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造化屋不愧是有造化之能,竟让山瑜突破了道心的桎梏,当场就破了虚幻。
隐隐间,众人好似还听到有隆隆雷声自头顶传来。
这是...
韩谆想到什么,面色一变,快步走到秦镜语身旁,禀报道:“州长,听那雷声,应是山瑜道友因道心突破而引动了雷劫之力。
此乃天道对山瑜道友的考验。
您需尽快劝它从落海天境离开,否则被天道发现落海天境乃是州长之物,却挡在山瑜道友之上,怕是会引起天谴,使雷劫的威力成倍增加。
这不仅于山瑜道友的修行无益,更是会毁损整座落海天境啊。”
秦镜语已在幻境破裂的那一瞬间,便将山瑜带离了落海天境,将其扔到了数公里外的安全区域。
此时闻听韩谆此言,不禁对他的忠心耿耿与果敢谏劝,深感钦佩与荣幸。
她由衷地说道:“韩总管,你确实很不错。”
这一路走来,她越与韩谆相处,越觉得对方是个人才。
宋裴宁能得如此纯臣辅佐,实乃一大幸事。
只是短短几个字,韩总管却听出了秦镜语话中对他的赞许与尊崇。
他心中暗暗一动,不由想到了国主对自己的交代,知晓时机已到,当即拱手作揖,声音坚定无比道:“韩某能为州长分忧解难,实乃韩某的荣幸。州长慧眼独具,也是韩某的依仗。韩某在此发誓,愿自此追随州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此话一出,秦镜语便感知到识海内突然多了一层与韩谆之间的羁绊。
原来,他方才的誓言,已得天道见证。
从此,她是他的主,而他是她的忠仆。
“好!”秦镜语心内的激动无法言说,能得韩谆这般助力,她的道心凝练,必定更加稳固纯粹。
弥纶天地,道济天下。所有无德无道之徒,终将灭亡。昊虚天界,也终将迎来一个崭新的局面!
其他侍卫见韩谆认了秦镜语为主子,也纷纷半跪在地,一一报上名号,并表了忠心。
看到识海内一颗颗亮起的金点,感知到那些金点与众侍卫之间的关联,秦镜语有种偷了宋裴宁家的感觉。
这么多忠贞不二之士,都被她尽收囊中,也不知道宋裴宁会不会心疼。
宋裴宁:不心疼,一点儿也不心疼。
......
秦维山、山玴等人围观了山瑜道心的突破,又亲眼看到韩谆等人的归顺,心中也不由生出一种自豪感来。
这可是他(她)们一路相伴的秦镜语啊。
周小秋身体恢复后,一直在慢慢调养着。
如今已调养的差不多了,便想着出去历练一番。
此时看到造化屋这般厉害,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可她从未参与过落海天境的重建布设,与秦镜语等人的关系,也没有其他人那般密切,不知开口会不会拒绝。
踌躇良久,她觉得终要努力争取一下,遂鼓起勇气,小声询问了句:“镜语,那造化屋可对外开放?若是开放的话,我可以进去历练一番吗?”
秦维山、张富富等人也正有此意,闻言不由看了过来。
秦镜语看了一眼山玴,说道:“此事你需问过山玴。目前是它在管理着整座落海天境。”
山玴闻言心中暗自一惊,倏而一喜,赶紧通过神魂对秦镜语道了谢:“多谢主人!我定会竭尽全力,不负主人所托!”
不过面上却是不显,伸手请周小秋走到一侧,大体讲了造化屋开放的注意事项。
其中便包括收费一项。
没错,它打算将造化屋打造成一个收费项目。
虽然薅得是熟人的羊毛,但也要薅。
毕竟造化精魄需要长养壮大,落海天境的运行也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气,仅靠种的那点儿白茎杜随草,还是有些慢了。
秦维山也走过去询问了一些事情,顺便也为山玴支了一些赚钱的招。
山玴听完,醍醐灌顶,很是感激不尽,自然对秦维山承诺了一定的折扣。
见山玴这般活学活用,秦维山再次感叹韩谆那句说得很对:秦镜语确实有一双慧眼。
山玴这种灵宠,他也很想要一只。
......
山瑜的雷劫很顺利。
淬炼全身之后,已彻底稳固了人形。
想什么时候当人,就当人;想什么时候当猫,就当猫。
见它一脸意气风发,众人纷纷恭贺着。
山瑜也一一回应着。
最后重新坐回座位上时,秦镜语随口问了一句:“山瑜,此次进阶,你可有什么收获?”
山瑜眉眼都是笑:“喵~你问我这个呀,那收获自然很多呀。
首先呢,以后我每日维持人形的时间限制没有了,我们两个可以尽情并列作战了。
还有,我的修为增长了。尤其是魂术方面,只要我愿意,便可看到修为比我低下的任何人的神魂形貌。
另外...”
山瑜列举了一大堆,却是丝毫未提幻境中道心突破的根本原因。
秦镜语心中微叹口气:“山瑜,你还是需要继续历练哪。”
山瑜听见秦镜语叹气,纳闷地转头看过去:“嗯?你说什么?”
“个死老太婆,你装什么聋啊?快点儿给我拿钱交修金!否则我就入赘方猎户家,让方猎户供我读书,将来我做了大官,孝敬的也是方猎户,而不是你这个死老太婆!”
水镜之上,山瑜又再次进入了幻境。
飞鱼上的众人见状,眼色乱飞,都在羡慕山瑜可以再次进入造化屋,体验一番新的历练。
可是很快,他们的羡慕就变成了惊恐与担忧。
原来,山瑜这一次的身份,是一座穷乡僻壤生养了四子二女的悲苦老太太。
老太太一生吃苦无数。
年少时在娘家当牛做马,婚后在婆家当牛做马,好不容易熬死了婆婆,又为儿子儿媳当牛做马。
活了一辈子,永远是家里那个吃的最少、干的最多、穿的最破、住的最差的人。
丈夫死了之后,本以为小儿子是与她的心最靠近的人,却不料这家伙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
上私塾之前,整天甜言蜜语地哄着老太太,好从老太太口里抠出些吃食衣服来;
上私塾之后,稍微明事理了,却把心眼子全放在了从老太太手中要好处上面。
还动不动装个病,好躲过家里、地里的活计,所以多余的活全被老太太干了;再动不动哭个穷,掏摸没了老太太的棺材本。
就这还不满意,非得让老太太将寡居的两个姐姐卖掉,挣得的钱全都给他。明面上是叫束修,实际全让他丢青楼去了。
老太太不知道,还真将两个闺女给卖了。
两个女婿都是变态,结婚没几天,就将她两个闺女折磨死了。
老太太悔恨不已,天天哭,天天哭,哭的眼都有问题了,可小儿子还不肯放过她,这次又让她卖孙女。
老太太不同意,他就扬言给人当上门女婿。
老太太被拿捏了,就真的骗了老三家的孙女,卖给了大户人家当婢女。
她知道这么做不对,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小孙女被卖了。
还是小儿子有一次说漏嘴了,被三儿媳妇知道了,当场拿剪刀把她给戳死了。
山瑜这一次的历练相比上一次要短得多,可却切身体会到了底层凡人的贫穷、劳苦、卑贱、无奈与愚蠢。
整个猫生有些蔫蔫。
“她明明是家里的长辈,为何小儿子会这般对待她?”
这一次,山瑜终于有了自己的思考。
只是仍停留在表面层面,于是又双叒继续历练去了。
......
银汉飞鱼历时一个多月,终于到了黑龙渊。
山瑜也在造化屋历练了一个多月。
再次出来时,众人明显感觉山瑜沉稳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