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珍听着陆红武的话，害怕的浑身发抖。
    离开这个家，他们一家四口就真的再也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了。
    之前还能回娘家，这次回去后住的是羊圈，每天过的日子苦不堪言，还得被大嫂天天骂。
    那种日子她说什么也不会去过了。
    二儿子一开口，陆老太太也跟着帮腔：“老大家的，你和红军现在可是有钱人了，又傍上了那个大胖子，咱们这个老陆家可是盛不下你们一家五口了。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脚了。”
    陆庆生跟着道：“大嫂，之前我和三嫂把你们娘四个接回来，是想让你们回家好好过日子的。可谁能想到你这一回来就跟二嫂干架，你看看她都伤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样发疯我可就帮不上你了。不过大哥现在不是跟那个胖子关系很好吗？你们娘四个也去那里投奔她呗。”
    高玉珍没想到陆庆生竟然会说这种话，不可思议看着他：“庆生，这所有的主意可都是你给我出的。你不能不帮我们……”
    陆庆生脸色一变：“大嫂，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我帮你什么了？”
    高玉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指着他道：“是你让我去找三弟妹借一千块钱的，还让我假装去跳水库，假装说那一千块钱被偷了。你和老二家还有我，我们三个还在东屋里分了钱。我拿了七百，你们一人拿了一百，还给咱爹娘一百。这些事可都是今天上午才发生的，你总不能不承认吧？”
    这些全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可她刚说完陆老太太就啐她一脸口水：“闭嘴吧你，回了趟娘家脑子让你娘家的羊屎糊住了是不是？怎么满嘴胡咧咧起来了呢？你还借那个胖子一千块，你自己出去跟村里人说说去，看看有人信你吗？张着张嘴就在这里胡说八道！简直是昏了头了！赶紧走！
    庆生，好好看着点，他们要是不出去，就拿叉把他们全给我叉出去！”
    陆老太太踮着小脚板着一张脸进了堂屋。
    高玉珍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看向陆庆生：“庆生……”
    可她刚一开口，这人就皱着眉头冲她不耐烦摆了摆手：“行啦，你赶紧走吧。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之前他还想着把大哥一家留下来，好让他们在这个家里做牛做马。
    可现在他觉得把他们一家全都赶出去，去给苏灿添麻烦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高玉珍面如土灰的哆嗦了几下嘴唇，“庆生，你……你再帮帮我吧……”
    “赶紧走！”陆庆生说着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你把我卖的干干净净，还想让我帮你？高玉珍，你做梦呢？”
    陆庆生看向旁边的赵梅香：“二嫂，肚子饿死了。咱快做饭吧。”
    刚刚他去锅里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赵梅香原本不想做，可是看看高玉珍那个样子，心情好的不行：“马上做。”
    陆庆生带着杨雅丽去了堂屋，关门的时候还传来陆老太太的骂声：“庆生，人滚出去没有？”
    “娘，还没呢。您放心，她要是敢不走我保证把她的脸扇肿！”
    ……
    苏灿从吃完午饭就没闲着，买回来的猪下水都被她处理干净，然后开始卤煮。
    之前赶集时，她买了四个钢顶锅，为的就是卤煮这些猪下水的。
    几十斤猪下水，够她忙活一阵儿的。
    三个孩子也不睡晌觉，全都在旁边帮她的忙。
    周青山吃完饭回家睡晌觉，陆红军没地方可去，一个人默默在院子里打土坯。
    他之前借住也是这家睡两天，那家睡两天，没什么固定的住处。
    苏灿把所有的猪下水处理完，想让三个孩子去睡会觉，谁知陆文浩起身冲着大门口哒哒哒的跑了出去。陆文渊一看也追了出去。
    陆文浩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苏阿姨，苏阿姨……”
    苏灿坐在板凳上，看着他一阵风似的跑到面前，笑着道：“怎么了？”
    陆文浩指着大门口道，“大娘和陆文虎他们又来了。”
    苏灿抬头看过去，就看到高玉珍披头散发地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泪痕。
    “三弟妹……”
    苏灿的脸色冷了冷，看着她一路走到了自己面前。
    刚要开口，就看到高玉珍扑通一下跪在了她面前：“三弟妹，我不是人！你骂我吧，打死我吧……”
    苏灿看她一眼，并没有马上回应她，而是看向陆文虎：“文虎，文渊，你们两人去把大门插上去！”
    “是。”
    两个孩子转身跑过去关上大门，插上了门叉。
    跑回来的时候，陆红军放下手里的工具走了过来。
    “高玉珍，你干什么好事了？”
    一看到自己丈夫，高玉珍眼泪哗哗往下落，哭的浑身都跟着哆嗦。
    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苏灿看向几个孩子：“文虎，文渊，你们几个在外面玩，谁也不准进屋，听到没有？！”
    几个孩子全都绷着小脸点点头。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这个情况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苏灿说完这才看向地上的高玉珍：“大嫂，我们还是进屋说吧。”说着她也不去扶高玉珍转身进了那间旧屋子。
    高玉珍失魂落魄地站起来，看了眼旁边的陆红军，跌跌撞撞跟了进去。
    陆红军没问她，也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把屋门插上，高玉珍回身又对着苏灿跪了下去。
    “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老三家的事？”
    陆红军皱眉看着高玉珍，如果不是出了天大的事，自己媳妇不可能这么做。
    “大嫂，你还是站起来说吧。”苏灿拿过凳子坐了下来。
    高玉珍剧烈摇头，眼泪止都止不住：“三弟妹，我对不住你……我不是人呀……”说着又开始呜呜地哭。
    陆红军脸色凝重站在一边：“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出来。”
    高玉珍哭着道：“三弟妹，其实昨天是陆庆生和你那个妹妹杨雅丽把我和三个孩子从娘家接回来的……那时候我们娘四个饿的前胸贴后背，他们给我们买了包子吃，当时我觉得他们是两个好人……谁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陆庆生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回来跟你借一千块钱……我寻思要盖房子，再加上给你大伯哥治腿，还有以后的生活真得一千块……”
    陆红军的脸色铁青：“你真跟三弟妹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