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外惊喜,倒把言萝唬住了。
“啊,三次?”
“不行么?”路今开始反省自己会不会太抠,其实他想说终身免费,但又怕太唐突吓到言萝,这样不好。
他试探性地问:“那再多送你几次?”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是路今突如其来的大方,言萝反而有种不踏实感,一面随意翻找着家里的东西,一面嘿嘿直笑,“我就是觉得吧,你们律师的时间挺值钱的,你这样老让我免费咨询,按照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白嫖’,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嘴上这么说,可她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像极了过年长辈给小辈塞红包,小辈一边假装不要一边迫不及待接过红包的模样。
电话那头,路今的脸颊,无知无觉地烧了起来。
“什么、什么‘白嫖’……”他的声音也不受控制地变得结巴起来,“你一个女孩子,说话注、注意一点。”
说完,他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生怕自己把涌到喉咙口的那句“不止法律上你可以白嫖我,生活中也可以”给说出来。
笔尖停留在纸上“日常生活问候”一项上,犹犹豫豫着,迟迟没有落下。
这通电话,算是日常生活问候么?
算么?
不算么?
路今看看排在前面的“约吃饭”和“约看电影”,最终无奈地摇摇头,哦,确实不算。
充其量,只能算是一通客户回访电话而已。
如果不是他有自制力提前挂断电话,回访电话就变骚扰电话了。
另一边,被挂电话的言萝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白嫖”这词,不还是他告诉她的吗?
现在还装什么纯情少年郎,不觉得太晚了吗?
与此同时,她终于发现了她房间里缺失的是什么东西。
零钱还在,卡包还在。
但从便利店拿的u盘不见了。
言萝眸光微闪,真心实意地笑了。
看来,这个位面,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啊。
事情却没有言萝想的那么顺利。
这天之后,她的住处又经历过两次洗劫。
这两次做得比较小心,不过没能瞒过领域意识比较强的言萝,她只需要闻一闻,就能闻出来家里有没有进过“老鼠”。
接连三次造访,说明对方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这么重要?
言萝有些好奇。
更令她心堵的是,李香附那边的感情线又停滞不前了。
离婚协议小两口倒是早早签了,可后来魏以舟不知道搞什么鬼,一会说他爸妈不同意把小渔让给李香附,一会说还有财产没分割清楚,一会又说忘了带户口本和离婚证,就是不肯去民政局办离婚。
有两回,李香附都提前赶到民政局排队了,临时又接到魏以舟的电话说有急事不能来。
言萝觉得魏以舟脑子有病,当初明明是他先提的离婚,怎么李香附松口答应离婚了,他反而不肯了?
李香附也觉得魏以舟仿佛有什么大病,隔三岔五来便利店探望她们母子俩,偶尔还会给小渔带些水果、衣服什么的,这么多年在婚姻里当隐形人,闹到要离婚了,总算记起他还是一名丈夫和父亲了?
更奇怪的是,魏以舟还肉麻兮兮地问过她:“你什么时候能把对你堂妹的信任和温柔,分我一半?”
李香附浑身鸡皮疙瘩竖起。
还有魏以舟的父母,也突然跟中了邪似的,突然经常拿着糖果玩具来讨好孙子小渔,对着李香附时也能勉强扯个笑脸出来了,乍一看还真有点一家五口三世同堂其乐融融的氛围。
不得不说,时间长了,就连她,偶尔也会产生一种“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那不离婚,也不是不可以”的念头。
言萝暗搓搓地撺掇了几次,眼睁睁看着李香附母子俩对待魏以舟的态度越来越软,甚至于一岁的小渔也被二老惯出了一身臭脾气,一言不发就摔碗、说脏话,现实渐渐与原剧本中的剧情对上了,她便没吭声了。
这一拉锯吧,就是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是什么概念?
路今已经成功拿到了律师执业证,成为了一名正式的执业律师。
路今的父亲涉嫌贪污的案子也移送了法院,马上就要开庭审理了,当然了,由路今亲自担任辩护人之一。
他的带教律师赵华,也接下了这件案子。
赵华的举动惊呆了法律圈多少人的下巴,许多亲朋好友纷纷发来骂电:“你疯了?上头发话要定死的,这种敏感案子你也敢接?别拿自己的职业前途开玩笑!”
赵华霸气回应:“去年我敢收下他儿子当徒弟,今年我就敢接他的案子!”
师徒联手,又是帝都的重案要案,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想看事态将如何发展。
同一时间,魏以舟也接到了领导的电话。
“让你打探的消息怎么样?”
魏以舟心有些慌,“我老婆确实不知道,她真的没见过u盘。”
“那你说说,u盘里的东西呢?哪去了?”电话那头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那是我们偷录用来保命的东西,如果泄露出去,那就会要了我们的命!”
“我知道,张总,这件事对我也很重要,我不可能不重视……”
“你老婆的堂妹偷走了u盘里的东西,换成了几个账目表格,你说,她到底想拿视频做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我试探过她几次,她就只是笑,笑得我浑身发毛。但是,张总,你相信我,这件事她真没告诉我老婆,我老婆那个性格,心里藏不住事的,她要知道早来跟我吵架了。”
“行了。”那边打断他的话,“既然你狠不下心,那我就用自己的办法来处理干净。明天晚上九点,你把她单独约出来,约到zz路44号垃圾桶旁边,其它的,我会安排。”
魏以舟心一沉。
那边又问:“怎么,不行?”
他当然不敢说不行。
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虽然不知道李言萝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李香附,但就怕这是迟早的事,一旦李香附知情,那他很难保住她。
夫妻一场,又是他儿子的母亲,他实在不忍心她落这么个下场。
“可以。”魏以舟咬牙道,“但是张总,我老婆真不知情,只要处理好李言萝,您就放过我老婆,行吗?”
那边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