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横幅的三人,想必就是陈远的师兄师姐了。
“这位就是新收的师弟?皮相倒是不错。”
“等等,师弟怎么背着个棺材?”
“莫非是苦修士?相传苦修背棺行世间,苦的实在遭不住,就把自己埋了。”
“不会吧,那师弟也太可怜了,嘤嘤嘤。”
陈远:“……”
我寻思我也没聋吧?
“咳。”
酒池轻咳一声。
三位叽叽喳喳的师兄师姐静了下来。
“徒儿,做个自我介绍吧。”酒池面对陈远,笑呵呵道。
“嗯。”
陈远拱了拱手,开口,
“额,大家好,我叫陈远,修习剑道,吃道,从牛牛镇而来。”
“吃道为何物?”御姐范女修士抱着双臂道。
“牛牛镇是哪州地方?好奇怪的名字。”矮个子丸子头女修眼睛瞪大。
“陈远,好名字。”三人中唯一稳当的年纪稍大的男修小声道。
三人话密,陈远一时插不上嘴。
他只好看向酒池。
希望这酒蒙子能给他解围。
酒池看到陈远希冀的目光,当下一动。
怎能让爱徒陷入尴尬之境,
“你们仨,也给新来的师弟做个自我介绍。”
“是。”三人异口同声。
只见腿最长的御姐修士,向前一步,
“我叫关青青,是大师姐,无妄剑身,尊号关山剑客。”
陈远打量着大师姐。
只觉得其一身修为气息与自己相当。
怕是也有大天人,或起灵境修为。
更重要的是,
剑道六峰,气,心,眼,身,骨,灵,这关青青大师姐,竟然已是剑身。
而且前面还加个“无妄”的前缀,或许与自己的“玲珑”剑心的前缀有异曲同工之妙。
关青青话少。
三言两语道了自己的剑道境界,便退了回去。
“师弟你好,我叫林不语,是二师兄,剑道六峰中正处无心剑身,尊号话痨居士,我是被师尊捡回来的,名字也是师尊起的,至于为什么我要叫林不语,是因为师尊嫌我话多,起个名字压一压我的口条,但是师弟你知道的,口条这东西不是那么好压的,我话多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陈远:“……”
林不语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得酒池都听烦了。
“不语,可以了,日后有的是说话机会。”
“哦哦哦。”林不语有些憋屈地闭上了嘴。
陈远略微思索,这二师兄也是剑身,无心剑身,只可惜其修为气息怕是要弱自己一筹。
“师弟,嘻嘻。”
有一道古灵精怪的声音响起。
陈远望去,见到个一米五的萝莉。
“师弟,我叫慕容月牙,破虚剑眼,入门只比你早一些,尊号烂泥巴,以后就请师弟多多关照啦!”
陈远看着这笑得甜甜的萝莉,
心道,尊号烂泥巴?
什么玩意?
不过好在这三位师兄师姐看起来倒是好相处的,剑道造诣也高超,两个剑身,一个稍低些,只有剑眼。
陈远摸着下巴想着,
却听身旁宁如雪开口,
“我是陈远的护道人,不修剑道。”
三人一愣,这才看到还有个奇美女子。
只听矮矮的慕容月牙笑道:
“这位阿姨,你也是师尊新收的徒儿吗?”
陈远:“……”
糟了。
轰。
破庙外一层无边气浪翻滚。
宁如雪双眼黑如墨,她盯着慕容月牙,一字一顿道:
“你…说…谁是阿姨……再说一遍……”
慕容月牙吞了口口水,
“师师师尊,救我。”
酒池吹着口哨往小庙内走去,
“烂泥巴你这嘴是真讨打,今日就当磨砺你剑法吧。”
大师姐关青青抱着胳膊一言不发。
二师兄林不语背过身去对着房柱自言自语。
陈远叹了一口气。
罢了,由她们去闹吧,国师心里有数,不会出人命的。
傍晚。
小庙中张罗起了个一大圆桌。
桌子中央放着口铜锅。
铜锅外有一圈圈果蔬青菜,还有几盘散发着灵气的白肉。
是要吃火锅了。
几人落座,唯独不见宁如雪与慕容月牙。
轰。
天穹流光砸下。
宁如雪提溜着鼻青脸肿的小萝莉,走进了小庙。
“什么东西这么香?”
陈远嘴角一抽,
看来国师真的动脾气了。
最终,人总算凑齐了。
陈远看着一桌五人,不禁朝着酒池问道,
“师傅,宗中只有我们几人?”
“不然呢?”
林不语插嘴道,“还有几头灵兽。”
“……”
陈远埋头吃着涮菜。
心中思绪万千,也无心吃火锅。
不管烫的还是没熟的,皆下了肚。
酒池埋头喝酒,也不动筷子。
唯有慕容月牙与宁如雪如风卷残云般地席卷着桌上的菜。
林不语意兴阑珊,一个人自言自语。
关青青抱着胳膊,整个人凌厉地如同出鞘的剑。
“师父。”关青青开口。
“嗯。”
“师弟上山的炼心路,走了几日?”关青青问。
当下,林不语与慕容月牙都张望过来。
炼心路与修行潜力有关,他们也关心陈远走过炼心路所用的时间。
三人中速度最快的当属关青青,只是二十天便走出。
如此,她也是三人中剑道造诣最高,修为境界最高的。
“师尊?”关青青再问。
“嗯,还没死呢。”酒池又闷头喝了一口。
“陈师弟的炼心路,到底走了几日?”关青青的语气有些迫切。
酒池咂了咂嘴,品味着酒葫芦中的佳酿。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
关青青眼睛一亮,
“一个月?”
酒池摇了摇头。
关青青眼神忽地暗沉下去,她轻叹了一口气,
“一年?”
闻言,慕容月牙也重新吃了火锅。
林不语也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一年走出炼心路,天赋……也到这里了。
不过天下哪来那么多天骄?
普通修士占九成,只要陈师弟心不坏就成。
三人各有心思,却听酒池弯了弯手指,笑呵呵道:
“一炷香。”
“咔哒。”
慕容月牙咬断了筷子。
林不语忽然噤声。
关青青胸脯猛地起伏两下,她愣愣问道:
“多久?”
酒池摆了摆手,
“你这丫头,我耳背还是你耳背,说了,一炷香!你陈师弟一炷香走出了炼心路!”
轰隆。
似有晴天霹雳。
将关青青打了个外焦里嫩。
她悲喜交加地看着一头懵逼的陈远,
师弟啊,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陈远不为所动,
夹了根萝卜喂进嘴里,
“好脆的萝卜!”
陈远赞叹道。
“嗯?”酒池眉头一扬,“菜园子里没种萝卜啊?”
林不语这时讪讪举起了手,嘿嘿笑道:
“师父,我在山脚下张老伯那里拔的。”
“哦。”酒池点了点头,而后才道,
“老张头抠抠搜搜的,他没从你身上薅点什么?”
林不语咽了一口唾沫,怯生生道:
“我拿师父的两缸米酒……换了这些萝卜。”
“哦,米酒啊。”
酒池咂了咂嘴,半晌才眼睛瞪大,声音抬高到极点,
“两…两缸米酒!?你是想要为师的命吗?!”
小庙刮起弥天大风。
一炷香后。
林不语鼻青脸肿地坐在同样鼻青脸肿的慕容月牙旁边,
“嘿嘿,不疼。”
“系胸,尊嘟假嘟?”
“尊嘟,系虎打的一点都不疼。”
那夜小庙。
火锅气旺。
陈远笑着,倒是觉得这里有了丝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