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里草原上的拉姆一家,在寒季前的最后一个集市,备齐了生活用品。
不过,跟穗禾带来的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也许明年春天她还会来的。”
“希望如此吧。”
自从有毛子偷渡来这边后,大家都有点怕,商人也少了很多。
多吉今年没去扫盲班,没法跟堂兄弟们炫耀坐老虎拉车的事,只好在毡房里玩玩具。
“好想去上学呀!!!”
“那你把去年的作业写了。”
“呵呵,其实也没那么想去....”
苗冬他们第一次在山里过寒季,有点小紧张。
这里的温度和下雪时间跟聚集地一样,可感受完全不同。
在这里,不用担心柴火不够,要去邻家借,也不用担心食物不够,更不用担心那些闲言碎语。
自从马丘生病后,苗冬可没少听人在背后说闲话。她去借个东西,或是干个活,只要跟异性说句话,就会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
直到她坚持带丈夫去看病,这种情况才好了些。
现在住进山里,不用生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
阿弩和阿忍进了山后,变得愈发活泼,他俩总喜欢摇晃门口小树上的积雪,看着积雪哗啦啦地砸落下来,就会哈哈大笑。
马丘把在火钳上烤得鼓起来的糍粑拿下来,在手里左右抛起,笑着问道:“谁想吃第一个糍粑?”
“我!”“我!”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举起手。
最终,这个糍粑被一分为四,一人拿一小块吃,明明没有沾糖,却很甜。
穗禾端着新鲜出炉的栗子糕,惬意地窝在大大软软的沙发里,翻看着书籍上的奇闻奇事。
下雪的时候电台信号不太好,穗禾调试了几次,传出来的都是雪花音符。
她吃了三块就停手了,不然晚上会睡不着。大黄和小黄玩累了,就窝穗禾脚边呼呼大睡。
时间过得飞快。
等穗禾把空间里的板栗和榛子全部脱壳,玉米也全部装袋入仓后,新年的脚步就越来越近了。
随着最后一张日历被撕下,这已经是在这里的第三个年头了。
依旧是中午吃年夜饭。桌上五道菜加一个汤,代表着来年六六大顺。
照例先上香敬老爷,然后才上桌吃饭。
萝卜筒骨汤上桌后,穗禾给大黄小黄夹了一个大棒骨,说道:
“新年快乐!开动吧!”
一人两宠酒足饭饱,坐在门口望着屋檐下晶莹剔透的冰锥,新的一年要来了。
最后一天得洗去一年的晦气,烧上两大锅热水,给大黄小黄洗得干干净净,再换上喜庆的红色马甲。
这都是她自己织的,就用了几根细细的小竹签子,和几捆毛线。
她还给自己织了一件麻花纹的红色高领毛衣。
自己也洗漱完毕,穿着崭新的睡衣,套上崭新的棉袜,拎着收音机钻进卧室。
对于空间的变化,穗禾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紧张了,不过该做的准备一样没少。
东西全都一分为二,然后听着收音机里的欢声笑语,进入梦乡。
窗外屋檐的滴水声渐渐消失,穗禾睡着睡着感觉身上发冷,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湿漉漉的泥地上。
半睡半醒的穗禾被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又穿越了?
刚走上正轨,又把她弄到别的地方的话,她真想死一死。
坐在地上环顾四周,身下是潮湿漆黑的泥土,土地边缘朦朦胧胧。
看到身后熟悉的小院子和小溪,穗禾才松了一口气。
这可不就是她开垦出的二十亩地嘛,不过现在光秃秃的,周围的几座山头也烟雾缭绕,看不清样子。
看着身上沾上的泥土,穗禾心里一动,人就清清爽爽地回到了床上,再回去还是在那片土地上。
她沿着小路走向小院子,推开门,一切还是老样子,位置和大小都没变。
看来今年就多了一块地,这意思是让她种地呢。
新的一年就从种地开始啦,这些地都是已经翻过的黑土地,直接播种就行。
穗禾试着用意念控制种子种植,居然真的行,但就是太累人了,种了两分地就头痛欲裂,只好停下这份工作。
从空间出来后,穗禾在床上躺了好久才缓过来,然后去药柜抓了一副药熬着,是补气益脑的。
闻着药香,脑子越发清醒。
现在空间的扩张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复刻她周围的环境,流速未知。
至于最后会不会把整个贺兰山,甚至整个大西北都囊括其中,穗禾也不知道。
药煎好了,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喝完了这半碗药。
然后赶紧喝水漱口。
还是好恶心啊
“吼?”吃什么?
小黄看着穗禾大口大口地吞咽,馋得不行,一定是好吃的主人才会吃得这么着急。
它看到桌案上有掉落几滴,就凑过去舔了一口。
“嗬!~~嗬!”
小黄觉得自己的舌头苦苦的,不敢把舌头收回去,只好顶着大脑袋在那里甩舌头,想把那几滴药水甩出去。
发现不行后,它就跑到门口的水盆里大口大口地喝水。
穗禾笑眯眯地放下杯子,把煎药的罐子收好,下午加水还能再熬一顿。
今天是个大晴天,外面的积雪又化了一层,整个院子都是湿漉漉的。
每次过年这几天都不会下雪,好像约好了似的,留出几天让人们互相走动,热热闹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