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修仙界乃是因缘法和合而生,就算是身体也是这修仙界所孕育,既然是因缘而生必然会因缘而灭,万事万物有生就有灭,并无任何一物是永恒留存的,晚辈曾放过自己的血傀离开,也因斗法之中再次感应到离开的血傀存活,典籍之中也有记载神魂会再次投入轮回之中,故只有元神魂魄是不生不灭的,而这些魂魄也会携带自身的因缘在下一世相互纠缠,如此想,我等所处还哪有真实?”
“如此这些乃是你自己理解的?”
“正是。”
宫昇玄子听闻此话倒抽一口冷气,这种悟道与其师尊莲波子极为相近,当下摩挲着下巴久久不语,只是内心却没有这般平静:“难怪师尊说连他老人家都看不穿,算不到其行程轨迹,果然是玄妙异常,自己修行这般年月都无法进入此超然物外的境界,一个修行几千年的小家伙.......”
铃兰尊者与宫昇玄子走后的第三日便是将清河释放,不过白鹿却还从中作梗,数月后又将此事炒了起来,于镜琉璃神殿之中清修的清河再一次被叫上了夀禄宫,完全意释了什么叫贵人乱事多。
此刻上首坐着一脸阴沉的金魁天母,其侧四人静立,乃百首泽、聂正山、绫罗仙子及铃兰尊者,殿内旁座之上坐着数十出窍期的修士,白鹿在大殿之中侃侃而谈激奋长论,一番言语犀利至极,然清河却是身在其中心在其外,这令得白鹿是跳脚不已。
“白鹿!你如此血口喷人难道不怕自己的事情败露么?”玉絮仙卿从大殿外走了进来开口言道,尺香尺玉紧随其后亦是目光不善。
“呵呵,本王有何败露之处?当日海中便是觉察你等有异,故而施展神通欲将你等毙命,如此也算败露?”
“当日清河道友与那蛮族的对话本尊也在场,这一点绝对拖不了干系,不过白鹿道友你不分青红皂白连本尊也不放过,这一点绝对有问题,不如先把这事儿说个清楚?”
“一渠同鱼,腥臭同样,你戒隐刀尊不也连连护持那清河么?不如先说说你是为何!难道眼见当下包庇不成开始自证清白又泼他人脏水?”白鹿冷眼邪笑出口即伤人。
“哦?跟蛮族元婴有染?此事可说来听听。”金魁天母本就对清河有所探究之意,若不是铃兰尊者横竖严挡,怕是早已刨开肉皮探其筋骨了。
“姑母,此事由我来说。”铃兰尊者一拱手言道,其将清河如何对峙蛮族并号召回春宫全员抵抗,与蛮族的种种交集站端说的极为详细,最后见金魁天母闭着双眼眉头紧皱,心中烦闷不已时方才罢休。
“铃兰,这也是你一面之词嘛。”百首泽递了个眼神仿若告诉铃兰尊者此事无妨,只是走个过场不必心焦。
“晚辈虽然不认得这清河,但其当日明知自己套上虚无便有去无回之下毅然决然守护我聂家,如此又怎会是蛮族的细作呢?烦请金魁天母明察秋毫。”绫罗仙子亦是拱手言道,就连聂正山也是在目光闪烁之间拱手,虽然并未言语,但那动作却以表明心意。
“如此百废待兴之际,我等又如何在这等小事之上浪费呢?”铃兰尊者再次开言,这话一出便是真真惹怒了金魁天母,因此话正是其所说,如今却用来逼宫自己,连自己的徒弟聂正山都站了出来,当下其冷哼一声并目光阴冷开口言道:“铃兰丫头,你还没坐上族长之位呢,如今就来编排本座了?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你有鸿蒙道体就可以为所欲为?!”
在场众人大部分都是眉头一皱不知鸿蒙道体为何,但几个大长老及少数人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这鸿蒙道体乃是先天之体,修道与造化气运可谓是顶天之作,凡有此身之人若是成长起来,无不是号令一方的大能修士,修炼到大成境界亦是水到渠成,只有莲波子与宫昇玄子知晓这鸿蒙道体乃与清河有关系。
白鹿见此暗暗偷笑,此行目的就要让这些人再次乱起来,顺便将清河收拾掉,至于为何执着清河,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就在金魁天母缓缓起身散发合体中期的庞大气势之中,一条水镜忽而在大殿上空浮现,莲波子手甩浮尘打了记道礼,唯听其开口言道:“金魁天母稍安勿躁,听本道一言再行不迟,聂如岚与无相老人已经赶往中天飞升地,是时候观礼了。”
“什么?”金魁天母瞬间被此话吸引,一身的怒气也在此时瞬而平息,其顺着莲波子的目光看向白鹿,当下耳朵连连闪动,似是在听着传音一般。
数息之后其微微点头单手一招便是将白鹿扣在手心,而后闪身消失不见。
一众之人是莫名其妙的看着莲波子含笑消散,当下不明所以。
“徒儿!这五君铁云洞就要变天了,速与你师兄回到行澜以避此祸。”莲波子的声音在铃兰尊者识海内飘荡,当下听闻全身一震。
不过就在其欲要闪身拉住清河与玉絮仙卿之时,大地忽而开始震动,夀禄宫在连续摇晃之间开启护山法阵。
轰隆隆~!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来到广场之上,唯见天空霞光万道,镜琉璃神殿在此时豁然飘在虚空之中,那神殿房檐之上正坐着金魁天母,唯见其大袖一挥之间便是将所有在场的聂家之人接引而上。
镜琉璃神殿在虚空之中一闪消散不见,就在众人互望疑惑之时,金魁天母却是开口言道:“今日之事已然明了,乃是这白鹿心生怨恨而起,本座已然搜魂得知真相,这清河的面具只是个法宝而已,至于勾结蛮族更是无稽之谈,接下来我等前去观礼,见证万相老人飞升经过,以此得先见之明。”
“这白鹿竟是那假万相老人的神魂寄存体,看来白鹿早已被夺舍了。”云魄的声音出现在金魁天母的识海之中。
“还记得那黑虎被清河所救之日么?”
“哦?”
“不错,本座那日无意间探查便觉得这白鹿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但如何探查都不得结果,这假万相老人手法极为高明,许下大利益令这白鹿不自知的情况下被融合夺舍用来替他储存记忆,虽然不会被轻易发现,但却有一个弊端,乃是不碰面并不会互相沟通记忆,也就是说这种融合夺舍看起来是一个人,但却又是两个独立个体,弊端可谓不小,当年真万相老人便用此术害了自己,无论如何其也是本座的堂弟,有些可惜。”
“或许,可用此白鹿.......”
“云魄你与本座想到一处了,哼哼!今日定要扫平障碍飞升仙界!届时你功不可没!”
“若能令天母飞升,小人死不足惜。”
“哎!只是可惜了,不能将你带到仙界,这乃是本座最大的遗憾。”
话语之间空间跳跃,众人只觉面前景象如时光飞逝一般弹指即溃,只盏茶的功夫便是一闪出现在一处巨大光罩之前,清河抬头一看心中微微一凛,这便是到了中天飞升地。
此时光柱之旁聂如岚与万相老人正闲谈结束,唯见万相老人一步便是迈入光柱之中,光柱在一瞬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从远处飘来无数魂魄快速化作符文环绕光柱并散发绿幽幽之光,映得天地都一片绿色,只是聂如岚的脸上却在这绿光之中嘴角上扬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果不其然,每一次飞升都需要大量的精魄作为稳固空间的代价。”宫昇玄子忽而出现在聂如岚身侧,脸上的笑意也是极浓。
“嗯,聂家人飞升本应该用聂家魂魄为最好,但早些年这万相老人便想出用其他家族的魂魄来替补,虽然说两个魂魄可顶一个聂家魂魄,但如此可谓是将消耗降到了最低。”聂如岚抚摸着怀中的如意幽幽言道。
“哈哈,是万相老人想出的方法,还是你想出的方法呢?”宫昇玄子哈哈一笑不经意言道,而后迎着聂如岚平静望来的目光再言:“无论是谁,还要多谢没有将我行澜一族纳入猎杀名单,如此又怎能不怀有感恩之心的。”
“呵呵,想要动行澜一族,除非莲波子身陨道消,不过现今的五君铁云洞又有谁人能将这老东西玩弄于股掌之中?本司觉得乃是天方夜谭,不过话说回来,莲波子难道真没有哪怕一丝的飞升之心?”
“师尊他老人家若是有,你等还能玩闹至今么?”宫昇玄子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聂如岚。
就在二人交谈之间,金魁天母携众而至,唯见其手中拖着缩小的镜琉璃神殿,而后眼神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那巨大的光柱。
轰~!
天空之上的云朵豁而旋转开来如一个倒扣的漏斗一般,一道道无色雷龙盘踞不断,与此同时一道霞光便是快速落下照在无相老人身上。
“本座助你一臂之力!”唯见金魁天母手托镜琉璃神殿忽而身形一闪窜入光柱之中,而后瞬息托起被庞大压力所镇压而下的无相老人,二人快速向着上方冲去。
“多谢!日后来仙界定要.......金魁天母!你这是干什么?”只见金魁天母豁的掏出一张符箓贴在自己胸前,而后头上凤冠散发出强烈的毁灭之意,于一闪之间飞出一只火凤朝着上方无相老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