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内的空间极其宽大,一眼望不到尽头。
高台上,每个区域都做好了划分,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的备战区。
四人一鸟进了场内,很快便找到了合久宗的席位。
而后,场内才陆陆续续走进修士。
只是在进场后,那些宗门弟子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合久宗备战席。
“半步至高的弟子?看着也一般嘛。”
“身上灵力波动微弱,还真是不入流的武夫。”
“几个扯虎皮的东西,也敢来撞骗国比,待会教他们‘死’字怎么写。”
入口处有几人的叫嚣声略大。
他们只当陈远四人是扯虎皮的不入流武夫。
也难怪,
陈远四人中最低境的都是交感境天人,平时灵力很少外泄,气息收敛,境界低于他们的,自然是瞧不出个名堂。
关青青站在备战席右侧,抱着胳膊,眼神轻蔑地扫了一眼入口处,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是来自关山剑客的蔑视。
陈远点了点头,无声附和。
或许他们派出自己宗门的长老,才能与慕容月牙一战。
一旁的鸟爷与林不语倨傲地站着,异常沉稳。
“小子。”
“嗯。”
“鸟爷我记得,你不是挺爱说话么。”
林不语如立山巅,孤傲道:
“真正的高手,逼话不多。”
鸟爷呼吸一滞,叹道,
好他娘能装!
“此真言你从何处学来?”鸟爷再问。
林不语腰间配剑微动,
“自悟。”
废话,我肯定不能说是陈师弟教的。
鸟爷眼神微微颤抖,
还有高手!
备战席里,唯有慕容月牙是个不安分的主。
她常去撩拨陈远,为泥巴教派的一飞冲天做准备。
“副教主,如今教内之兴亡,全在你身上了。”
陈远嘴角抽了抽,“那教主做什么?”
“本座身为一教之主,当然是居于幕后,运筹帷幄。”
慕容月牙可爱的小脸上装出一副老成和冷峻。
但她微微皱起的小琼鼻实在可爱。
陈远笑了笑,随她去吧。
远处。
太平州灵火宗备战席。
有一白衣胜雪的年轻男子望着合久宗方向,若有所思。
“圣子,怎么了?”身后有人问道。
白衣圣子摇了摇头,
“那所谓的至高弟子…领头人,已有交感天人威能。”
“那岂不是跟圣子一样厉害了?”其身后几位弟子惊叹道。
白衣圣子凝眸,观察着远处的慕容月牙,轻声道:
“此女行在合久宗最前,面容冷峻,昂首挺胸,眼中战意凌然,且一身灵力境界与吾不想上下,有此人作为合久宗的领头人,想必国比夺魁之路,要艰难些了。”
“啊?圣子,那对面另外几人呢?”有弟子问。
白衣圣子摇了摇头,
“灵力波动匮乏,应当是不入流的武夫,可能是为那小女童遮掩用的。”
“圣子,为何要如此?”
白衣圣子眼神轻眯,笑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至高的弟子只有那小女童一人,另三人只是迷惑天下宗门的手段,让吾等放松警惕。”
白衣圣子向前一步,眼中战意涌起,
“至高真是好手段,不过,我火某不惧任何天骄,若有战,迎便是。”
“圣子威武!”
合久宗备战席。
慕容月牙撇了撇嘴,扭头问陈远,
“对面有个白衣服的一直在看我哎,还在说些啥,听不清楚。”
陈远顿了顿,一本正经道:
“教主神威不可侵犯,待会我替你教训他。”
“嗯嗯,副教主最懂事了。”
太平州灵火宗席位。
白衣圣子看着黑衫男人对着那女童拱手谄媚,更加确信了心中所想。
至高的弟子!
等我一战!
…
“陛下驾到!”
“吾皇亲至国比——”
呜——
呜——
有巨大犀兽号角响起冗长之声。
斗兽场降下半面围墙。
有邱工旗帜高高扬起,两支军阵踏步而来,震得地面晃荡。
其身后有一高达数丈的王座,被百头犀兽抬起,
缓步走入斗兽场。
“拜见吾皇,吾皇寿元无尽,邱工无忧!”
“拜见吾皇,吾皇寿元无尽,邱工无忧!”
场内所有宗门修士皆是跪伏在地,向王座上的邱工皇帝行礼。
唯有合久宗四人一鸟站着不动,好像皇帝与的到来与他们无关。
陈远不跪,是因为他前身为天策将军,免跪礼,如此惯了。
关青青三人不跪,是因为他们铭记,半步至高的弟子,不跪皇权。
鸟爷不跪,单纯是因为不想跪。
于此同时,王座下一宦官朗声道:
“何州宗门如此大胆!不跪吾皇,是想造反乎!”
场上跪拜的所有修士,目光纷纷聚焦向合久宗备战席。
“连皇上也不跪了,有好戏看了。”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啧啧。”
场内瞬间嘈杂起来,只听王座之上的人影轻道,
“肃静。”
顿时,所有宗门鸦雀无声。
邱工皇帝眼睛微眯,声音透着灵力,缓缓道:
“半步至高,也占个至高二字,其宗内之人,也免跪拜礼。”
一句出,场内哗然。
有人惊叹,有人惋惜。
陈远心思微动,
这皇帝看起来格局不小,语气随意,满不在乎,但话语中却暗藏玄机,
强调师傅的至高只是占个至高二字,颇有些轻视意味。
老狐狸。
三百载前还想落井下石,这些仇怨是慢慢攒着的。
陈远看着王座上的人影,心思微沉。
“吾皇落座!”
王座移到了高耸的看台旁,与备战席接壤。
所有宗门起身,嘈杂不断。
王座下,有几位白袍修士环伺在其周围。
“陛下……”
“按计划进行,那老东西的弟子不知礼数,尽早拔除为好。”
“是。”
…
高台上。
有宦官望着台下乌泱泱的人群,朗声道:
“国比千年一届,是谓向洲中别国展示邱工之强盛!”
“而吾皇英明,察觉国比内容繁琐,国库耗资甚高!如今化繁为简,将国比内容变更为宗门团体擂台战与个人战,以此省下的金银,用作天下百姓的温饱。”
“至此,由每宗……”
宦官讲述着国比的规矩,听起来也简单,抽签,团体战,晋级,抽签,个人战,晋级,决赛,排名。
合久宗慕容月牙自告奋勇地抽签,却没想到抽到了第一位的团体赛上场顺序。
不过也无所谓,和谁打不是打。
鸟爷看台,四人下场。
所迎之敌是九川州的一个一流宗门。
是一个十人小队。
领头之人乃是宗师境大成的天骄。
此人对着陈远四人勾了勾手指,轻笑道,
“一起上。”
陈远摇头。
林不语摇头。
关青青摇头。
慕容月牙怒了。
“除了师姐,谁敢对泥巴教如此轻蔑!”
轰。
交感境天人威势尽出。
对面十人只觉得呼吸一滞,而后有巨大威压朝他们袭来。
“破虚剑眼,非合一境天人不可敌。”
慕容月牙轻声道,腰间赤影剑如流光窜出。
从云霄而下,横击在十人中央。
轰。
十人倒飞数里,轰砸在擂台之下,生死不明。
慕容月牙扯起嘴角,
“在宗内我是泥巴,在此地,你们才是泥巴。”
高台宦官眼神微颤,顿了半晌才道:
“合久宗胜!”
远处,灵火宗备战席。
白衣圣子看着慕容月牙,眼中战意盎然。
“只有你,才配做我的对手!”
王座上。
人影轻轻敲击扶手,发出“哒、哒、哒”的沉闷响声。
“朕欲废你臂膀,真是明智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