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又屁颠屁颠的将那个人被扔进菜地里的人给捞了上来。
“你问吧,方才都没注意。”
夙柔说,“你们村子里的人跟这个姓车的男子是什么关系?”
那人看了一眼那个男子,然后摇摇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今可是南国陛下统治的天下!杀人犯法的。”
夙柔微微眯眼,“你们虐待妇女,也是犯法的,更何况,我就是杀了你,你去报官呗,瞧瞧那官府是会管我们,还是怪你们?”
夙柔说的这些话,也都不是假话,那自信的模样,是从骨子里面发出来的。
她刚说完,那些个守在村子外面的士兵瞬间冲了进来,将这里包围。
就算是换作别人,瞧见这阵仗也得避而远之。
能招来这么多士兵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就算真的想要拿官府来压他们一头,也得看看够不够那个本事。
人都是自私的,在自身的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都会选择放弃同盟的伙伴来保全自己。
“我……我们都是被逼的,都是老车!是他把自己媳妇儿挂出来卖!跟我们无关!只要给钱,每天晚上都能来他家跟他媳妇儿快活快活,老车喜欢喝酒,就拿他媳妇儿赚酒钱,这跟我们真的没有关系!”
夙柔大致听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这个人对他媳妇儿怎么样?”
“一点也不好,喝醉酒就打她,老车本来就跟别人有了一个孩子,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儿,不计前嫌,还帮他带孩子,结果老车就这样报答他媳妇儿。”
那人在地上给夙柔磕了两个响头。
“姑娘,这跟我们真的没关系啊,这都是老车的错。”
其实听到这个人上半句话的时候,夙柔的手就已经攥成了拳头。
她还是觉得孟氏不值得这么做。
好端端的,离开将军府来找自己的心上人。
还以为那个心上人位高权重比阿爹还好呢,结果这副样子不就是个无赖么。
还是个酗酒的无赖。
夙柔抬抬手,“将村子里的村民都抓起来,先将孟氏给送出去。”
安德烈说,“你打算怎么办?要杀了他们吗。”
夙柔一脸莫名其妙,“我好歹是个女官,怎么能滥杀无辜?我们不做那种让百姓寒心的事情的,男的阉了送到衙门去给犯人们洗供桶,女的放走就行,她们看着自己男人来找孟氏,想来心中对孟氏也有怨恨,将村子里的孩子都交给女人带走。”
安德烈噎了一下,她这做法不是比直接杀了他们还难受吗。
夙柔指了指那个姓车的男子,“这个人也打晕带回去,其他人抓走之后,就放火烧了他们的村子吧。”
“你!你太过分了!这根本不是我们的问题,你凭什么烧了我们的村子。”
夙柔弯起眼,“因为我坏,满意了吗,你坏你也烧你们的村子,你这般岁数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事实上,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坏,夙柔清理掉这里,不过是想以绝后患。
孟氏的情况还得等回去之后叫老太婆看过了才知道。
夙柔说,“噢对了,你方才说,当时有从我身上扒下来东西,东西呢?”
这男子原先似乎也是个武将,但是常年酗酒,身体还不如夙柔结实呢,宫煜随便一只脚都能拿捏他。
“我……我不知道。”
夙柔柔了一些声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和善的人,“卖了换酒了总得告诉我卖到哪儿去了吧。”
男子说,“我哪知道,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我就卖了你身上的饰品和衣服,这个时候估计早就已经转卖给别人……啊!!!疯子!你干什么!”
夙柔的匕首,一刀插在了男子的手背上。
“你拿了我的东西逍遥快活这么长时间,我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嘎巴”一声,夙柔直接剁掉了他半个手掌。
宫煜面不改色的看着,相比较他,安德烈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喜欢夙柔,也得了解一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再说喜欢。
夙柔不是寻常女子,而且宫煜也发现了一件事。
夙柔她最近下手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的。
不过好在她还是能分辨是非对错的。
经历了那么多事,宫煜心疼她。
红鸾楼的女子被大漠人害死之后,她只一心想要给她们报仇。
夙万的舌头也因为东部没了,她怕是不彻底铲除掉东部不会罢休的。
夙柔站起身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袋又开始眩晕了起来。
安德烈刚想过去扶着她,宫煜已经倚靠在了她身边。
宫煜说,“毒婆说,怀有身孕的人头晕和嗜睡是正常的,你若是累了,我抱着你睡一会儿?”
夙柔摇摇头,“不用……我还能坚持到回去。”
他们俩的话,安德烈都听得一清二楚。
回到刺史府的时候,夙柔浑身无力的躺在摇椅上。
要命啊……
她腹中的这个孩子跟吸她精气儿似的。
老太婆从孟氏那屋里出来,“姑娘,二夫人身上多处淤青和冻伤,想来是要好好调养几日的。”
夙柔闭着眼,说,“她没什么大事吧?”
“没有,姑娘不必担心。”
夙柔有气无力的回答着老太婆的话,“那就好……”
老太婆见她这副样子,便走上前来,手指捏住了夙柔搭在扶手上的手。
“姑娘,你如今怀有身孕,可不能再随意使用自己的力气了,孩子若是保不住,你也有性命危险,身子乏是正常的,不过可以去浴池泡一泡。”
夙柔说,“这个孩子,你帮我打了吧。”
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老太婆。
老太婆皱眉询问,“可是下定决心了?煜王殿下那边儿……”
夙柔打断老太婆,“他说了让我自己决定,这孩子的事儿就当作是我对不起宫煜吧,我这个状态,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这孩子,只能打掉。”
老太婆说,“姑娘,你知道的,我不会拒绝你的任何意思,若是姑娘下定了决心,那么给我两日的时间准备一下材料。”
夙柔点点头,“你方才说了浴池,这么一说宋突然也想泡了,荆州城内有那种地方么。”
就连刺史府也没多大,一个浴池都得占不的得地方了。
那个起码是只有皇室的人才能使用的。
应该就只有皇帝的临时行宫有吧。
老太婆说,“姑娘不知道么,后山的那座寺庙,便是原北国皇帝的一处行宫。”
夙柔愣住,“那破庙总共也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哪里像是有浴池的样子。”
老太婆说,“有的,姑娘若是需要,我叫人去打扫一下,放热水,带姑娘去泡泡。”
夙柔从摇椅上起来,“走,现在就去。”
她现在难受到炸了。
这寺庙的和尚死的死,抓的抓,空荡荡的院子里从别处飘来一层枯叶。
夙柔叫人打扫了一下,还能看的过去,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太简单了。
夙柔说,“这儿太偏了,不然我还真想住在这儿来。”
老太婆指了指上次夙柔瞧过的禅房旁边,那是一道小门。
推开进去,里面别有洞天。
但是那道门平日里是上着锁的,夙柔也是强行破开的。
夙柔说,“这地方藏的这么深,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浴池?而且还是皇帝的行宫。”
里面的浴池没有水,里面有些脏,还有树叶和青苔在上面。
老太婆说,“早些年听闻过一个传说,北国皇帝来荆州时住在山上的一间庙里,那毕竟是皇帝,怎么可能真的睡在庙里的禅房?我有所怀疑,上次姑娘你在山上打了官府的人,我跟黄副将军在庙里也转了转,偶然间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