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登基,鼓励女子参加科考。
不过大部分的女子都没有去过学堂,第一年的科考并没有多少女子参加。
长宁城中,走到最后殿试这一步的,只有秦书贞一名女子。
她从小被祖父教导,学识德行比大部分男子都要优秀,只是以前缺一个机会。
如今南玥把机会放在了她眼前,她自然就牢牢抓住了。
其实她大可不必参加科考,南玥也会让她进入朝堂的。
但秦书贞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也给天下女子立一个榜样,以免她们因为种种原因,而不敢尝试。
女帝自然也是榜样,她如同高山,让人仰望,心中敬重。
秦书贞在朝堂之上,面对女帝提出的问题,答的极有条理,又不失自己的见解。
在众多朝臣的视线下,挺直脊背,没有丝毫畏惧。
拓跋铃也在朝臣之中,她眼神欣赏,相信以后女子同僚会越来越多……
如果公主还在的话,应该也能与她一起共事吧……
她微微一笑,怀念着公主,但她并没有再像之前一般难过,心也不再空荡。
她此生,只会守护着大昭百姓,忠诚于女帝。
而她的心,永远也不会忘记,在那遥远的边境越州,曾有个女郎,在黑暗的岁月里陪伴治愈着她。
不出意外。
秦书贞以绝对的实力,成为大昭首届科考的钦点状元。
她本就是很早就跟着的人,南玥便主动问了她想要做什么。
空缺职位颇多,基本上每个司部都缺。
秦书贞道:“臣不才,想当史官,编撰史书。”
南玥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她祖父身为太师,她也会走这条路。
却没想到,她竟然想做史官。
史官一职也算重要,可对比其他司部,权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不过别人倒是不敢得罪,毕竟谁也不想被记上一笔。
“好,那从今日起,你便入太史令。”南玥准了。
秦书贞拱手行礼,“多谢陛下,臣定尽心尽力。”
从此以后,笔墨牢牢掌握在她的手中。
她会把女帝所有功劳都记在史书之上,绝不允许,任何人抹黑与更改!
……
科考过后,朝堂之上,陆陆续续多了些新人,也开始渐渐迈入正轨。
南玥便没有那么忙了,她亲自处理的事务少了许多。
底下的大臣也能把事务分发下去。
虽然还是有些忙,但总算能早些回府,不用忙到深夜,休沐日也不用整天待在司部里,可以回府歇息。
这人好不容易能闲下来陪陪妻儿,许是忙惯了,就开始操心别的事情……
自己妻儿相伴,好不快活。
当月的俸禄刚好发了,正好给家人买些东西。
这日子过得可不美哉。
可一想到……
皇宫里的陛下,如今还是孤身一人,修建这么大的皇宫,结果后宫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陛下如今也二十三了,早该成家了。
之前是刚登基事务繁忙,如今能闲下来一会儿,还不赶紧劝陛下把家成了。
虽说陛下是个女子,但作为天子,三宫六院也是正常。
这么一想,选秀也得赶紧提上日程了!
大臣思索着,如今后位空缺,陛下又如此优秀,不知道自家有没有合适的亲戚……
但一瞥铜镜中自己黑皮小眼的模样,大臣瞬间死心了。
他们家……
看样子是没这个福气了。
没想到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一个大臣,甚至有些急性子的都在连夜写奏章催婚了……
还有些在暗地里联系自家适龄的优秀的子弟们。
觉得进后宫伺候女帝丢脸?
开什么玩笑!
陛下文武双全,计谋过人,生得也是貌美,这天下还有哪个女子能比拟?
能进宫是他们的福气,就怕陛下看不上!
这些朝臣们对南玥是心服口服。
……
今日,南玥一早就出宫了,先去看了一下,改良纸张的进度,又去长宁城的女子书院旁听了一会儿,吃过午膳才离开。
如今在大昭,各地都在建造女子书院。
一切才刚起步,她不能着急的把女子放进普通书院里和男子一起读书。
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得很快,而且男女在一起,肯定会出乱子,这也是对于求学女子的保护。
长宁城里,女子不用再遮挡容颜,随处都有巡逻的官兵。
南玥穿着常服,在城中逛了半日,快到晚膳时间才回宫。
她第一时间去了御书房,想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事务还没有处理……
珠帘后,隐隐显现出青年挺拔颀长的身影……
听到宫人的声音,他转过身来,“陛下出宫了?”
南玥掀开珠帘进去内殿,“今日一早便出去了。”
顿了顿,她淡声问道:“今日不是休沐吗?你进宫做什么?有事务没忙完?”
宫里是给他准备了一个宫殿,但在宫外,他也是有自己的府邸的,宫殿不过是让他事务繁忙时住一下,顺便让人知道,他是她最信任的宠臣。
他昨天忙完后就回去了,她还以为今天他会在宫外待一天呢。
“陛下见到臣,只能想到公务吗?”
谢淮抿了抿唇,漂亮的眸子里似蒙上了一层雾,整个人都低落了些。
他知道她对他有情,可这份情太朦胧。
他非她不可,与她在一起根本无法保持平日里的沉稳,满心满眼都是她。
可她始终清醒,就连亲吻时亦然,只有他一人意乱情迷。
平日里都是公事公办。
他不自信,不自信她是喜欢他谢淮,还是喜欢他办事的能力。
仿佛只有他深深陷入,她能随时抽身。
不抱着拥着,他根本感受不到这份情的存在。
“楚月。”
他叫她,声音低哑,“你对我,究竟有几分情意?”
南玥垂了垂眸,没有回答。
她靠近他,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面雕刻着精致的仙鹤纹路,仙鹤后面是一轮弯月。
“之前得到的一块好玉,我觉得很适合你,便命人雕了纹样……”
说着,她把玉佩佩戴在了他的腰间。
谢淮心头颤动,他睫羽颤抖,闭了闭眼,声音带了一丝哽咽,“你总是这样……”
为什么不能说一句心悦他,爱他呢?
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手上,南玥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些憋闷。
从小便情感淡漠,对亲爹亲娘都说不出太热情的话。
习惯了把所有心事都藏在心底,不懂什么感情,特别是爱情,所以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情意。
若非小尾巴太执着,她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尝试。
“那……”
南玥看着他,道:“我们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