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轻笑着摇头。
“有何听不到的,早在上轿之前便听到你嚷嚷了。”
“不可能!”
女武神的声音更加惊骇。
“吾虽比不得当年,但这神魂之音内传法门,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人仙修士可以参透的?!”
陈远眼中透着一股子慵懒,却也懒得辩驳。
只是气息释放,压得轿子松松垮垮,摇摇摆摆。
“我非人仙,昨日入的环星,哦对了,现在已是环星之巅。”
“……”
女武神渐地沉默,似乎对陈远的来历身份感到一丝好奇。
此界天道权柄残破,且隐隐将土着修士皆压制到了人仙境界。
然而这小子,怎有能耐破境至环星?
上次见,也才十几年前,破境如此之快吗?
但好奇归好奇,女武神心底,却是嗤之以鼻。
环星虽在小界只手遮天,但出了寰宇里,却只是能横渡虚空的普通修士罢了,连天骄的边儿都沾不上。
女武神只当陈远此刻的倨傲,是没见过世面的标志,人若自满便自毁,她心中知了底细,也知晓这人不知什么手段能窥听她与小徒弟的谈话,自然,也便不再去多说了。
陈远懒得清闲,方才与柳寻暧昧之际,这所谓的女武神,可是吵得紧……
忽地,陈远想起自己还有一物,便是寿元破了千年时候,获得系统赠与的一件宝贝。
女武神的苦茶子……
也不知道有何用,只是陈远也没想着此刻拿了出来,虽看透了人间,但这脸皮子还是没那么厚……
“陈哥。”
柳寻忽地开口,打断了陈远思绪。
“陈哥,十几年前,我在福安见到你的时候,你怎变成了那副模样……像是,像是……”
“像是疯子是吗?”
陈远笑问。
“不不不,陈哥就算是疯子,也是有风度的疯子,也不对!陈哥从来都不是疯子!”
柳寻急得解释,却是给陈远惹得发笑。
当下也是揽佳人入怀,手探衣间。
嗯,是大雷。
心中补充一句,一边享受着,一边开始了回忆。
“武神误我,他……”
“登徒子,把你那黑手拿开!啊啊!!”
“……”
女武神声音极大,且吵得很凶,震得陈远耳膜发疼。
许是为了给柳寻留点面子,陈远也是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却怎地,柳寻脸色一变,忙又将陈远手扯了回去。
“陈哥与我分别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摸一摸怎么了?武神前辈你不要小气。”
“你……我……哎!”
女武神似被噎住,嘴里也不知该如何骂了。
只是觉得柳寻这傻妮子缺心眼得紧,别人不吃豆腐,自己还凑上去让别人吃,这叫什么事嘛……
陈远见武神不再怒吼,便是又开始了回忆。
“停手!”
“又怎么了?”陈远颇有些莫名其妙。
女武神声音忽地冰冷下来。
“你为何知晓……我是尊者?”
陈远闻言,微微一愣,便也记不起是谁告诉自己的了,约莫是执剑仙,约莫,是当年寰宇斗法,那些觊觎小界的各方势力。
只是这还未回答,便听着女武神倨傲的开口。
“我不知你这小界土着是通过何种能耐知晓寰宇里的消息的,但告诉消息你那人,定然也只是个小小的环星修士,只懂得道听途说。”
“本武神当年与八荒帝尊斗法时候,已然走出了帝路,只差登席!我之所以被冠以武神名号,便是因着,我是高于尊者的半步帝尊!”
陈远听着什么“吃席”什么的,轻轻点头。
“哦,然后呢?”
“我说我是半步帝尊!你哦什么哦?!小小环星,见了半步帝尊且还不跪!”
陈远听着这怒气腾腾的声音,摇了摇头。
“帝尊我都不跪的,你这半步帝尊,就更没牌面了。”
“你!”
女武神猛地一愕,却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真是幽默得紧,怪不得柳寻会着了你的道儿,你区区环星小修士,见了帝尊岂有不跪的道理?”
“不往上三流寰宇的厉害帝尊去说,仅是说那只走出一条帝路的八荒帝尊,出界时候,所过之处,皆是臣服跪拜,唯尊者可豁免,仅是拜而不磕。”
“你这小修士仅有嘴上功夫,能将柳寻骗得对你痴狂,但本武神可不是被唬大的!如果你只会吹嘘,那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柳寻传承吾之衣钵,踏上我未走完的帝路,只是时间问题,而你,一生都没有踏上帝路的机会!”
“劝你早些放弃,莫要打柳寻主意!”
陈远听完,心中又对帝尊的牌面有了个了解。
“帝尊所过,皆是跪拜臣服?”
“是!”
“你也要拜?”
“……礼数到即可!”
“出门有九龙拉轿吗?”
“…帝尊出行,莫说龙了,尊者都要抢着去拉轿!”
陈远听着,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有牌面,这个帝尊可以冲。”
“???”
女武神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却听着陈远继续说道,
“以后炉景给我拉轿,虽说如今变成了老僵,但尊者牌面还是有的,嗯,就这么定了。”
陈远心中开始向往。
女武神却同见了鬼一样,罕见的沉默。
“柳寻……你这陈哥,不仅修为低下,还脑子有病!”
“诶?”
柳寻眨巴眨巴眼睛,却是低声道,
“可是我觉得陈哥这样想很帅哎……”
“……”
女武神隐去声音,气息罕见变得不平整。
似乎被这小界土着修士给震惊到了。
轿子里闹腾一会儿,便听着一阵唢呐声从着另一条街头传来。
奏得是哀乐,闹腾腾的。
一支长龙队伍,挤过人群,向着轿子这里袭来。
为首,是骑着高头大马,披麻戴孝的福安郡郡主。
他面色悲戚,手中不断撒着纸钱。
铺天盖地。
在其身后,足是五百多口棺材,行成长龙,每个抬棺的把式,都铆足了力气,卖着哭腔。
“福家上下五百余口人,死得冤枉啊!”
“望道姑做主,捉拿贼人啊!”
“呜——可怜我那老叔,儿未养大便一命呜呼!”
“请道姑做主哇!”
郡主从大马上翻下,对着轿子一叩又一拜,腾腾的响。
这如被薄雾遮住的轿子,终于有了动静。
帘子掀开,陈远探出了脑袋,露出个和蔼表情。
“跪在地上作甚?地上凉,起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