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译也适可而止地松开手，抬头直直望着秋明：“好吧，那明明现在要做什么呢？”
    秋明别过他的视线，揣着手去到床边坐下，他在房间睡了一天了，夜晚估计会没什么困意，也只能也闲得没事掏出手机玩玩。
    凌译也随着他一起坐在床边，慢慢把脑袋靠秋明肩上，安静看着秋明在那刷视频。
    秋明本来在某短视频软件上看某个爱在河边尿尿的博主，偶然看到右下角的99+，点进去一看，全是来自好友的艾特。
    秋明手欠点进去，随便挑了一个观看。
    一进去就是一段黑屏唱歌的声音，随即以电影开幕式的方式，一个秃头大汉头顶一枝大红花，亮着一口锃亮的大白牙跳得比谁都妩媚。
    秋明两眼一黑，就知道不该点李鸿庭推荐来的视频。
    他翻手下滑，下一个是来自周不同艾特的：“啃腚牛奶猫”。
    可可爱爱，古古怪怪。还有点颠。留个赞，下一个。
    然而下一个就是李某人艾特的一个氛围视频，并附上文字【这个牛批，估计跟视频审核员认识。】
    刚开始前摇还挺正常的，后面一到音乐卡点就疯狂擦边搞颜色，别说尺度还不小，也不知道怎么过审的？
    秋明脑壳一卡，立马大退切后台然后点进主页电话联系人里面手动矜持一下。
    尴尬几秒，秋明又下意识瞥了眼旁边靠着的凌译。
    凌译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垂着眼盯着秋明空白无人的电话栏，在抬头与秋明对视的时候露出温温一笑。
    秋明尴尬收回眼，凌译忽然把头轻轻靠在秋明肩上，一手伸到秋明手机上，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
    他先是把这串号码创建成联系人，然后备注上：阿忆。最后勾选到紧急联系人里。
    秋明盯着这备注上的名字，心说我也就不当你面删而已。
    凌译弄好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要说，只是静静地靠在秋明肩膀，盯着他肚子上的绿恐龙睡衣垂眸出神。
    秋明关闭掉手机屏幕，推起靠在他身上的凌译，回头躺进身后的被窝，侧着身体继续玩手机，对凌译说：“你要睡就睡吧，我尽量不打扰到你。”
    凌译看着秋明的脸，也慢慢钻进被窝，靠在秋明身后。
    而后凌译把手伸到秋明身前，抱着他的小腹不撒手。
    本来秋明习惯了也不打算管，可后面凌译变本加厉，竟然把手慢慢摸索到秋明心口放着，就感觉在检查他的心跳一样。
    秋明就有些不太舒服，问他：“做什么？”
    凌译却是先沉默了一会儿，过了阵才问：“当时是不是很疼？”
    秋明颤了颤眼，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也只是随手滑动了几下屏幕，再没去管心口上放着的手，敷衍道：“你说呢？”
    凌译有些心疼地紧了紧秋明身体，生怕他如视频里那样被黑刺穿过胸膛，被万鬼分食内脏，被东方戮按进水缸里活活溺亡……
    “明明……”
    见过秋明自己割了喉蹲在角落里的样子，那时候的他一个人抱着自己，坐在血泊中，满眼无神的样子，凌译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痛死了。
    凌译指尖有些颤抖地摸上秋明的颈部，手掌覆盖在秋明完整光滑的皮肤上。
    等感觉到上面温热的体温与跳动后，凌译慌乱的心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他小心将这抹温热与跳动捂在手心，生怕一不小心就让这抹鲜活溜走。
    “我真的……没想过会发生这些……”
    凌译在秋明身后低头靠着，秋明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手机屏幕，从头到尾句话没说。
    但即便是他什么也没说，凌译也能从这段沉默中知道些什么。
    凌译拉开秋明身前的连体衣拉链，凭着记忆，慢慢抚上秋明身上每一个受过伤的地方。
    他在秋明的腹部，胸口，以及脖子处轻轻抚摸，慢慢安抚。似乎这样就能让秋明忘却一些疼痛……
    “明明啊……”凌译开口轻轻道：“我快恨死我自己了……”
    因为归根结底，秋明身上所受过的每一道伤，都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的。
    “我都没有办法原谅的事。”凌译说：“我却妄想着来求你原谅……”
    凌译的语气带了些悲凉：“我是不是……太为难明明了？”
    秋明也终于锁上手机屏幕，望着对面干净的白墙，半晌没有说话。
    他没回答，但凌译却一直在等，过了良久，秋明才回了凌译一句：“早点睡吧。”
    凌译听后慢慢浅叹一声，闭上眼，将头抵在秋明后颈，同时也把手归位到秋明小腹上，贴着秋明的肌肤把他往自己这里揽了揽。
    “好。那明明晚安。”
    秋明也再次打开手机屏幕，随口回复：“嗯。”
    今夜的暴雨很大，但有节奏的沙沙声也不算很吵，不知道是不是雨声有助眠的功效，秋明玩儿了一会儿手机竟也觉得有些困了。
    他看了眼时间，心说反正离天亮也还早，就干脆把手机一关，闭上眼睛也慢慢睡过去了。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等秋明睁眼醒来时，外面天已经亮了，同样房间里的凌译也消失不见了。
    秋明看了眼窗口那半透着晨阳的窗帘，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睡炸的头发，模模糊糊去摸枕头下的手机，想知道现在几点了。
    手机一亮，显示现在时间是早上八点二十五，凌译却在六点一十的时候就提前给他微信发了早安。
    并且还嘱咐他：“楼下有早餐店，明明要记得吃早饭哦。”
    秋明锁上手机屏幕，随便往兜里一放，打开卧室门看了一眼客厅，空无一人，估计那俩昨晚没少打游戏。
    秋明过去敲了敲房间门：“哥几个什么时候起床？”
    敲了几下没人回应，秋明就继续敲：“吃不吃早饭？我下楼去买。”
    里面很快传来周不同没睡醒的声音：“明……明哥…不用管我，我得睡到中午……”
    李鸿庭也模模糊糊：“你点外卖呗……”
    秋明说：“外卖还要等，我这等下换个衣服就下去了。”
    “哦……”李鸿庭说：“那义父记得帮我带一份，还是以前的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