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诗摇头：“我不是你对手。”
古长生收回目光，躺了回去，叹气道：“你大可不必再试探我，你想见识什么，直接与我说一声就是，我现在躺在龙门山，只是为了安静长到十八岁，不想再动手。”
末了又加了一句：“更不想对身边人动手。”
林诗诗瞳孔微微一缩。
她的一切，似乎都被古长生看在眼里。
对方能看透一切！
可这，依旧不会让她放下心中的好奇。
想着古长生刚刚说的那句话，林诗诗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如果我说我想看看我自己的尽头呢？”
古长生身下的摇椅转动，使得古长生面向林诗诗。
古长生此刻一脸奇怪地看着林诗诗：“我刚刚不是说了呢，世间一切的尽头都是死亡，你想看到自己死亡的画面？”
林诗诗摇头道：“你知道的，我更想看的是过程。”
古长生摸了摸下巴，轻声道：“也不是不可，问题在于现在的你，无法承受这些。”
林诗诗目光坚定：“我可以。”
不过保险起见，林诗诗又道：“就算我不可以，不是还有你在吗？你应该可以护住我的吧？”
古长生淡然一笑，伸出右手，道：“握紧我的手。”
林诗诗见状，心中莫名紧张起来，但还是迈出一步来到古长生面前，伸手握住古长生。
嗡————
这一瞬间。
林诗诗感觉自己眼前一晃，无数画面在眼前掠过，如同穿越时空。
“前面的过程无足轻重，我们去你人生的关键节点看看吧。”
耳畔响起古长生的声音，让林诗诗莫名心安。
林诗诗重重点头：“嗯！”
在这一刻，林诗诗已经明白，古长生真的可以做到！
很快。
眼前闪过的画面开始慢下来。
直到慢慢定格。
在前方。
林诗诗看到了一个垂垂老朽。
尽管这人看着极为陌生，但林诗诗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弟弟！”
林诗诗瞳孔微微一缩。
那个垂垂老朽不是别人，正是林子画！
但却是老年时候的林子画。
虽是老年，但林诗诗却从他身上看到了无可匹敌的气息！
也就是说。
这个阶段的林子画，已经有了无敌之势！
但此刻。
老年林子画却是苦笑一声道：“老姐，我都快老死了，你怎么还一点变化都没有，老弟我都有点嫉妒了。”
老年林子画面对的方向，正是林诗诗！
仿佛就是在与林诗诗对话！
这一刻，林诗诗有些愣神。
“老姐？”
老年林子画抬起那张枯瘦如柴的手掌，在林诗诗面前晃动，疑惑道：“怎么傻了？”
林诗诗这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道：“你……真是弟弟？”
老年林子画不由笑道：“哎哟，嫌弃老弟真的老了是吧？就你年轻，你最年轻。”
听着林子画这熟悉的语调，林诗诗心中莫名发堵。
是幻象吗？
林诗诗强行挪开目光，四下望去，却在一旁看到了古长生的身影。
他像在旁边，又像是在遥远的天边，正平静地看着她。
林诗诗收回心神，目光坚定：“这是幻象？”
古长生淡然一笑，不予回答。
“谁？”
老年林子画察觉到林诗诗的异样后，一双浑浊的老眼变得犀利。
尽管老年林子画并不具备年轻时的英俊相貌，但其实力，却完全捅破了天，甚至超越了诸天之上的界限！
那恐怖的气息波动，令得林诗诗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如果这真的是幻象，那弟弟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未免也太可怕了！
当老年林子画目光犀利的那一瞬间，林诗诗看到在古长生所在的方向，出现了一条贯穿天地的虚空裂缝。
但这并不能影响到古长生分毫。
他就像是游离在外的一个看客，完全不受影响。
“没人啊，姐姐你又耍老弟我。”
老年林子画收回目光，有些无奈摇头道：“老姐，老弟我现在都要离开了，你咋还逗老弟呢？”
林诗诗目光汇聚在老年林子画身上，心中的酸楚在这一刻不断涌出。
即便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象，可看着自己风华正茂的弟弟，却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她心中十分难受。
实力再强，也留不住美好年华吗？
“姐，你之前可答应过我，我走了你不准哭鼻子的。”
老年林子画看着眼眶泛红的林诗诗，咧嘴笑道：“在那之前，我会将那些与你有仇的人全部干掉，这样我才能安心离开，不过再往后，姐姐就自己照顾好自己咯，老弟我也是没办法了。”
“能成为你林诗诗的弟弟，我林子画三生有幸。”
老年林子画似乎真的老了，絮絮叨叨，眼神正在缓缓涣散。
一身强大的境界，在不断崩塌。
也是在这一刻，林诗诗才关注到。
姐弟二人所处的空间，仿佛是一座至高无上的混沌天。
可随着老年林子画的生命衰落，这座混沌天也在不断溃散！
林诗诗甚至看到在混沌天外，一位位强大无比的神魔，或是叩首跪拜，或是痛苦嚎叫，或是发出兴奋的怪叫。
更看到了在远处，老年的大夏三皇子，老泪纵横。
但却没有看到刘铁柱和纳兰杰几人。
或许，他们也早已经死去吧。
“弟弟……”
林诗诗目光汇聚在老年林子画身上。
可此刻的老年林子画，已经是毫无生机，仿佛死去。
“你不是说要在走之前帮我解决掉仇人吗？”
林诗诗彻底泪崩。
而在不远处。
古长生仿佛一个看客般，静静地看着一幕。
过了好久好久。
仿佛一个纪元过去。
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间。
林诗诗目光变得有些漠然，亦或者麻木。
她扭头看向古长生。
古长生这才缓声说了一句：“看来你对你弟弟还不是太了解，他既然说那些话，说明在那之前他已经解决了你的仇人。”
林诗诗怔然。
古长生问道：“还要继续看吗？”
林诗诗缓缓闭上眼睛，坚定道：“继续。”
她失去了此生最大的羁绊，她觉得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干扰自己的内心！
她相信，今后的道路，才是她长生体最大的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