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华冒险把我拖到木箱后面,而我身边的木箱早已被乱枪打成了烂木条子。
“我没事儿。”我尝试着活动右臂,虽然疼的难以忍受,但好像还能活动,而李志华则哆哆嗦嗦的帮我包扎。
此刻,我们面临的危险系数陡然增加,只有刘雪梅一个火力点,对方已经有人开始前压。
左右两边都有身影在移动,因为刚才突然冒出来的的黑影,让极化人挂掉了,对方震惊之余自然投鼠忌器,否则早就把我们围住了。
“我说,你别管我,帮下刘雪梅,我很快调整好。”
我们这个小队里,李志华是男队员中枪法最好的,缺点也很明显,做事有点婆婆妈妈,在我的提醒下,他才重新握枪投入战斗。
尽管我经过改造的躯体十分强悍,其他伤势都在迅速消退,唯独右臂活动困难,一抬手就像举着数百斤的重物,疼痛倒在其次,我怀疑有弹头卡在了骨头里。
但现在没办法医治,只能先忍者,我一个翻身缓缓匍匐着向后摸索,很快找到了那把m16,枪身上滑不溜丢的到处都是粘液。
我用衣袖胡乱擦拭了一下,掏出一个新弹夹推上夹仓,张治军一共留给我三个弹夹,这是最后一个。
除掉那个极化青蛙后,对方还剩十三人。
眼下正有一个冒进的家伙朝我的位置摸过来,不得不承认,这货的视力、捕捉机会的能力都是一流的,选择我作为突破口也是经过审慎的判断,因为明显中枪受伤的我战斗力应该是最弱的。
当然,绝不仅仅只有一个冒进者,刘雪梅那一头也有一个家伙在火力支持下迅速接近她,明显是一个小战术配合。
随着叮当当的声响传来,我眼前滚过来一个黑色罐状物,像图片见过的老式易拉罐,可我第一反应就想起了首次深入避难所人行步道,在十八层的安全门内我们遭遇了伏击,我被……
炫光弹!
我悚然一惊,想都没想一把抓起正嗤嗤冒烟的罐子向对手的方向扔了过去。我扔的足够及时,那罐子在快要坠落时迸射出了刺目的光芒,将商店及门口周围照的如同白昼,然后是白织光、红光和蓝光交替闪烁。
这种强光交替会让普通人的眼睛短暂失明,但对方配备有夜视眼镜,似乎并不会造成麻烦,可要命的是这种炫光弹是二合一的,之后还会喷射毒烟,我们当时就是被这种毒烟给弄昏的。
来不及观察战果,我只能大吼一声,“保护口鼻。”
几乎与此同时,我紧依着的半截木箱也在枪声中分崩离析,至少有三四根木头渣子戳进我的肉里。
我顾不得疼痛,眼角余光中那个摸过来得家伙已经向我扑来,我胡乱打了几枪,然后连续翻滚又躲到了另一个木箱后面。
乱枪虽然对他没用,但给我赢得了难得得喘息机会,趁他团身滚落在一堆杂物边,我也如法炮制扔出一枚炫光弹,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扔的角度很很刁钻,距他脚边一米多远,手抓不到,伸脚也费劲,在千钧一发之极,让他难过。
荒唐的是,我手上的炫光弹是东格武装自制的土货,效果要比西格人的制式炫光弹差了很多,而且没有释放毒气的功能。
在特训的时候,我试过好几枚,每一枚的效果都千差万别,让人哭笑不得,其中有一枚干脆就不是炫光弹,触发引信不久后就爆燃,而且上蹿下跳,简直就是大号的烟花窜天猴。
但这种质量低劣的残次品并非一无是处,尤其是在紧张的巷战中能起到出其不意,恐吓对手的作用。
所以,特战小队成员每人都备了一两枚。
非常不幸,又非常幸运的是,我刚扔出的这枚恰恰就是大号的窜天猴,在爆燃中自己蹦了起来,直接砸到了对手的头上,也是活该这货倒霉,在手忙脚乱拍打火焰的时候被我跨出一步,一枪爆头。
我还没来及喘口气,刘雪梅那边传来了惨叫声,貌似另一个对手也被干掉了。
“什么情况?”我大声问。
“安全。”
刘雪梅平淡的回应令我大为意外,她居然比我还轻松?如此便真的让我汗颜,身为教官,我刚才简直是跌宕起伏,狼狈到家。
敌手又减少了两人,还剩十一个。
但是我们抗不住了,因为弹药吃紧,尽管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把死了的对手的武器都收拢起来,也无法持久坚持下去。
只能打游击。
这可能是唯一拖住并消灭对手的思路,这意味着我们三个必须要分开,否则无法让对手分散力量,就不要谈各个击破了。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非常冒险的想法,利用医院、停尸房和那个焚烧炉的洞道,争取在运动中把对手搞晕头,最好引诱到洞道里,然后困住或消灭他们。
当然,我还有另外一种期待,希望在医院里能够得到黑玫瑰的帮助,她逗留在第三层一定有她的目的,而且医院大概率也是她依托的大本营。
具体方式是李志华先脱离战斗从医院后面绕到前门,一旦起到了比较明显的干扰效果,刘雪梅脱离战斗,从另一侧绕向公共事务服务站,同样起到更大的干扰作用。
一旦对手分兵,我就看情况伺机而动,或协助二人杀敌,或正面吸引对手,再不济就退向那个拱形门的洞道内。
我的想法得到了刘雪梅的支持,因为大家集中在这片小区域内互相对射其实走入了误区,对手在人数和弹药上占优势,可以消耗,我们则无法持久,只有把战场拉的足够开才能扭转被动局面,但这要考验个人的勇气和能力。
之前那个极化青蛙迂回到医院实现突破,实际上已经提醒了我们双方。
至于李志华,他说不上好坏,只知道服从,可我看出来他很紧张,因为除了勇气和能力,还有运气成分,他没说出口,我也能理解。
“放心吧,医院我进去过,他们想找到你并不容易。”
其实我还有想法没说,就是黑玫瑰能看在香火情分上,也应该出手照顾一下李志华,她肯定能够轻易辨认出我们这帮人。
在两边爬来爬去的传达战术,我恐怕从未有如此辛苦和狼狈过,主要是右臂用不上力气,对手这一枪打的实在是贼,如果我的身体没有强化过,说不定肩胛骨早就被打穿了。
“就现在,开始。”
我下达命令后,立刻露头朝对面猛打了几枪,李志华借机离开了木箱,以那个死透了的极化青蛙的尸体为掩护,匍匐着向右后方的医院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