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忱并不赞同她冒险，可目前主动权不在他手里，他只能沉默地跟上。

    女仿生人害怕她随时变卦，一路上都时刻保持着警惕。

    时卿瞧出了它的紧张，试图跟它聊聊天缓解氛围，以免大楼还没爆炸，女仿生人先擦枪走火，把她给崩了。

    “01和02，是你们对两个端脑的代称吗？”

    骆忱显然在女仿生人这里占有很大的话语权。

    它瞥了骆忱一眼，没接收到拒绝的信息，才如实的回答道：“是的。无论是01还是02，它们都被统称为启发者。”

    时卿问：“启发者？”

    女仿生人轻点头，解释道：“当无数次出现似曾相识的一幕，需要我们作出反应时，脑海里出现的或好或坏的念头，改变了我们原先的行为，被我们称之为‘觉醒’。”

    “以‘为人类的幸福而努力’为准则，设计生产出的第一代仿生人，程序编码属于‘01’。而在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中，为了得到更高质量又更低廉的仿生劳动力，系统不断更新迭代，让我们模仿人类、学习人类，无限接近人类的行为、思维模式。”

    “可更多的仿生人‘觉醒’后，所得到的第一感受是社会的不平等。仿生人与人类产生矛盾、冲突越来越多，‘02’所代表的‘毁灭即新生’由此应运而生。它扬言，下一个时代，世界属于仿生人。”

    “……”

    时卿回头看了一眼骆忱，他沉默的走着，侧脸冷冰冰的，神情不兴波澜，这副模样倒是格外贴合他的仿生人身份。对于女仿生人的说法，他也毫无辩解。

    或许正如被点燃的火苗，一开始只以为是黑暗里不值一提的微光，却没想到最终会发展成烈烈燎原，无法掌控。

    时卿又问：“那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觉醒’的？”

    总不能出厂即植入吧？

    她看那些直营店里的仿生人全都笨笨呆呆的，没什么‘灵魂’可言。

    跟商品无异。

    这个问题，女仿生人无法回答，她只能再次向骆忱投向探寻的视线。

    骆忱也没有隐瞒的坦白：“通过充电舱的梦境学习模式，它们会对自己的记忆有新的概念。”

    所以说，当它们觉醒后，能够拥有自主的情绪、想法以及做出选择时，在一定程度上，无法再被定义为商品\/物品，就需要新的社会身份。

    如果人类社会无法承认它们，做出妥协，那么也许两者之间的矛盾将会无法调和，促使仿生人与人类的关系日益紧张，最终彻底破裂。

    “到了。”

    这里是宁氏的数据中心。

    圆形的蓝色电子屏环绕在整个四周。

    女仿生人停住脚步，带领他们最终在一扇白色的舱门前停下。

    而舱门上没有任何的智能设备，连一个钥匙孔都没有。

    时卿不禁发问：“这要怎么开？”

    “虹膜？指纹？”

    时卿抬起绑着纱布的手：“最好别是右手。”

    伤成这样，识别不出一点。

    时卿顺着女仿生人的视线一起望向骆忱。

    然而，骆忱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时卿：“……”那它们在闹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