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淮茹从李卫民屋子里出来，二大妈撇了撇嘴转头对刘海中说道。
    “这贾家媳妇儿不知道是闹什么幺蛾子，竟然进李卫民一个单身汉的屋子里，半天才出来。”
    “你看看，这会儿出来了，走路看着跟刚才都不一样了。这俩人肯定有啥事儿！”
    刘海中狠狠瞪了二大妈一眼。
    “昨天夜里，我怎么跟你说的？李卫民他屋里的事儿，以后咱们家少掺合。”
    “李卫民这段时间的表现，可跟以前他爷爷活着的时候不一样了。”
    “你要是再把欺软怕硬的那套用到李卫民身上，小心咱们家吃了哑巴亏！”
    “你可别忘了，李卫民还是保卫科干事。不管在这院里还是在轧钢厂，他都能管得到我。”
    “你要是想着，以后我还能好好的给家里赚钱，就别给我惹事儿！”
    二大妈咬着后牙槽，撇着嘴点点头。
    “行、行、行！你说了算，以后李卫民屋子里的事儿我不掺和。”
    刘海中点点头。
    “不仅不掺和，他要是有让帮忙的事儿，就得让咱们家光奇和光天冲在最前边。”
    “给李卫民搭把手，咱们家也就出个力气、捧个人场。但是说不定，咱们家日后就能沾了李卫民的光。”
    秦淮茹穿过月亮门，走到何家窗户底下，听到何家正在吵架。
    雨水好像正在哭鼻子。
    “我不同意，凭啥让我哥住我的耳房？”
    “天儿这么冷，让我去后院跟老太太住，她身上有味道，我可受不了！”
    就听何大清冷哼一声。
    “雨水，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得体谅我的难处。你白姨在这儿，你哥和我们总在一个屋子里睡不方便。”
    “就是、就是！”
    一个尖锐的的嗓门响起，那是白寡妇的声音。
    “雨水，你是大姑娘了，将来迟早要嫁人。
    你读的书多，懂的事儿肯定更多，你说我和你爹这刚在一起，新鲜劲儿还没过。”
    “你哥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跟我们住一个屋。两张床，就是布帘儿一拉，什么动静传不到你哥耳朵里？”
    “你在耳房里倒是没事儿，可你看你哥，这嘴上都起泡上火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就听傻柱吸了口冷气。
    “雨水，白姨说的没错。咱爹和白姨也算是新婚燕儿。”
    “你说我一个大小伙子钻在他们屋子里，当啥电灯泡？”
    “你要是真为了哥好，就替哥着想一下。”
    雨水冷哼一声。
    “我为你着想？我就得把耳房腾给你住？”
    “老太太每次看见你都很热情，为啥你就不能跟老太太去住一屋？”
    何大清猛喝一声。
    “你这孩子这是说什么话？”
    “再怎么说，老太太也是个女人。你哥一个大小伙子，跑到一个女人屋子里住，算什么？”
    “ 爹！你们就是想把我给赶出去！”
    “老太太都黄土埋到脖子了，还算是女人？她那年纪，都能当我们太奶奶了！”
    “反正我不去！”
    雨水丝毫不想退步。
    白姨冷哼一声。
    “老何，你就是把孩子娇惯的没样了！这种小事儿，还不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们家倒好，这孩子倒有主意的很，还敢跟自个儿爹娘跳脚！”
    “呸！”
    “你是谁娘？”
    雨水扯着嗓门喊起来。
    “我娘早死了，在土里埋着呢！我和我哥能让你进我们何家的门都不错了。怎么着？你还想骑在我和我哥脖子上拉屎？”
    “雨水！”
    何大清厉呵一声，就听雨水又嘤嘤嘤嘤哭了起来。
    秦淮茹蹑手蹑脚的从何家墙根儿溜过，终于回到了贾家。
    看到秦淮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半窝头，贾张氏、贾东旭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窝头，是谁家的？”
    “李卫民！”
    秦淮茹思衬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等天暖了，不管贾家还不还李卫民粮食。但是，在贾家断粮的时候，李卫民能给点儿窝头，这份恩情，起码得让贾家知道。
    贾张氏伸手抓起半块窝头，狼吞虎咽的嚼了几口，伸着脖子使劲咽下去，转头看看秦京茹
    “京茹，大娘说什么了？李卫民他家条件最好。
    你要是不嫁给他，这辈子你就亏了！”
    秦京茹一边嚼着窝头，一边连连点头。
    “大娘，您说的对，这辈子我就非李卫民不嫁！”
    秦淮茹拿一只碗倒了点热水，把窝头掰碎了泡到碗里，拿了个勺子喂给小当和棒梗吃。
    窝头吃完了，贾张氏把手上粘着的棒子面碎屑舔了舔。
    “秦淮茹，你怎么才要了一个半窝头？咱们一家人每人只能吃几口，你去张一次口，怎么不多要几个？”
    秦淮茹摇摇头。
    “就这一个半窝头，还是我求了半天才给的。”
    “娘，李卫民家给咱们家窝头这事儿，你可不能说出去。”
    贾张氏点点头。
    “你放心，咱们家还得再去李卫民屋里借粮。要是他有粮食的事儿被别的住户知道了，那咱们家又再借不到粮，咋办？”
    “这利害关系，我懂！”
    贾张氏接着又叹了口气儿。
    “这会儿饭是吃上了，可是咱们家这煤也不够烧了，咋办？”
    贾东旭抬了抬昨晚被夹到的右手。
    “天儿这么冷，煤球肯定借不到。”
    秦京茹指了指炉子旁边的马扎。
    “这不是有现成的木头？”
    贾张氏狠狠瞪了秦京茹一眼。
    “这马扎，还是东旭他爹活着的时候给我们做的，不能烧！”
    贾东旭冻的全身打着摆子。
    “娘，现在活着的人都过不了了，你还在意死去的人？”
    “难道你想守着这马扎，看着我们一家老小都冻死？”
    秦淮茹已经脱下了最外边的棉袄，钻进了被子里。贾东旭起来，把秦淮茹刚脱下的棉袄披在身上，踩着棉鞋，走到炉子跟前。从炉子旁边拿出斧头，三两下把马扎劈碎，塞进了炉膛里。
    贾张氏红了眼圈儿，张张嘴却没再说话。
    贾东旭说的对，现在人都快冻死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啥？起码，先留着条命，将来，等老贾忌日的时候，才能有人给他去烧纸上坟。
    要不然，贾家这一脉到贾张氏手里，一家老小就全完了！
    到时候，贾张氏有什么脸面，去见老贾还有贾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