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股郁闷穗禾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早早地起床,简单吃了早餐后,给自己全副武装的包裹严实,
貂皮手套,貂皮雷锋帽,还有棉大衣,到膝盖的皮靴,要是在夜里出去怕不是会被人误以为是熊瞎子。
叫上大黄往聚集地方向去,小黄则是在家睡懒觉。
原本还给大黄小黄做了一件毛衣,可是两只刚穿上,一会不见就给挠的不行,最后拆了缠成两团毛球给它们玩。
出了山谷,穗禾坐在大黄身上,感受着风从身边呼啸而过。
草原上的风很大,地上还有厚厚的一层积雪,和山区的墨色形成鲜明对比。
穗禾在山里的时候,虽然有降雪,但冷空气被山脉阻挡了大部分,冷空气进不来出太阳的时候雪化的快。
好在没有结冰,大黄速度也不慢,途中还能看到溪水附近有零星动物在周围活动,比之前少了很多。
快到聚集地的时候穗禾让大黄去玩,独自去了苗冬家。
聚集地里的雪都被清扫干净,偶尔能看到有人在屋顶上修补房屋。
下面的人把瓦片装到篮子里,上面的人再拉上去,屋顶上还有一些未化完雪,看上去十分危险。
穗禾到苗冬家的时候她们正忙的热火朝天,院门敞开,里面热气腾腾的,一进去就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热气。
“苗姐,这是做什么呢?”
“呀!小禾来了!快过来坐”
认出突如其来的声音,苗冬很是开心,
“小禾姐姐,快来吃糍粑啰!”
阿弩一手举着筷子,一手端着碗,里面装着一点白糖。
把筷子上缠成一团的白色糍粑,在碗里滚了一圈沾上白糖递给穗禾。
“很好吃的,阿母刚买的白糖哦,很甜!”
阿弩满眼期待的看着穗禾,又往前递了递。
“谢谢,真的很好吃哎!”
穗禾不爱吃太甜的,可是这会也不忍心拒绝,尝了一口后给予肯定。
好在这一小团也不大,两口就吃完了。
“小禾,今天你先别急着走,待会你拿些糍粑回去吃。”
穗禾每次来都是匆匆忙忙的,这糍粑还得好一会呢。
“好,这个时候做糍粑,是这里的习俗吗?”
前世只有南方冬日里会做糍粑,北方好像会炸些果子或者小吃。
“是我们家的习俗,我们的父母以前都是南城那边的。
有俗语说“十月朝,糍粑碌碌烧”,
碌碌是客家话,指筷子卷起糯米团,像车轱辘那样上下左右,四周滚动沾上芝麻花生沙糖。
烧是指做的时候热气腾腾的”
苗冬在说起这些由来的时候满脸笑意,带着几分怀念,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承欢膝下的模样。
“原来如此,那我来帮忙,待会就能多吃点,外面都没得卖呢!”
说着穗禾脱下大衣,撸起袖子接过木槌打糍粑。
“那正好,我去准备模型”
打好的糍粑是一团团的,需要用圆圆的模型压成圆饼状。
穗禾没有单独做过,但知道个大概。
糯米泡一晚上,可以用手碾碎才能上锅蒸,用木蒸笼蒸的米饭更香些。
打糍粑的容器用的是石凿子,再来两个木槌,这是个力气活,两人你一下我一下有节奏的捶打。
打的沾木槌的时候就要沾点水,等从最开始的糯米饭变成黏糊糊的一团,看不到明显的米粒,糯米团绵密劲道的时候就可以了。
南方两广是吃糍粑最多的地方,在酒席上比较常见,通常用作伴手礼。
“来,把糍粑放这里,小心些!”
苗冬端着一个案板过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一碗红色颜料、一排三个坑的模具。
让穗禾她们把糍粑团抬出来放案板上。
“好了,这还有一锅米饭,继续吧,我去做糍粑。”
苗冬在糯米团上撒一层干粉,然后切;成a合适的大小,三指宽的面团。
然后搓揉一下,在一排模具里,点一点可食用的红色颜料,把糯米团放进去
按压严实再用力拍打在旁边的木板上面,半个巴掌大的糍粑就脱模成功了。
顶端还带着一点红色,看上去喜庆大气。
做好的糍粑要放上一晚上阴干,天冷的话几个小时就能成型。
所以做糍粑大多是冬日里做,夏天做的容易坏,不好储存
“哇哦!阿母,我也要红红的!”
阿刃顶着一头热气从外面跑回来,被白胖的糍粑吸引住视线。
“快擦擦汗,去你姐姐那边吃糍粑”
“好耶!哇小禾姐姐来啦”
阿刃看到了穗禾,十分开心,然后接过姐姐递过来的卷糍粑就要送给穗禾。
“我刚刚吃过了,阿刃自己吃吧!”
穗禾不喜欢蘸糖的糍粑,连忙拒绝。
“好吧,那待会我再给你吃哦。”
“嗯呐”
苗冬家做的糍粑很多,穗禾跟着忙活一阵后,询问马丘最近的安排。
“还要做两天糍粑,后面都得空,到时候地干了我们就过去。”
除了要做自家的糍粑以外,附近的邻居也会委托他们做一些,或者过来买。
“行,那到时候你们直接过来就行,有地方住的。”
小木屋已经被填满柴禾和物品,客厅把沙发靠边放还能摆一张床,睡不下还能打地铺。
“好,到时候就麻烦了。”
“哪能这么说,你们是去帮我忙的,别这么客气。”
“小禾,别在意,你丘哥就是会那么一点嘴上功夫,能帮上忙他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呢。”
苗冬看着自家男人客套来客套去的,忍不住打断对话。
“我知道的苗姐。”
没多久院子里进来两个大娘,一人挎了一篮子糯米,跟苗冬寒暄几句后去了灶房忙活。
然后穗禾就被苗冬赶着去玩,徒留他们几人在院子里忙活。
这会聚集地里到处充满了烟火气,经过敞开的院落可以看到院子里的竹竿上挂着不少菜干。
“小雪腌菜、大雪腌肉”。
小雪的节气风俗之一就是腌菜。
园子里的蔬菜一般都撑不到大雪,所以会在小雪前后把菜园子清空,该做酸菜的做酸菜,该晒菜干的就晒菜干。
如果不想整个寒季都吃熏肉感受五谷轮回不通的痛苦,那就不能偷懒了,这些都是寒季里难得的绿色蔬菜,
阿弩和阿刃带着穗禾跟附近的小朋友打雪仗,挖平原上的茅草根,洗干净后还能咀嚼出一丝甜味。
晚上穗禾不打算留在这里休息,而是准备回去。
陪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后,穗禾跟苗冬告别,临走之前还带走了两百个糍粑,是昨天就做好的。
距离聚集地有一段后穗禾才吹响哨子,没有在原地等待,而是继续往回走。
这白茫茫的的一片也不知道大黄跑哪里窝着,过了一会才出现。
天黑的早,在草原上有积雪的反射,也不觉得暗,但是一进山就感觉漆黑一片。
进山的路不好走,穗禾打着手电筒徒步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一推开门就发现小黄睡在门后
“小黄,下次进屋去睡,不要睡外面了”
因为家里有东西在晾晒,所以小黄一直在院子里待着。
穗禾把院子里的皮毛收回去,避免返潮有异味。因为有苗冬给的糍粑,晚上就不做饭了。
把小炉子生上火,然后等木炭烧着以后,就把明火退出,拿来火钳架在上面。
再把半个巴掌大的糍粑放上去烤,时不时翻个面。
直到烤的鼓鼓囊囊,用筷子一戳就冒热气,两面也变得有些焦黄,内里是软软的就可以吃了。
拿下来的时候还很烫,凉了以后就不好吃了。
忍不住在手里左抛右抛,掰成两半的时候还会拉丝。
烤糍粑表面焦脆内里软糯,如同吃带着甜味的芝士,吃了两个就有些饱了,这个不容易消化,占肚子。
拿出三个放水里泡着准备明天煮着吃,剩下的都收进空间里储存。
常温天气的情况下,糍粑要么刷油保存,要么就是用水泡着,不过要每天都换水,不然就是发霉或者起滑。
吃过晚饭穗禾给两只备餐,饭盆里堆满了鲜肉,除此之外大黄一条熏鱼,小黄半条,再加一根苦瓜。
看小黄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还有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只觉得十分解压。
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养小动物,光是看着吃饭心里就舒坦。
两只埋头干饭,穗禾在旁边泡脚,穿鞋倒水的时候发现地毯上有几撮暗黄色的毛发。
仔细寻找后在沙发上还有大黄的小窝里都有不少,抓起来也有一大把了。
穗禾去到厨房,一把拎起干饭的大黄后脖颈,仔细观察又给它顺顺毛,果然又掉了一把。
哦豁,最近肯定吃咸了,掉毛了。
“大黄,最近你都不能吃饭菜,你看,你都要变成秃头虎了!”
穗禾对着一脸懵逼的大黄说道
“吼!!!”什么!!!
“喏,你自己看,这都是你的。”
穗禾把手摊开,让它看那一把毛发。
“吼!!”不是我的!
大黄有些不可置信。
“嗷!!”好痛
扯了一把小黄背部的皮毛,小黄一个趔趄,确实没有毛毛掉落。
“没事,你接着吃,看,小黄的毛拽不下来。”
又往大黄前爪上轻轻一捞,又是三五根毛发在穗禾指间。
大黄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要知道它当初可是附近几座山头最靓的虎。
要不然也不能生下三个虎崽子,这下完了,掉毛了,它要死了。
在动物认知里,除了正常的换季掉毛,其他时间掉毛那就意味着老去,吃不了东西,也活不长了。
可是它还没吃够呢。
穗禾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的大黄,这会马上变的气若游丝的模样有些好笑,这是咋了这是?还演上了?
“这鱼你别吃了,以后的剩饭剩菜也不给你了。”
果然,要死了,都不给吃的了。
“明天我把上次捞的鱼熏了,等你什么时候不掉毛了,再给你吃点。”
是吧,真的要死了,啊?
“吼?”
听到还给吃的,大黄感觉自己有劲了,虚弱的爬起来,期待的看着穗禾。
“以后给你吃”
完全不知道大黄心理活动的穗禾,心里觉得果然是盐吃多了,打算给大黄吃的量又是一减再减。
小黄比较爱吃蔬菜,熏肉和熏鱼吃的少,目前也没什么问题,大黄今天的咸鱼就留给以后加餐了。
穗禾拿出扫把给家里打扫一遍,又在角角落落里清理出不少毛发,把它们都收拢在一起。
想到它们爱玩的毛线球,把毛发都装在一个小布袋子里,等攒的足够多的时候就戳成毛毡球,或者摆件。
打扫完穗禾就去美美的睡觉,大黄却一晚上没睡着。
接下来的几天它都是日出晚归,每次回来都能带回来不少新鲜的猎物,岩羊,羚羊、兔子甚至还有冬眠的蛇。
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
穗禾被勤奋的大黄吓一跳,再加上每天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着小黄,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大黄,该不会.....
想到这里,穗禾不免有些伤感,可是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从一天一盆奶,变成一天两盆,还会给它加上许多内脏和鲜肉。
大黄看着这丰盛的饭食,心里更加惶恐,吃这么好,这是真要死了。
想到崽子是个靠不住的大饭桶,更加努力的狩猎,把自己那份饭也分出去一些,起码在被赶出之后靠着一身膘也能熬过去。
美丽的误会就这么形成了,直到许久后穗禾看着体态更加健壮的大黄,和有些肥硕的小黄,陷入了沉思。
这场误会的最终受益者只有小黄,每天吃吃喝喝睡睡玩玩,胖了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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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上的雪已经化干净,只有山林里背阴的地方还残留着零星积雪。
这天穗禾刚把菜园子的地翻新好,就听到说话声,果不其然是苗冬夫妻俩还有阿弩。
“小禾!我们来啦!”
“小禾姐姐!我来帮你捡石头哦!”
穗禾放下手中的锄头,跨出菜园子去迎接。
“我估摸着你们也就这两天过来,阿刃呢?怎么没来。”
“那么小一点来了也是帮倒忙,在他三爷爷家学着做小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