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后方
穗宁催促着男人抓紧时间去寄东西顺便买点厚塑料薄膜回来封窗户。
家里有三个小玻璃窗,不封上晚上睡觉会有风从里面渗透进来,吹得人凉飕飕的。
南方总体潮湿,哪怕是在寒季,烧炕也会有水汽反渗上来,烧不久就会熄灭,除非地基打得高。
所以寒季都是在卧室烧壁炉度过。
西北干燥,这些问题不用担心,且烧炕更省柴火。
大树想砌,奈何人生地不熟,当地人只愿意口头指点几句,不愿意过来做工,怕他们有异心。
只能看明年能不能请到人,不行就去建筑工里混几天学点东西回来自己弄。
“快去吧,早点回来。”
穗宁叮嘱。
“去去”
麦子正是学说话的时候,总爱学上一两个字。
“你不能去噢,跟阿母在家等着。”
穗宁抱起儿子摸摸他的小啾啾。
“你在家好好的,我很快就回来。”
“好”
*
穗禾做着最后准备,把院子里六个柴棚装的满满的,小木屋也堆放不少柴禾。
院墙外面还剩下一些木头,穗禾将它们运到地窖,还有一些机械设备除草机,爬犁,都放在那。
地里的稻草垛带回来放到牲口窝棚。
在地里一个寒季节过去,能用的就不多了。
田边那几棵果树看上去十分单薄,怕它们扛不过冬天。
穗禾弄来一担农家肥,埋在根系不远处,又拿了好几个稻草,围着枝干粗粗捆上一圈。
希望它们争气点,能顺利度过寒季。
过了今年往后不就不用担心了。
初雪后院墙边的核桃树已经死了两棵,还有几棵半死不活的模样,惹得穗禾直叹气。
还是春天栽种更好些。
初雪过后的一周,暴雪如约而至,不同去年的暴戻,相对温和,大家都松一口气。
一下雪温度就蹭蹭掉,从白天的零上5-6°掉到了零下6-7°,等化雪的时候温度会更低。
穗禾目前还没有烧炕,只点了客厅壁炉。
高高的围墙挡去大部分的风雪,屋里温度还能适应。
下雪的时候收音机信号不好,穗禾只能做些手工活。
将买回来的棉被摊开,裁剪合适的床单以田字格的形式缝好固定,
需要用到时候再套上被套,这样里面的棉被不容易弄脏,
裸露的棉花被放在柜子里,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会有小动物进去繁殖,
比如老鼠和衣鱼虫。
特别是衣鱼虫,产卵孵化特别快,且成成茧附着在棉被上完全发现不了。
光是想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缝好被子,穗禾忍不住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挨个检查有没有虫子。
卧室一整排衣柜,左边靠窗是室内穿的,右边靠房门是平日外出干活穿的。
烂了有补丁的衣服装进麻布袋里,以后可用当碎布条使唤。
还有一些穿小了的衣服,单独折叠好放一边。
她只会大衣服改小,小衣服改大这种考验手艺的活是一点也干不了。
只能留着当个纪念,或者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捐出去。
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吓一跳,不知不觉间衣服已经塞满整个衣柜。
整理完衣服,穗禾又去将柜子仔仔细细擦干净,才把衣服放进去。
只要你开始干活,就有干不完的。
原本只是消遣一下,现在收不住了。
柜子弄干净后显得地面有些脏,地面弄好后又觉得客厅走廊的餐边柜也要擦洗一遍。
一顿忙碌下来,成功累倒了。
晚上睡在暖洋洋的被窝里,听着外面的风雪声沉沉睡去。
两场暴雪过后,温度彻底降下来,白天平均-40度,夜里-50左右。
穗禾每天都给壁炉烧的旺旺的,在家里只需要穿件长袖和小开衫。
去厕所和厨房就要加上一件大棉袄防止感冒。
有去年的经验,穗禾按照三天一小扫,五天一大清的频率除雪。
托了空间的福,这个寒季都不用吃冻肉了。
俗话说的好“冬吃羊肉赛人参,春夏秋食亦强身。”
穗禾提前一天炖好羊骨汤,整付羊骨都劈了放里面,汤熬的刷白刷白的
厨房外面堆满了柴火,挡住了光线,穗禾把小炉子挪到客厅大窗户边。
放上陶锅,加入半锅汤,放点姜和大葱段盐调味等待滚开。
再去门外的雪堆里拿出包裹严实的羊肉,这会冻住了,切片正好。
西北吃羊多,有专门切肉卷的匝刀十分方便,一条肉切了七八斤羊肉卷。
切完肉就去准备蘸碟。
剥一小碟子大蒜,舀一小勺韭花在边上,还有芥末酱油,以及小辣椒蘸水。
一共三个口味,想吃哪个吃哪个。
客厅的小锅开了,咕嘟咕嘟催促着。。
刚刚还硬挺的羊肉卷这会在火气的熏饶下变得软趴趴的,带着丝丝水汽。
穗禾舀出一碗羊骨汤静置,再下羊肉,静置二十秒后即可捞出。
原汤化原食,羊骨汤做汤底,涮出来的羊肉味道不会变淡,反而更加鲜甜。
夹一筷子羊肉出来,放点韭花酱包裹送入口中。
洛桑格做韭花酱的时候放了辣椒酱,吃起来微微辣。
韭花的香辣,冲淡了羊肉的膻味,两种味道重的食物融合在一起有股说不出的融洽。
这是穗禾第一次尝试这个,意外觉得不错。
第二口羊肉,穗禾去蘸芥末酱油,芥末在酱油里没有融化,穗禾特意这么做的。
融化的芥末酱油,格外冲鼻。
现在这样刚刚好,羊肉一角蘸一点芥末,进嘴后反而十分柔和。
要说这两种吃法充分还原了食材的鲜,那小米辣蘸水就是下饭神器。
一碗白花花的米饭,一筷子蘸满酱汁的羊肉,拌着米饭一起,享受大口吃肉的乐趣。
尝过味儿,穗禾不忘从空间拿出炖汤的骨头,分给大黄小黄,一人两兽吃的津津有味。
吃的差不多了,穗禾下入土豆片,白萝卜块,慢慢煮,豌豆尖和香菜稍微烫一下就能吃。
火锅现做才好吃,吃剩下的汤底穗禾没要,倒入潲水桶里,以后拿去沤肥。
收拾好并不狼藉的桌面,穗禾打开一点窗户通风。
几片调皮的雪花从缝隙里钻进来,刚落地就变成一点不起眼的水渍。
小黄趴在窗台上,伸出舌头去接雪花,嘴都酸了也没能解渴。
穗禾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心里十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