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走了,屋子里只剩下稀里哗啦喝棒子面儿的声音。
前院张江凑到自个儿家娘们儿张大嫂跟前。
张大嫂端着碗吹了吹水面上的热气,低头正要喝。张江伸手一把抢过张大嫂的碗,把棒子面儿直接倒进了自己碗里。
“女人扛饿,你少吃点儿。”
以前,张大嫂可没少挨张江揍。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张江低头稀里哗啦把那满满一碗粥喝完,又倒了点水涮涮碗,把碗里的水喝干净。
张大嫂把自个儿碗里倒了点水涮涮,喝了两口,看着张江一脸委屈。
“当家的,你这几天总抢我口粮。是想眼睁睁的看我饿死?”
张江把碗塞到张大嫂手里,帮张大嫂把盖住脸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
“孩他娘,不是我想把你饿死,是这老天爷,不让人活!”
“眼下,咱得想办法,另外找点吃食!”
张大嫂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出门找粮的人,都找不到东西。”
“我这在屋子里的女人,能有什么办法?”
要说这院儿里,哪些人最现实。还是这些家里穷,靠力气吃饭的人。
张江这种人,跟那些在厂里上班的人可不一样。
张江一直都没有工作,在街上做窝脖儿。他最早看清了人情冷暖,嘲讽白眼。他也是最能认清现实的一部分人。
张江拽着张大嫂从屋子里出来,趴到张大嫂耳边嘀咕了两句,一推张大嫂。
张大嫂生气地瞪着张江,猛地一推张江。
“你是不是个爷们儿?”
张大嫂四处看看,又压低嗓门说道。
“把自个儿家的女人,往别的男人怀里推?”
“呸!”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竟然看上了你!”
张大嫂狠狠抹了一把泪,转身要回屋。被张江一把拉住。
“你要是不想饿死,就按我说的做!”
“实话告诉你。这四九城大街小巷,有多少女人顶着寒风,眼巴巴的站在路上,盼着能有人跟她钻次被窝,给她口饭吃。”
“老子给你指条明路,你倒是装起来了!”
“装吧!看是你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张大嫂又抹了把泪。
张江把张大嫂往前一推。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趁着别的娘们儿没想到这儿,你赶紧抓紧机会。”
“进了他屋子,要出来的粮食,可都是咱们家的,你得藏好了。”
张大嫂犹豫了片刻,摸了摸干扁的肚子,谨慎的看了看院儿里的动静,咬着牙一跺脚,掀开了易中海门口的棉帘子。
张江一把扯下头上的棉帽,伸手抓了抓头皮,叹了口气儿。
贾张氏从何家屋子里匆匆走出来。
虽然棒梗放到了易中海屋子里养着。不过,贾张氏每天到易中海屋子里拿粮的时候,都能见到棒梗。
每次估摸着易中海和棒梗吃完饭,贾张氏都殷勤的再去易中海屋子里,把他们吃饭的碗收了。
易中海和棒梗的碗底,每次多少都会沾点儿喝不干净的棒子面儿。贾张氏能趁机再倒点水涮一涮,喝两口。
而且,贾张氏也想着多给易中海献献殷勤。易中海也能对棒梗好一点儿。
张江伸手拦住了贾张氏。
“贾婶儿,您要去哪儿?”
贾张氏伸手一指易中海屋子。
“一大爷应该吃完饭了,我去帮他洗洗碗。”
张江两只胳膊摁住贾张氏肩膀,推着贾张氏往回走。
“贾婶儿,这事儿你先别急。正好,我有事儿要问问你……”
贾张氏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易中海的屋子,这才随着张江进了何家屋子。
张江推着贾张氏回了屋子,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来也走了。
贾张氏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声张,一直从窗户缝往外留意着易中海门口的动静。
不长时间。
就见张大嫂从易中海屋子里出来,紧张的四处看看,伸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
还没等张大嫂走到何家屋里来,张江已经跑过去截住了她。
两人嘀咕了半天,就见张大嫂从口袋里掏了一把东西递给张江。张江一脸喜气的接过来,揣进兜里四处看了看,伸胳膊揽住了张大嫂的肩膀。
贾张氏冷哼一声,这对狗男女,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经过张江两口子,贾张氏连个正眼都没给,风风火火的进了易中海屋子。
易中海正在给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的棒梗,松着身上的绳子。
贾张氏连忙凑过去帮忙。
这时候,贾张氏才发现,易中海脸上有些潮红,站立有些虚浮不稳。
屋子里,也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腥味。
贾张氏这时候才琢磨过味儿来。刚才为什么张江拦着不让自个儿过来?
合着张江给他老婆拉了皮条!
不要脸的玩意儿!
贾张氏心中暗暗咒骂着,抬头又给易中海递了个笑脸。
“一大爷,我记得比您大个两三岁。”
易中海点点头。
“是呢!”
“这院儿里除了老太太,就是你最年长。”
贾张氏摆摆手。
“一大爷,你可不能小瞧了我。”
“要是搁在以前,那些家里吃的好的地主家老婆,像我这个岁数,努力一把,还能再生一个。”
易中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俩人的手正好碰到一起,易中海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贾张氏主动往易中海跟前贴了贴,易中海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一大爷,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别人会的,我也会。”
“而且,老贾走这么多年了,该给贾家做的,我也都做完了。”
“一大爷,要是你能用得着我,只要您说一声,我啥事儿都答应。”
说着,贾张氏伸手一捞易中海的胳膊,就往怀里抱。
“一大爷,解放前,那些有钱人可都是三妻四妾。”
“就一大爷您这条件,就是有再多的女人,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