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白记者的抱怨2合1
作者:一朵朵云   天生好命!军婚后绿茶美人被夫训最新章节     
    听到不是药,意识陷入半昏迷的男人本能性放松,身体一放松,凉白开也能顺着嘴角一点点喂进去。
    虞晚动作很轻柔,喂得也很慢很小心,因为颈部包了纱布,看不到对方喉结滚动,只能凭感觉喂水,她怕一次性喂多了会呛到气管引起咳嗽呕吐。
    情况严重还会扯开颈部伤口,以及胸膛和小腹处的炸伤。
    担心沈明礼的伤况,仅喂了四勺凉白开,虞晚就放下瓷碗,起身去翻包里藏着的小木匣,打开木匣掐下两根人参须。
    瞥了眼木条封住的玻璃窗,确定没人在外面。
    虞晚提起墙边热水壶走出门,往煤炉上的小锅里倒了一碗水,不等烧开,直接把两根人参须丢进锅,再加了半颗至宝丹一起煮。
    等了两三分钟,药参煮融,又小心倒进瓷碗端进屋。
    架子床上的沈明礼还在昏睡,卷上去挂着的竹帘不知怎么又垂落下来。
    虞晚放下瓷碗去卷竹帘,卷好了,拿起瓷碗里的木勺搅热气,搅着搅着,嗅到清香味道,自己先尝了两三勺。
    “啧啧,味道还不错,很像甘草汤呢。”
    她舀起一勺,喂包得跟粽子一样的沈明礼,“来,再喝点汤药,喝了这个汤你就会好,也不会一直昏迷不醒。”
    虞晚觉得沈明礼是饿昏的,因为喝“甘草汤”的速度明显比喝凉白开快。
    一勺勺补汤喝完,她又倒了些温开水泡饼干碎,泡成糊糊接着喂给沈明礼。
    想着他受伤严重,营养再跟不上,伤口怕是更难愈合。
    “慢慢喝,饼干还有一整袋,够你喝两三天糊糊了。”
    “下次别再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能找到你一次两次,难不成回回都能找到你?要是找不到,坟头草都比我小腿高。”
    “我们的虫虫还那么小,你能不能惜命一点?”得不到回应,虞晚仍在数落。
    “你能不能当个好爸爸?好丈夫?好孙子?好儿子?”
    “真是烦死了,我两天两夜没休息好,闭眼睡觉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五小时,你睁眼看看我的脸,看看有多憔悴,有多难看。”
    虞晚喂一勺,念一勺,念一句,抱怨一句,说了好多抱怨话,独独不嫌麻烦,也不觉得累。
    床上男人一直没回答她的抱怨。
    她还在自顾自地念叨,“我们说好了啊,下次不要再受伤,就算迫不得已要受伤,也只能是蚊子咬一口的程度和血量。”
    念着念着,一小碗饼干糊见底。
    西斜的日光溜出蚊帐,跑出玻璃窗,留下一室暗影,充斥在两人周围。
    虞晚嫌屋里光线差,翻了几个抽屉找蜡烛,可惜没找到,只好拿出手电筒照亮,她也没照多久,怕晚上需要用的时候会没电。
    照着检查了一遍沈明礼的伤口,确定没有哪里再渗血丝,这才关掉手电筒去外面走廊看情况。
    过了下午六点半,海边小镇的天色已经暗了大半。
    靠人力背运的甘蔗和橙子,这会儿才送到被冲垮的乌坡桥。
    远处不知道谁喊了声,紧接着是一声声敲击盆响,传着传着传到了红砖楼这边。
    “送物资的来了,大家快去排队领啊。”
    *
    台风天停水停电情况下,天黑后的敲盆声算是某种信号传递。
    虞晚跟着下楼,蹭别人打的火把去领物资,到了的时候,队伍已经排得老长,蜿蜿蜒蜒的火把队伍,像是黑夜里的一条火龙。
    光影下的一张张面孔,满是疲态,维护秩序的民兵队和海军部队,各个手持武器,严肃以待。
    “每人先登记名字,登记过名字的才能领到甘蔗和橙子,物资有限,先到先得,过了七点半,要领都得等到明天傍晚才有物资。”
    物资发放会有时间和数量限制,第一原因是物资的确不够,从最近农场和市区运送物资过来需要时间。
    第二是其他地区已经相继发生踩踏流血事件,以及恶性抢夺事件。
    虞晚排了半个小时,领到了半根甘蔗和一个橙子,回去的路上,碰到白天帮忙的那几人,她挥手跟几人主动打招呼。
    人家也笑着招呼她,“白记者,跟我们一块儿走吧,我们有火把。”
    “诶,好。”
    ……
    火把明暗交映中,一道沉闷目光紧追白衬衣身影。
    “报告乔营长,今天901水泥厂物资已经全部发放完毕,请你下一步指示。”
    乔济南骤然收回目光,“即刻撤退回营地。”
    维持秩序的协调部队撤退,被安排到很远挖河泥的郑家母女俩就没那么走运,
    郑青青得到领取物资的消息,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八点。
    她丢下锄头想去厂大门瞧一瞧,想着万一还有没发完的,却被郑妈拦住:“别去了,咱们厂有多少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会儿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妈,我还是想去看看再说,兴许还有呢?”
    “有什么有?快把今天划分的活干完,不然明晚还得加班加点的干。”郑妈热得拿毛巾擦汗,擦完汗,挑起两个撮箕,往另一处倒河泥。
    郑青青不甘心没领到,坚持道:“不行,我一定得去看一看,就算没领到物资,我把接来的自来水送回去也成。”
    提起家里,一心牵挂儿子的郑妈又改口,“行吧,你快去快回。”
    月光下,郑青青提着小半桶自来水往回走,好不容易到了厂大门口,别说领物资,连当兵的人影都没瞧见。
    “嗨,这些人走那么快做什么?”
    没打听到事,郑青青又提起小半桶水往红砖楼走。
    等她回到家,找出煤油灯点亮,留在家里看守病人的白记者已经睡着了。
    饭桌上留下两小节青皮甘蔗,还有一个完整的橙子皮,并一张纸条:已经喂郑梁同志喝过凉白开,吃过消炎药,还喂了半个橙子和一些甘蔗水,我睡前没有发烧症状。
    如果没紧急情况千万别叫我,赶路两天没睡觉,现在需要休息,白记者留。
    郑青青笑着看完纸条,瞅了眼蚊帐里睡觉的白记者。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半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
    到了后半夜。
    虞晚被热醒了,三个人同挤一张床,能睡到现在才醒,也是因为两天两夜没睡觉,又走了十几公里路。
    她摸出身侧手电筒,从床尾下床,怕放进蚊子咬人,掀蚊帐的动作也很小。
    想着到饭桌边趴着睡一会,“嗡嗡嗡”的蚊子咬得她多了好几个包。
    “啪——”
    一巴掌打到脖子上,拍死两三只长脚蚊。
    虞晚又抹了些花露水,可面对一屋子蚊子,效果实在收效甚微,加上连着两天出汗没洗澡,身上痒得实在难受,想了想,干脆坐到病号床上,躲进蚊帐里,靠着支蚊帐的竹竿打盹儿。
    她想着只睡一会儿,结果一觉到了大天亮。
    “白记者,今天还得麻烦你一天,厂里任务重,既要完成水泥厂的工作指标,还要忙着清理去茂名的路,23号那天是高考日,眼瞅着没两天了,大家伙儿都怕误了厂里年轻人的前途。”
    901水泥厂是先进单位,上头领导对于考大学这件事是全力支持。
    从十月知道恢复高考的消息,厂里先组织了文化课夜习班,后请了老师到厂里临时组办的夜习班教课。
    眼下遭遇台风自然灾害,更让上面领导发了狠话,“千难万难一定要不怕困难,同志们,明日曙光不能夭折在一次小小台风里,都给我加油干啊。”
    昨晚干活忙碌到十点半,郑妈累得胳膊都有些抬不起来,心里却很高兴。
    “多亏白记者的照顾,还有你带来的药,昨晚阿梁都没反复发烧。”
    今早她给儿子喂水上药,阿梁似乎有些清醒,只是还有些睁不开眼。
    “没事就好。”
    虞晚有些落枕,几口喝完剩下的虾干汤,郑青青快速收走碗筷,拿到外面走廊木盆里放着,瞅了眼天色,又朝屋里喊了声。
    “妈,得走了。”
    “诶,就来。”
    母女俩出门去挖河泥清道路,屋里就剩虞晚和床上的病号沈明礼。
    她先左右活动肩膀腿脚,来来回回拉伸好多次,落枕的脖子才能勉强往后仰一些。
    “坐着睡觉实在折磨人。”
    想着今晚还要半躺半睡,虞晚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腕表上的时间快到早上七点半,天边的红日越升越高,将一半天空照成橘红色,另一半天空仍旧和海水一样蔚蓝。
    水泥厂的职工及家属,这会儿都挥起锄头,挑着箩筐撮箕干活卖力气,红砖楼和其他家属区又恢复成昨天那般安静。
    出于安全考虑,红砖楼下照样留有三五人轮班看守进出人员。
    平房家属区依旧是半大孩子坐在高点盯梢,看到什么情况,先敲盆敲锅表示。
    虞晚站在屋门口稍微活动开身体,又吸了些清新空气醒神,想着身上的照顾重任,走回屋内架子床旁,抬手揭开竹帘,挂起一边蚊帐。
    她先摸了下沈明礼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转身又去取包里的饼干兑热水化糊糊。
    搅拌着搅拌着,再走回床边,凉席上躺着的病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虞晚略感惊讶,坐到床沿要检查他的情况,手刚要碰到沈明礼的胳膊,却被他反手一把挥开。
    力道不轻不重,不会特别痛,又刚好够能打痛人,让你缩回手。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虞晚情绪处于欣喜中,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眼中的茫然。
    “要是有哪里难受,你可以跟我说,我带来的药物里有止痛药。”
    沈明礼并不能看清说话人,耳朵里也是嗡鸣不断,他感觉身侧一陷,意识到有人靠近,因疼痛造成的不适,又多了些烦躁。
    “明礼…”
    虞晚习惯性地喊他的名字,不过才喊完,屋门被一下反推开。
    “砰!”
    她被吓了一跳,回来拿木桶接水的郑青青睃她一眼,眼神警惕道:“你刚才喊谁?”
    “没喊谁啊。”
    虞晚心突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瓷碗,尽量保持语气正常说话。
    “我就是问你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今天就醒了,身体素质实在是过于强健。”
    “我明明听到你喊了一个名字。”
    郑青青在门外站了好几分钟,就是为了看屋里动静,她本来就觉得这个白记者带来那么多药物,有些过分凑巧。
    这下真让她抓了现行。
    虞晚暗悔没把戏做全,亏她之前站在门口望风好半天,人家可比她还会打回马枪。
    没弄清事情前,她坚决不能承认,还是一口咬死先前那句话:“你真的听错了,我没喊谁的名字。”
    “白记者,我劝你赶紧离开这。”
    郑青青望了眼床上清醒的“郑梁”,赶人走的态度更加坚决,“下午道路会清理得差不多,你这会儿收拾东西,等会我送你离开水泥厂。”
    虞晚不想走,想留在这照顾病人。
    可这是别人家,她根本没理由赖着不走。
    “郑青青同志,你真的误会了,我之所以会出手帮忙,是想还一个恩情。”
    郑青青已经生了疑心,态度十分强硬,“误不误会,我心里有数,白记者从穗城跑到茂名台风灾区是为了工作,既然工作已经结束,下午通了路自然该离开。”
    “还有用了你的消炎药,我会付钱给你。”
    话说到这份上,就是没得商量。
    ……
    病床上的沈明礼短暂醒了一瞬,很快又陷入昏迷。
    面对敌友不明的郑家。
    虞晚不可能自揭身份,因为她从穗城到茂名,坐火车用的就是白珊这个假身份,只是白珊并没有记者这份工作。
    而且今天已经是12月19号,离考试时间相差无几,继续留在茂名,不仅不能带走受伤严重的沈明礼,还有可能会害了他,也会耽误她自己的原定计划。
    说到底,沈家不再是从前那个沈家。
    没有手握实权,掌管滇南、黔南、桂西三省的沈司令,也没有第一敏感向的京市军区沈政委。
    既出动不了找寻侄儿的特别作战队,也不再是吼一声能撼摇几省的猛虎。
    “消炎药的钱不用给,剩下的消炎药,还有退烧药和止痛药,我都可以留给你。”
    虞晚不想一无所获,还想弄清根本问题,她收回看病床的目光,转而看向郑青青,“想问一下郑青青同志,阿岩的全名是什么?还有他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