公司唯一的进项就是国家补贴,然而《蓝海若梦》作为长期项目是往进投钱的无底洞,一时半会儿看不到回头钱。
薛胖子反击道:“苏苏你不要逼我了,你要是再这样说话,明天我就去拍一部烂片出来。”
忘了介绍,薛胖子是专业院校的导演出身,所以才想成立属于自己的影视公司。只不过从公司成立到现在,他都以找不到合适的本子而不愿意动工。
无所谓了,这就是富二代的有趣生活,大多数人学不来的。
前文讲过,长安影视所在的工作地点是薛胖子他爹的私人四合院,若梦动画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在西厢房上班,其他几间房有作为库房的,还有作为员工宿舍的,苏苏就住在其中一间房。最大的正房常年关闭,薛胖子说里面都是他爹的收藏,所以不能占用。
若梦工作室目前的工作人员有六个人,两位业界前辈,一个姓石一个姓王。还有三个被薛胖子骗进门的应届毕业生。
中午吃饭的时候,石老师和王老师点的外卖随便垫吧了两口便继续工作,那三个小伙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我也提前点的外卖,就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
《蓝海若梦》的推广pv制作完成后,我看过了一遍,一共五分钟内容,四分之一的时间是蒋依依唱的推广曲。剩下的还差配音没有完成,这部分是薛胖子负责的。
晚上工作室其他人已经离开了,我加班赶了一幅画面出来,苏苏提了瓶ad钙奶放在桌子上。
“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在加班?”
我停下画笔喝着ad钙奶说:“这不是今天上班有点迟,赶着把今天的工作内容做完。”
苏苏在我还没来公司之前就在这里工作了,她就是那种顶着脾气能和老板干仗的人。不过大多数时候,她有着北方姑娘欠缺的小家碧玉,些许的暴躁之中藏着温柔。总的来说,她为了这个公司可谓是操碎了心。
她继续说道:“你早点下班回去吧,工作是干不完的,我先过去睡觉了。”
苏苏还没走出房门,秦朝突然打电话过来,我接通后就听到他郁闷的声音。
“四儿,下班没有,出来喝酒。”
“我还在公司,正准备回家。”
“那你等我,我过去接你。”
苏苏转过头来问道:“司肆,你们这是有什么活动吗?带我一起出去玩。”
我收拾着桌面的东西,把电脑上的文件保存,顺嘴说道:“秦朝突然叫我去喝酒,不过我不敢保证他带我去的地方适不适合女孩子。”
苏苏兴致乏乏的说:“我只对帅哥感兴趣,特别是像秦朝这样的富二代。”
她犹豫一下,“还是算了吧,我钱包里的工资不够点个男模的。”
说完她便离开了,我收拾好东西等着秦朝。
今天中午刚从宋总那里得到秦朝最近的消息,我本以为他会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但我见到他的时候,感觉到他有点挫败,就像从角斗场落败下场的角斗士。
秦朝之前的奥迪座驾现在换成了一辆卡宴,即便如此豪华的新车也遮盖不住他的憔悴。
“就几天功夫没见,你怎么被人强奸过似的。”
面对我的玩笑话,秦朝拍了一巴掌方向盘说:“还真是差不多,秦明那孙子……”
他想吐糟,话说一半又闭口不提,换了口风说:“就因为秦明呗,四儿,我发现了,自己太他妈不适合当公司老板了。我拿着林小米提供的账单,把公司里贪污的蛀虫一次性连根拔起。我自以为做了件极其正确的事情,可换来的是所有人防备和芥蒂。他们都认为那些钱是该他们得到的,就连秦粒也认为我做错了。我踏马的和全世界为敌了,破公司早点倒闭得了,都他妈的是什么傻逼。”
他骂骂咧咧的说着,启动车辆融入车流。
我不太懂,但是个合格的倾听者。
“现在想明白了,那群人已经成为固有势力了,和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是庞大的利益勾当,我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所以我决定了……”
他停顿下来点了根烟,顺带给我扔了一根,他狠狠地嘬了一嘴烟说道:“我还不如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干他妈的公司,一群泥古不化的老东西都去死吧。”
我无法想象秦朝遭受了什么挫折,但我能肯定的是,他对当下的情况充满绝望,不然也不至于出口成脏。
我安慰道:“你还是消消气吧,看你多像个一碰就炸的炸药包。”
秦朝叹了口气,似乎把所有的怨言憋回肚子里进去,“不说这些破事儿了,今天晚上陪我好好喝一顿,我踏马要找十个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