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之看着夙柔,不自觉的有点儿害怕了起来,身子虽然不能动,但是他慢慢在床上磨着,往旁边挪了挪。
“他让我加入醉香楼。”
夙柔说,“让你加入他们?他果然是想拿到你手里的兵权么,他昨儿个晚上的时候还叫了十一皇子过去,他打算夺权谋反啊?”
那十一皇子最近是在那个老东西跟前风头正盛,所以阿肆想要拉拢十一皇子的话也是可以解释的。
宫远之说,“其他的我不知道……不过,阿肆应该确实有造反的心思。”
夙柔说,“他为何要反?也瞧着那个老东西不顺眼吗。”
宫远之说,“谁知道呢,你如今清理了元家,还报了仇,让醉香楼一起没了,接下来又打算做什么?”
夙柔说,“醉香楼跟元闻傅都跟那个老东西有关,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啊,接下来就应该是解决一下十一皇子的问题了。”
他们得保证十一皇子愿意跟他们反,不会将他们给卖了。
宫远之说,“昨日你整夜没有休息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再动身去做什么。”
夙柔垂下眼,严重的兴奋是掩盖不住的。
“我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你觉得我能好好去休息么,我也想知道,醉香楼没了,那个老东西会是什么表情,我得出去一趟,打探打探消息。”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宫远之看着夙柔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宫煜如今还没回来,没有人能够阻止正在疯狂的夙柔。
夙柔带着面具,走在大街上,可走了没两步,便被一个急匆匆的人影给撞到了肩膀。
“抱歉,正在赶路,没瞧见你。”这声音有点儿耳熟。
夙柔弯下腰欲要帮对方捡东西的手停顿住了。
二哥?
他在大街上做甚。
夙柔看到夙风拿着的是一些刚买回来的糕点,她指尖触碰到外面那蹭油纸的时候,感觉到了温热。
还是刚出锅的。
现在的她戴着面具,二哥肯定发现不了什么端倪,更何况她的嗓子还故意做了变化。
夙柔说,“大人很爱吃甜食?”
夙风将地上的糕点都捡回来抱在怀里,“没有,买给家中小孩的,你手里那包桂花糕你拿去吃吧,实在是抱歉撞倒你了,我得先回去了,不然小孩又会闹了。”
夙柔拿递过去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她看了看手里的桂花糕。
家中的小孩,说的是那个假夙柔还是假夙柔生下来的那个孩子?
她没敢吃,将那包糕点收起来,准备晚上回去给三哥看看。
醉香楼清早起了大火,叫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
“那醉香楼背后可是有陛下撑腰,元家先是被人给灭门了,现在醉香楼又出了事,怕不是本来就是冲着陛下来的。”
“我倒是觉得那是冲着元家来的,元家生意场上一家独大,你说能没有仇家么,现在元家还活着的,应该就只有那位被尚大人带在身边的元家小姐了吧,还有元家旁系的人。”
“那元家小姐也是个好命的,生在那样的家族里,被自己的血亲抢了家主之位赶出去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重新回到元家去。”
……
夙柔坐在长凳上,喝了一口糖水。
她砸吧砸吧嘴,有点儿淡,店家少放糖了么。
三哥清早跟她们从醉香楼回来之后,就又出去了。
三哥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夙柔放下喝空了的碗,看着远处人来人往的街道叹了一口气。
“姑娘要不要再来一碗糖水?”铺子的老板问道。
夙柔摆摆手,“喝撑了,下次再来,多少钱?”
“两文。”
夙柔付了钱,站起身子朝着热闹荡荡街头走去。
她虽然说是想出来打探打探消息,可宫里的消息她要是想知道,这一时半会还真的不太容易。
除非直接进宫去。
但她又讨厌那地方,觉得自己也不是非得进宫没别的门路了。
“我要一个糖葫芦,要最大的那串。”夙柔叫住了卖糖葫芦的人,付了钱,拿着糖葫芦继续往前面走。
她转身进了一条巷子,身后的人快步跟了上来,可进了巷子,那个人却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里面也没有夙柔的身影了。
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准备离开,刚转过身,就瞧见了嘴里叼着糖葫芦的夙柔出现在了身后,将去路给堵的严严实实。
“你是哪家的人?为何跟着我。”
男子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路过这里。”
夙柔嚼了嚼嘴里的山楂,她捏着竹签,将山楂咽下肚。
“不说也行,那就死在这儿喽。”
她咬住剩下的一整串糖葫芦,她将男子抵在墙上,原本放置在墙头的簸箕倒了下来。
她另一只手眼看着就要打下去了,男子怂了。
“我是元姑娘派来的,姑娘莫要打我,我主子是元温,姑娘定然认得。”
夙柔停下手中的动作,“有证明身份的物么,掏出来看看,不然我不信你。”
元温是不会跟踪她的,有什么必要跟踪她啊?
男子掏出一块腰牌,“我家主子只是说叫我跟着姑娘,汇报姑娘做了什么,没有别的吩咐,小的没有任何恶意。”
夙柔接过腰牌,那腰牌上写的是个尚字。
这人不是元家的,是尚家的,元温没有元家作为靠山,现在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尚九。
但是……
夙柔还是不信。
她将腰牌扔了回去,“你就算有恶意,也得有那个本事有啊……去让元温来见我,不然我还是不信你,能替这块腰牌办事,又不是只有元温,还有个尚九呢。”
男子贪生怕死的摇摇头,“姑娘只管放心,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跟着我去尚府,我去请元姑娘来见姑娘便是。”
夙柔说,“回去叫元温去将军府吧,我怕尚九给我下套,有去无回。”
夙柔说完这句话,便消失在了巷子口。
她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咬下来,竹签随手扔在了旁边。
“转着转着有点儿累了,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夙柔回府的时候,那正堂坐了个尚九。
他们俩想干什么。
夙柔没瞧见元温的身影,想嫁妆没看到尚九直接回圆子去。
却被尚九身边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姑娘,我家大人有话想跟姑娘说,请姑娘到正堂去。”
夙柔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平淡如水,“不去,我要休息了。”
挡在她前面的侍卫依然不让开。
夙柔的目光调转,看向堂屋里正在淡定喝茶的尚九。
“拦我的路,当心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打断。”
尚九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今日来是来见宫远之的,陛下要彻查元府灭门案,还有今天早上的醉香楼失火案,请姑娘让宫远之过来配合我调查。”
尚九说话明显对她客气了一些。
宫远之这会儿可下不了床,他被阿肆打了的那几下,腰杆子压根儿直不起来。
他那副样子叫尚九瞧见,不是直接就露馅了么。
夙柔也不跟他废话,跨过门槛儿到尚九对面坐下。
“宫将军日理万机,昨儿个忙着处理公务,一宿没睡,你有事的话,跟我说?这将军府上下,宫将军没空,我做主~”
尚九:“?”
“姑娘跟宫远之是关系?说将军府你做主,宫远之到底是日理万机,还是昨日一整夜都在醉香楼放火,所以来不了?”
夙柔笑了下,“那你看,信不信由你,接待你的是我,宫夫人跟宫将军都不出来见你,这不是直接说明了我没撒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