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一定要回答吗?”
薇瑟安看着李槐,忽然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瑟拉娜也看向李槐,说道:“对啊,而且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应该知道才对啊?为什么又要问我呢?”
李槐思索片刻,对着两人说道:“这么说吧,其实我更想要听你们亲口告诉我。
我...怎么说呢,其实对此真的很好奇就是了,毕竟在这之前,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过,会有女孩子能真心喜欢上我。”
薇瑟安和瑟拉娜对视一眼,两人犹豫了一下,瑟拉娜便开口道:“那就,我先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你在我的心里很重要,从一开始就处于无法替代的位置。
从你在基辅和我签订契约,亲手解开我身上的束缚,亲手把我从无尽的罪恶感中拯救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无法离开你了。”
瑟拉娜看向有些错愕的薇瑟安,又看向李槐说道:“虽然你一直在说,让我以自己的想法生活。
可我前半生一直在严格的戒律中度度过,这对于从未有过违逆心理的我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薇瑟安看向瑟拉娜,轻声说道:“瑟拉娜,你现在和我们在这里,不就是遵从自己的意志行动吗?
你改变了自己的样貌,舍弃了自己原来的名字,修正了和以前相似的一切细节。
你去尝试了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尝试的新鲜事物,去做了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还不能说是遵从你自己的意志来行动的吗?就连现在对李槐表达爱意,也应该是你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
瑟拉娜突然开口打断了薇瑟安的话:“不是这样的...其实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包括我所表现出来的自由意识,其实都是契约里的内容。”
“什么?”
“是的,在我和李槐所签下的十种契约里就有明确的写到,我将以我自己的意志来主宰我自己的人生,不得由其他人干扰,除非有我的许可。”
薇瑟安:“...”
瑟拉娜继续说道:“可如果,如果这十种契约结束了呢?失去了精神上的束缚,我会不会又变成以前那样?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神灵?”
薇瑟安看着瑟拉娜,突然变得有些生气,不由的提高了语调:“所以你就想要李槐来给你做主吗?
那这不是跟你之前一样了吗?把自己的一切交由他人,只是从虚无的神灵变成了实际的李槐?”
“不一样...”
瑟拉娜摇了摇头,看向李槐的眼神逐渐变得依恋起来:“我相信李槐,也早已决定永远跟着他。
既然如此,将我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又有什么不可以?”
“这个当然不可以!”
薇瑟安突然大声的说道,直接来到了瑟拉娜的面前,认真的看着她说道:“瑟拉娜,你不是什么可以随意交易的物品,你是一个人!”
“可是,薇瑟安,我现在的一切都是由李槐赋予的,名字,样貌,身份,生活,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和李槐相遇所得到的...”
“不是这样的!就算不和李槐相遇,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吗?”
“是的。”
薇瑟安愣住了,瑟拉娜转头,透过窗户看向逐渐暗淡的天空:“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薇瑟安...
我是一个罪人,无论是从宗教上,法律上还是道德上,我都犯下了实际的,不可饶恕的罪过,按照世界联盟的法律,我是一定会被判处死刑的。”
“这个我知道,你因为受人鼓动,参与了击杀平民的行动...”
“不,那不是击杀而是屠杀,而且我也不是受人鼓动,而是我自己决定要去的。”
瑟拉娜微微叹了口气,薇瑟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像我这样的罪人,竟然可以在不用受到什么惩罚的前提下,只是改头换面就可以享受到比以前更好的生活。
这对于那些死去的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啊...我又不能像亚纶那样,能还无负担的坦然生活。
所以如果不和李槐相遇,我大概会直接让自己死在基辅,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薇瑟安沉默:“所以,这就是你...喜欢上李槐的理由?”
“也不能算是理由吧,只是我希望能一直能跟着他,只有一直跟在李槐身边,我才能感受到安宁。”
李槐微微叹了口气:“唉,其实瑟拉娜,你完全可以自私一点的,那些更在乎自己的人,往往能活得很好。”
“乌塔利亚也说过一样的话呢,但对我来说,早就已经做不到了,我已经无法为我自己而活,但我可以为了李槐而活。”
“...”
薇瑟安沉默着,随后摇了摇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退出。”
“欸?”
瑟拉娜惊讶的看着薇瑟安,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薇瑟安,你说什么?”
“我说我退出。”
薇瑟安看着瑟拉娜,无比认真的说道:“既然你在心理上只能是依附李槐而活,那么我就不能夺走你的希望。
和你不同,就算没有李槐,我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薇瑟安,你明明...”
“只是喜欢而已,还没有到失去了就要死要活的程度。”
薇瑟安看着瑟拉娜,撑起一抹笑容,随后看向李槐,故作轻松的说道:“就是这样了,李槐...就当是我把你给甩了吧,以后还是正常相处吧,可以吗?”
李槐看着薇瑟安,心里的滋味一时间难以辨明。
在经过一段短暂的沉默过后,李槐突然脑子一抽,说出了一句让他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的话。
“其实,也不一定要有一方退出,既然不能两个都是对等的,那就让一方做出牺牲就好了。
瑟拉娜完全可以做小的,我想她也能接受,没必要一定要委屈自己主动放弃,只需要...”
李槐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在说些什么混账话,随后便马上闭嘴,但,这番话已经说出口了。
房间里陷入沉默,薇瑟安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槐,好似是刚刚认识他一样:“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瑟拉娜也呆呆的看着李槐,随后突然笑了出来:“啊,这样,其实也行啊,我确实不介意,李槐说的没错, 薇瑟安你没必要委屈自己放弃....”
“瑟拉娜...”
李槐连忙出声,制止了瑟拉娜的话,薇瑟安再也无法忍受,她直接走到李槐面前,高高扬起自己的手。
啪——!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薇瑟安怒视着李槐,整个人都气的浑身发抖:“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