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树墙之上。一个个精灵战士,从树墙上轮换下去,在营地里得到了足够时间的休息,恢复了状态的巨树守卫部队的士兵,迈步走上树墙。而在树墙上,一道身影仍然矗立着。其泛着淡绿色光辉的双眼,透过了寒冷而朦胧的晨雾。那不知道裹挟了多少死亡能量的雾气,阻隔了她的视线。但是,她还是能够看到树墙之外,那还在战场上密密麻麻地涌动的不死族。相较于之前,树墙感受到的压力,轻松了一些。而原因,想来想去,还是那天找不见的告死鸟。杜蕾米已经听说了,那个来自王都的施法者说的话,那个施法者,来自一个以知识古树所守卫的大图书馆为中心建立的施法者组织。相较于其他军团,这个什么都敢尝试的施法者组织,和各个军团,尤其是嵌合兽军团的关系最近。甚至有传言,他们之中的一些精灵,试图再次尝试驯服死亡能量的行为。杜蕾米对于那支被逐出精灵王国的精灵分支,还是有印象的,毕竟,前几年,时不时就会抓到几只试图从边境偷渡的苍白精灵。对方所说的理论,杜蕾米尽管有些排斥,但是作为逐风者兵团的一员,她首先要考虑的是这个理论在战争中的意义。尽管只会在冬天进行,但这已经持续了百年的战争,军团方是很清楚那些高位不死族在战争中的威胁的。只不过,军团只是把那些高位不死族视为强大的施法者,一出现,就会带来很多损伤,发现就要消灭。但如果这个理论正确,那么,军团要做的,可能就是主动找到这些相当于神经脉管的高位不死族,主动去消灭它们。而不是像以往一样,等到对方出现时,才去消灭对方。这涉及到几个军团的战略决策。但同样有个问题——以往,消灭那些高位不死族之后,那些低级的不死族,的确会出现一些攻势变弱的状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在这些低位不死族身上看到肉眼可见的僵直和迟滞的情况。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而要找到原因,那就需要了解之前那只告死鸟到底去哪了?被消灭了,是被谁消灭的,在哪被消灭的,以什么样的方式消灭的。如果能够复现,未来,面对不死族的时候,各个军团就能够以更低的代价结束这场每年都会发生的战争。甚至......反攻?这个想法,在杜蕾米的脑海中闪烁了一瞬,就消失不见了。不可能的。要反攻,需要准备多少兵力,在他们对不死族发动战争反攻的时候,矮人和巨龙帝国,甚至人类那边,会不会趁机对精灵王国发起攻势?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比起对不死族发起反攻......先消灭矮人王国、联合狂兽帝国,把巨龙帝国打到它们没法对精灵王国发起攻势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去对付不死族。而就在杜蕾米考虑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一个巡林者从一只角鹰的身上落下,在对方身上瞬间荡漾又隐没的生命力,让他在落地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影响:“长官。”能够听出带有树叶枝芽词缀变音的上下级称呼中,巡林者沉声道:“又有外出侦查的巡林者失踪了,没有按时回返。”“有巡林者失踪了?在哪?”杜蕾米眯着眼睛,抽出了一份地图,让这个巡林者在地图上标识出来。那些外出的巡林者,担当的是侦查的任务,为了获取消息。而他们的失踪和死亡,本身也是一种消息。......“呼......呼......”“该死的龙!该死的龙!”一只森精灵,正在消耗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生命力,向着树墙的方向行进。迷蒙而幽寒的晨雾遮蔽了他的视线,他甚至都看不到那本应矗立在大地上,巍峨壮阔的连绵树墙。同样,也看不到在树墙上飘扬的,属于精灵王国的旗帜。奔行之中,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逃来的方向,试图辨认和寻找那袭击了自己的生物。他能够肯定,那是一只龙类生物。对方并不是狂兽蜥蜴,也不是蜥蜴人。那只偷袭他的龙类,是一只飞龙。只是,奇怪的是,自己是在骑着角鹰从天空中掠过时,被那只飞龙从下方击落的——那只飞龙,向着他的角鹰,喷吐出了风暴。角鹰丧命的时候,将他抛了出去,让他活了下来。他向生命之神起誓,如果有机会,他会把那些龙类赶尽杀绝。向那些图谋他的家园,甚至在不死族攻打树墙的时候,还在引动阴谋的阴谋家复仇!只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个实力。精灵咬着牙,回过头去,向着树墙的方向加速奔跑。而就在他从一棵枯死的树木边上掠过的那一刻,一道黑影突然从地面之下扑出。一对强壮有力的尖爪,从下方,猛地向着他挥来!精灵瞪大了眼睛,生死关头,身体之中残余的最后一些生命力爆发出来,试图让双腿能够更加有力,能够——呼!!!一柄斧头从旁侧抛射而来,正中他的头部,那锋利而沉重的斧头,甚至将那颗并不坚硬的头颅直接从中劈开,而不是砸碎。在他被来自下方的尖爪贯穿了腹部,以横拍的动作甩飞出去时,不知混杂了什么事物的鲜血四散飞溅,当精灵的尸体落在地上的那一刻,一只足有四米长的怪异生物,从地面钻了出来。望着精灵已经死透的尸体,不知是为了确保敌人死亡还是其他,这只怪异生物却并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猛地一口咬出,将精灵的身躯咬断,将尸体撕扯断裂,变成了三截。但是,就在它还准备继续撕扯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帕克氏二世,停下。”一道相对于它要显得“娇小”许多,但也比那只精灵要高大、仿佛蜥蜴人一般身体直立的生物,晃动着尾巴,维持着身体平衡,以灵活矫健的动作从旁边捡回斧头之后,窜到了它的身边。龙人阿瓦拉慈注视着这只渊龙,即使对方比它要高大,甚至爪牙间还带着鲜血,但它的一对竖瞳里,也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丝躲闪的情绪。“我,知道——”渊龙吐出有些生涩和变形的音节,有些懵懂地回应着。龙人阿瓦拉慈点了点头,微微抬起头,喉中鸣管微微颤动,穿过喉部的空气,带起了哨音。很快,一道漆黑的身影从天空降落下来。身形晦暗的羽飞龙,在落下的时候,爪子就向着那断成了几截的尸体抓去,把最大的两块抓上了爪子,也没有停留,带起之后,这只羽飞龙立刻向着荒漠的方向飞了过去。阿瓦拉慈看了一眼地上剩下的一块血肉,擦了擦爪子,直接将它捞了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明明它觉得斑比很好看,但是,这个,它很讨厌,很难看。没有多想,阿瓦拉慈对着那只渊龙一摆头,然后带着那块尸体残骸,一同向着荒漠的方向奔去。在它迈着脚爪奔行离开时,几道身影远远地从荒漠的方向奔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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