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哪怕是在此前一直保持着相当冷静的苏姣嫽也再难自制。
原本就有些惶恐的面容被不可置信填满。
“父亲死了?”
哪怕再怎么压抑自己那颤抖的声线,那丝崩溃也难以掩盖。
见状,作为始作俑者的苏墨焱连忙安慰道:
“不!留下的信息大多是安慰和嘱托!
之所以被判定为遗书的原因还是因为其通篇表达的主题在于让你放弃寻找他!”
苏姣对此完全不信,原本兄妹和睦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低吼从情绪失控的少女喉中流出。
“那他引导我来这里找他的意义在什么?
难道不应该是他确实知道自己如果被未知的势力带走绝对活不了了吗?”
也许这是苏墨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
也许这也是苏墨焱第一次如此的希望自己能够拥抱一个人。
“那要这么说的话,
那如果说父亲只是想让你来此得知他的死讯,那又为何带你此?
他何必让你来这里再给予你一记重击?
让你崩溃?”
苏姣嫽的情绪依旧稳定不下来,仍旧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那是怎样?
说到底,父亲究竟给我留下了什么!
不要简略和修改,给我!”
苏墨焱沉默的调出了破译结果,
也许从一开始,这个信息就该直接给她。
“那好吧,情绪不要波动太大。
空着肚子生气对身体不好。”
苏墨焱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好像是舔狗的错觉···
或许拥有家人就是这个感觉吧?
————
遗信
姣嫽,如果说你真的到了这一步的话,
作为比你们知道多那么一点的人,我很欣慰。
但作为一名父亲,我很担忧。
你不该来的。
不过,既然已经行进至此,我也只能为你留下最诚挚的祝福。
首先,如你所见,这里是一个独立于我们存在的世界的另一个小小空间。
你应该也已经从我的同僚们那里知道了,
这是独属于我的财产。
但是实际上,想必祂和你应该都有所察觉吧,
这不可能会是独属于任何蓝星人的财产。
很抱歉,具体的内容目前我不是很好说,
这一切不知对于你们,哪怕对于我,同样是迷雾重重。
正是这迷雾,才让我无法对你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
不过好在,也正是因为这迷雾,
我知道了许多在迷雾外不知道的信息。
好了,我的孩子。姣嫽。
你会到达这里,想必是因为我失踪了吧?
没有我的日子可能会让你感到些许的不习惯。
但也仅仅是不习惯而已。
雏鸟总归要离巢,你也16了···
或许,往好处看看。
对你来说,也许也是好事?
监护人方面,你也有了独立的能力。
经济方面,国家那边知道一些我的事情,你会得到相当的补贴。
你不是一直不想学那些死板的机甲设计相关原理吗?
我的消失,不是也是正好帮你脱离了学习的苦海吗?
当然,要是这件事也对你产生了些许的震撼,
努力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机甲设计师。
那自然是最好,毕竟这个时代来得太快太突然了。
什么相关的产业链都没有跟上的情况下,
机甲设计师这一职业完全就是被临时推出来的东西。
第一批的机甲设计师什么都不懂,
是第二批的机甲才开始能够在实战中真正发挥用处。
直到我们这一批,机甲才逐渐变成了战场公认的主流。
机甲设计需要一代又一代坚持不懈的努力,
前线的战士们才能够以更小的损失击杀更多的敌人。
好了,闲言絮语就到此为止吧。
不要找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的生命安全倒无需太过担忧。
好好学习,好好生活。
我们的姣嫽是最棒的,不是吗?
————
遗信不长,表现出来的信息量似乎也并不大。
而且,单独将其拿出来。
其表现出来的核心思想甚至可以称得上轻快。
但是,内容也的确与苏墨焱的梗概差不多。
那么,结论似乎也不会有偏差。
这个结论几乎让苏姣嫽难以呼吸。
但是···
阅读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
有一些奇怪的字符与已经被翻译成明文混杂在一起。
看完了整份遗信,苏姣嫽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一场争吵的开端往往颇具戏剧性,但争吵的结束往往尴尬。
“你还在吗?”
周围是他的机甲,熟悉的颠簸意味着距离他口中的本体仍有距离。
过了半晌,他莫名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嗯。”
苏姣嫽送了口气,问道:
“译文里有些字符,那些是?”
“留给你的,我破译了一点就没被允许继续看。
你们应该有什么特别的暗号约定。”
不知为何,苏姣嫽莫名的感觉对方的声音有些不对。
“你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试探的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见状,苏姣嫽也只好不再多问,回忆起苏墨焱口中所谓的暗号来。
“真的没错?”
【没错,使用所有破译机制穷举后,此为唯一解】
这个回答理所应当,理所应当到了苏墨焱自己都嘲笑自己提出的问题的地步。
苏博士也给他留了信。
事实上,这似乎看上去同样理所应当。
毕竟,穿越者的穿越,似乎应该到一具恰巧死去的肉身上,而不是一具恰巧具有容纳他灵魂能力的机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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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异世界的朋友,你好:
很抱歉,我们以这么一种方式对话。
正如您的记忆中最后一幕一般,您的确曾经死亡过一次。
但是,由于我的私心,将您“捕获”于此。
放心,这具机甲空壳相当不错,是我的得意之作。
于此同时,您也大可安心,我不会以任何形式对您进行操控。
但是,也许这么说不太妥当。
毕竟这本质上是我对你造成了伤害,但是我还是请求您,能够保护我的女儿。
在这个时代,16岁已然成年。
但我毕竟是旧时代的人,按旧时代来算,女儿还有两年才达到了年纪上的最低要求。
我恳求您,能否在此之前,作为让您新生的报酬,给予她最基本的保护?
——苏博士,一名自私的父亲