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月后,清河在一处深山中掩藏身形,其当下浑身浴血,掏出十几枚丹药便是吞入腹内,于目光闪烁间使用五元镇仙决中的遁法缓缓融进一颗树之中。
“这魔修跑的可真快,不过他已然被大地挤压排斥的重伤,快快寻找!事后其身上宝物我等一人一件!”一个车轴汉子手持板斧,身后跟着三名服饰各异的之人,纷纷目光一闪之下化作遁光四散而开。
清河在树中微微叹了口气,但随之气血一阵翻滚,从树木之中也是传出一股剧烈的排斥之力。
其不明所以,初到这东木部州未过多久身躯便是开始发生异常,首先是魔道法门不由自主开始运转,而后招来大批修士追杀,后肉身开始有境界跌落的预兆,这不由得让其大为不解。
清河无奈摇了摇头,手中蓝光一闪便是换了身衣物,迈步从树中走出。
“你是在找贫道么?”
“哦?你还敢出来!今日我可是要发财了!”车轴汉子手中金芒一闪之下,板斧猛然立在头顶,一只只金色板斧虚影便是快速生出朝着清河劈砍而去。
“不知死活。”清河刚欲出拳,却是周身经脉疼痛无比,连忙改拳为手印,净世真炎猛然一窜而出化作蟒蛇之状一卷便是将那漫天斧影抽碎!
“呦呵?你还会仙道法术?真是稀奇。”那车轴汉子猛然一惊,但随后却是生出调侃之意,手中储物袋的袋口一张,一只宝葫芦猛然出现,只见这葫芦周身光华流转间葫口朝着清河一摄。
清河刚欲施展遁法闪避却是猛然全身一紧,被快速收入葫芦之中。
车轴汉子见到此幕哈哈一笑,心情极为不错,将葫芦一把抓住挂在腰间得意自满言道:“不超三个时辰你便会化成一滩脓血,而后你就是我那一炉阳血丹的出丹引子,像你肉身这么强的在我东木部州可是极为难寻。”
清河只感觉一阵阵绿色毒物在周身环绕快速腐蚀着肉身,这一幕让其心中一凛,若说他的弱点之中,怕毒算是一个。
“这位道友,你真拿贫道当病猫了?”清河果决之色一闪,手中快速掐动起一个繁复无比的印发,其双肩之上灵婴瞬间闪现而出,一蓝一红双双掐起法印,一团浓稠无比的重水与净世真炎于轰鸣声中快速融合到一起。
火荡水漾之下猛然炸开。
轰~!
就在此时车轴汉子腰间猛然炸开,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将之半个身子都炸得虚无,其元婴一闪之间便是弃体而出,面露惊恐之色。
“你非要找死,那贫道便送你一程。”清河袍袖一挥,水灵婴张口便是喷出无数水丝将之转身欲夺路而逃的元婴瞬间绑缚而住。
“你不能杀我!不能杀!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秦寿生!我祖父乃是辟木真君,化神期修士你可敢惹?乖乖放了我,今日便不与你追究,否则天上地下你都难逃一死!”元婴挣扎半晌眼中恐惧之色终于漫布,当下有些语无伦次快速言道。
“秦寿生?如此好名却是浪费了,不过说人脉找靠山?真是蝼蚁之性自不当强,死不足惜。”清河正欲一指点出,却是眼神猛然闪烁,而后嘴角翘起,将那元婴抓在掌中。
其想起了谴魔攻中的一段秘咒,可以快速抽取他人记忆。
“你!你在干什么?”元婴在清河手中挣扎半晌,见自己缓缓被一层血光包裹,不由得心下大骇连连挣脱。
嗡嗡~!
清河手中快速震动,一波波记忆有如潮水一般快速涌入脑海之中,当下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东木部州的地下掩藏着一块巨大的镇魔石,乃是曾经一位渡劫期强者为了营造无魔之域而想出的法子来挤压排斥魔道修士,也是为了防止妖魔林入侵之用,这也就说明了清河刚刚踏入东木部州便是身体开始出现异样的原因,不过肉身为何也遭逢与魔道相同的待遇呢?
“难道是因为仙道与魔道渡劫之中的地劫反哺之因,使得自己这具肉身具备了仙与魔的气息?如此说来应该八九不离十。”清河暗自点头,继续读取记忆。
说来这车轴汉子也是恃宠而骄,其祖父乃是化神期修士,故而其为人嚣张跋扈也小有名气。
当清河读取其记忆之时,远在百万里之外的一处神殿之内,一个身材略有些肥胖的老者猛然一皱眉,掐指一算之下目中冷光一闪,其猛然张口一吹,一道金光化作一个水雾镜面。
“你是谁?竟敢偷窥老夫?”老者目光阴厉,看着水雾镜面中一个满脸黑雾身着清袍之人。
那人先是一愣而后双肩之上一蓝一红两只灵婴快速喷出水火,两两撞击之下便是将金色水镜震碎。
“嘶….那面上的黑雾并非是魔气,两枚元婴离体?这又是什么功法?到底是何人呢…..”就在其思索间,墙壁上一排排静立的魂灯却是其中一只猛然崩碎,火焰快速熄灭。
此时清河汗流浃背,手中元婴已然四分五裂。
“不好!刚刚那老者应是辟木真君了,其看到了我的真容,这下惨了。”清河面色一凛望着远处天空那刚刚不久前离去的三人驾着遁光而回,闪身之下化作一道蓝光冲入附近的溪流之内。
清河顺着溪流缓缓流走,此时其正在用木灵根化作封印一点点将体内魔丹封存,但以后若是想解封怕是需要一段时间,其也是无奈之举,按照车轴汉子的记忆,有人曾请他祖父以此法封印过魔修,但需要每隔一段时间续封,清河只能牺牲使用木灵根的机会,将木灵根完全用在封印之上,不过所幸木灵根他并未开始修炼秘术,以此也算有所用,只是这肉身该如何是好呢?
“快看啊!有人跳河了!”一个女子此时正在河边洗衣,见一清衣人浮在水面连忙呼喊着附近之人。
不多时便是跑来一名壮汉,只见其一个纵越便是跳入河中不一会便是将人救了上来。
“这不是我们石场之人,怎会来到这里?”那名男子拧了拧布衫,偏头看向此时闭目不动如死人一般的少年。
“先别管其他,救人要紧,还有脉搏,快将之送入我房内。”一个白衣女子连忙一搭少年人脉搏,快速吩咐言道。
清河此时神识沉在丹田却是忘了自己的处境,还以为自己已然顺水入河沉入水底了。
“终于大功告成,肉身只能尽量收敛气息靠丹药先维持一段时间。”其缓缓睁开眼睛却是吓了一跳,此时其躺在一张干净的床榻之上,放眼望去,正身在一间破旧的草屋之中,房梁墙壁之上皆挂着布袋子,唯一值钱的便是窗边那还算完整的香炉正冒着袅袅的青烟。
“林欢你听好了,你莫要动小心思救你这一乡老小,还有你这半死不活的药坊,如今石场为了赶工已然顾不得其他,明日便有石场护卫前来带人,若有阻拦者当场格杀,我是奉了方素卿的命令前来通知你的,莫要不识好歹。”
此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在房屋外响起,于一阵脚步声后归于平静。
“这一次怕是再无法拖下去了,哎!”
“林欢侄女,不要叹气,我们就是这个命!”一个年迈的声音缓缓而出,语中透露出的竟是无奈与哀叹。
“我们逃走吧!”一个妇女似是压低了声音一般说道。
“逃?王婶莫要说笑了,且不说我们临水村就在石场旁边,就说我们年轻力壮的村民都在石场,若是我们逃了,先不说能否成功,便是此事败露那些年轻力壮的村民可有好果子吃?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一个温婉的声音缓缓言道。
清河翻身而起,望向窗外那一群在院子中的老弱妇孺,目光闪烁。
不一会,大家便是缓缓退去,一个白衣女子手中端着一碗汤药便是推门而入,但见清河已然醒来且坐在床边正打量着她不由得一愣。
“你…你醒了?”女子长出了一口气,面上浮现笑容但难掩疲惫之色。
“贫道清河,敢问此地是哪里?”清河顺手接过递来的药碗,放在鼻下嗅了嗅,而后一仰脖便是灌入喉中。
“这里是临水村,小女子林欢。”白衣女子接过空碗点了点头将之放在简陋的木桌之上,其身影面庞在背光之下却是让清河一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之久,期间也并未动你衣物与财务,醒了就赶紧走吧。”白衣女子见清河目光微有炽热,黛眉微簇口中冷言冷语。
“是贫道冒犯了!只是姑娘面庞有几分故人之色,故而才…..”清河说完连忙起身面色一红之下拱手一礼。
“若是不走,你明日就要受苦了,自己斟酌吧,我这里有一些碎银,路上可当做盘缠。”白衣女子见清河表情真挚,微微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掏出一个荷包放在了木桌之上,其端起药碗便是徐徐而走。
清河看着离开的白色倩影,目中闪烁,缓缓坐在木桌之前看着那精致的荷包久久不语。
“灯童说我心魔是鲛姬,看来真是如此,连一个只有几分相似之人都能令得心境不稳,看来是需要沉淀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