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这个家显然不可能是言萝的家,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家。
莫非是……
言萝惊疑不定地望向洁癖兽人。
“今后,你我,一同,生活。”洁癖兽人一字一顿地道。
言萝心里一紧。
这是什么样的神展开?
莫非她这女主光环已经起作用了?
不谙世事的单纯兽兽,爱上了她这个清纯不做作的人类?
“你,伺候,吾……”
洁癖兽人有些吃力地组织着语言。
终于要来了吗?
生活终于要对她这只小羊羔下手了?
言萝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该绝望。
她就说嘛,天生丽质难自弃,容貌过盛,魅力值太高,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搓澡。”
洁癖兽人终于组织起了语言,完整地说全了一句话。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眼里又渐渐浮出了一丝兴奋之色。
“你,搓澡功,尚可。”
言萝一脸麻木。
你夸人就夸人,挂件跟着瞎动弹什么?
她一见到有东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就有种一剪刀“咔嚓”掉的冲动有木有。
“壮士,有话好说,您能先把裤子穿上不?”
“裤……裤子?”洁癖兽人满目天真,似乎又听到了什么新鲜的词儿。
言萝挫败地抬手抵额。
指望一只兽兽主动像人类一样好好穿衣吃饭,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言萝翻了翻洁癖兽人抢劫得来的战利品——那只一看就知道来自现代新新人类的手编竹筐,还真让她找出了一块围兜似的皮毛。
她在洁癖兽人身上比划了一下。
当裤子是远远不够的,但做条浴巾,勉强可遮挡住重点部位。
言萝二话没说,直接给洁癖兽人系上,在腰间紧紧打了个结。
说好听点叫浴巾,说好笑点,那叫齐b小短裙。
言萝看着五大三粗的健壮兽人,跟小媳妇似的围着一条小短裙,那反差萌,逗得她忍俊不禁。
“怎,么?”洁癖兽人拧着眉头,舌头僵硬地问。
“没,没什么。”言萝捂着嘴偷笑,“你这样穿,还挺好看的。”
身为一只崇尚自由解放天性的史前兽类,洁癖兽人自然不会喜欢将挂件束缚在衣物之中。
他二话不说就把皮毛扯了下来,大喇喇地遛鸟。
“大丈夫,要,好看,有何用?”
言萝立即道:“话不能这么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穿得妥当些,我看着心情就会舒畅。我心情一舒畅呢,这搓澡功的神力便能发挥出更好的水平,这么一来,受益的还不是你?”
洁癖兽人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逻辑性。
言萝当然不能给他时间想啦,若等他一想明白二者没有任何关联性,故态复萌,她无辜的眼睛还不是会受到荼毒?
“我这搓澡功啊,共有十八层,今儿个您见识的不过是凤毛麟角。”言萝仗着兽人脑子转动慢,脸不红心不跳地吹嘘道,“只这第一层,您是不是觉得通体舒泰,有如到了从未到过的高境界?”
洁癖兽人点了点头。
“确实,舒泰。但……”他懵懵懂懂地道,“总觉得,有些,疼。”
疼?
言萝一愣,小心翼翼问:“莫非是我搓得太大力了?”
洁癖兽人沉吟不语。
言萝赶紧举手表态,“那我下回控制一下力道……”
“不必。”洁癖兽人打断她,“就这样,挺好。”
欸?!
这是怎样的操作?
嘴上喊疼,她想收力,这头兽兽又不让。
言萝眼神微妙。
难不成,这兽看着威猛强壮,实则是个隐藏的抖m?
“虽然,疼,胀,但,很好。”洁癖兽人绞尽脑汁,以他贫瘠的词汇量表达着内心的诉求。
疼?
还胀?
等等……
言萝瞪大了眼,目光悄咪\/\/咪地往下一带。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很快,言萝就知道了。
的的确确,就是她想的那样。
洁癖兽人把她带回了树屋,使唤她打扫卫生。
树屋里是没有床的,言萝头一回来时睡的那张“床”,便是洁癖兽的巨大龙身。
当时,洁癖兽身上搭了一块皮毛,被言萝误以为是皮毛材质的被褥,一躺下就犯困,倒把沉睡的洁癖兽给压醒了。
说来也怪,洁癖兽人看着像是有洁癖的,可对洒扫方面尤其的不热衷,树屋里积的灰堆起来,得有八尺厚。
这也是为啥言萝会以为树屋是废弃物的原因。
“这灰也太厚了吧?”
擦地板擦到第五回,一摸地板又是一手灰,言萝忍不住想暴走了。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肯定会以为这树屋有百八十年没住过人,不,住过兽了。”
“不。”洁癖兽已恢复了兽形,没骨头似的躺在她费了老大力气才擦得铮亮的地板上,懒洋洋地甩了甩龙尾巴。“是,三百,一十,二年。”
它以一种非常骄傲的语气说道。
“吾,本欲,闭关,五百年,不想,为你,所扰。”
什么闭关?
那分明是在睡懒觉吧!
你骄傲个鬼啊骄傲!
“……也就是说,您一觉睡了三百一十二年?”
言萝的脸皮隐隐有了皲裂的痕迹。
这果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兽世”吧!
言萝恨不得揪着四不像兽的毛耳朵,把它揪出虚空好好教训一番。
“你见过哪头正常的兽兽能活好几百年的?”
【你见过哪头正常的兽兽会变成人形的?】四不像兽果断反问,嗤笑道,【言萝老姐你这回又没看剧本是吧?难不成,你以为位面女主那些个后宫,全是兽形吗?】
言萝竟然无言以对。
可别说,她还真这么想过。
言萝搔了搔头,干咳一声,把四不像兽晾在一边,转而跟洁癖兽搭话。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言萝,言是言语的言,萝是绿萝的萝,你呢?”
洁癖兽像是听见了什么震惊的事情,抬起眼皮,古怪的目光在言萝脸上徘徊。
久久地,它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用一种近乎审视的、意味深长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言萝瞧个不停,仿佛在思索什么高难度的兽生哲学。
言萝被它看得发毛,下意识摸了摸脸,“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为何,问,吾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